向暖不是一個行動派,即便心里有了懷疑,她也不會立刻有什么具體行動,比如去跟蹤或者調查白堯,家里兩個小娃需要她看顧,她也騰不出手。更何況她回想起白堯的前妻,白堯當時提出離婚,她前妻一心覺得這個男人有問題,便設法打印了白堯的電話清單,不單沒查出個什么,還讓白堯發(fā)現了,更是堅持要離婚。
媽媽對她說:“你現在主要是要為孩子留住爸爸,其他的即便有什么你也就糊涂點過去吧!你以為你還是和午小拾的時候嗎?當時你快三十,現在你快四十了,還有兩個孩子,為了孩子多忍耐吧!”
向暖沒有說話,但她心里是默認了的。
向暖上班后,情緒更是好了許多,晚上也不再失眠了,現在沐沐半夜吃奶也不用起來抱著喂,只要摟過來他就吧唧吧唧吃著又睡著了,向暖也就可以躺著喂奶,邊喂邊睡,基本能夠睡個好覺。睡眠一充足,整個人便不再那么容易煩躁,心情也好起來了。
白堯一直不來看小萱,可小萱總念叨爸爸,向暖只好趁著自己上班,讓媽媽帶小萱來學校見白堯。小萱見到白堯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快三個月沒有見到爸爸了,一個對于她來說這么重要這么親近的人,就這樣突然平白消失了快三個月,她小小的心里完全不能理解,她覺得害怕,生怕爸爸再一次消失。
白堯帶小萱玩了一會兒,要去上課了,向暖和媽媽也帶著小萱準備回家。小萱快到校門口時突然反應過來,好像知道又要很久見不到爸爸了,掙扎著從向暖懷里下來,往教學樓方向跑,一邊哭一邊喊著:“爸爸,我要爸爸!”
向暖趕緊抱住她,經過的同事不知情,笑著說:“哇,女兒真是跟爸爸親??!”
向暖只好笑著點點頭。
向暖媽媽把這個場景錄了下來,轉發(fā)給向暖。向暖轉發(fā)給白堯,問他:你說趁孩子小離婚,對孩子影響小,沒有傷害,你看到了嗎?孩子小才最需要父母。等他們大了,獨立了,有承受和判斷力了,才會像你希望沒有感情的父母離婚!
白堯依舊沒有回復。
過了一陣子,小萱和沐沐先后生病了,發(fā)燒,嘔吐,向暖告訴了白堯,讓他來看看孩子們。
白堯總算是出現了。
病中的小萱看到日思夜想的爸爸,頓時精神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白堯抱起沐沐,沐沐已經不認得爸爸了,大哭起來。向暖看到白堯的神色很尷尬了。
白堯要走的時候,發(fā)著燒的小萱在門口抱著白堯的腿,大哭著不讓爸爸走,向暖爸媽也勸白堯:“孩子病了,那么需要你,你就在這里陪她睡一晚吧?!?p> 白堯咬了咬牙,還是轉身走了。小萱撕心裂肺地哭起來,向暖和媽媽也都哭了,她們可憐這兩個孩子,可是她們無能為力。向暖爸爸很不滿地進了房間。保姆洪姐在一邊哀嘆:這個爸爸也太狠心了!
孩子睡了之后,向暖給白堯發(fā)了一條消息:這樣對孩子,你于心何忍?
白堯回了她:我抱起沐沐,他不認得我,大哭起來,我當時心里挺恨你的。
向暖本想回復他: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向暖忍了很久,思慮再三,還是把這條回復刪了。她現在不想再把白堯惹毛了,不想再給他任何借口和把柄。
白堯在這5個月期間一直在回避,向暖發(fā)給他的所有消息都有如石沉水底,她覺得現在即使她搬起一塊巨石砸向這潭水,也聽不到撲通一聲。他既不回家和向暖重新開始,也不提出和向暖離婚,就這樣一個人住在學校門口的小房子里,逍遙自在。而向暖則一個人焦頭爛額地帶著兩個孩子,住在自己父母家。
看著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向暖心中開始對這個男人有了恨意,向暖爸媽也開始不滿。
洪杞受向暖之托,去找白堯談了一次,也是無功而返。但洪杞說,她覺得白堯其實也不好過。
向暖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事情總得有個解決,他總是有個打算,這么拖著又是怎么回事呢?這幾個月,除了她確實沒錢時找白堯開口拿了一萬元,白堯沒有盡過一點當父親的責任。向暖突然想起陸璐之前對她說的一句話:“他怎么對他前妻,將來也會怎樣對你!”一語成讖!
好不容易等到全都考完,快放暑假,向暖想,這下白堯沒有借口了吧,總得談一談了,是丁是卯她只要一個結論來結束這場心理折磨!如果挽回不了,塵埃落定也好!既然他總是躲著,那么自己直接去堵他吧。
這次她倒是很順利地打開了小房子的門,白堯不在,向暖稍微檢查了一下,倒也沒看出什么有其他女人來住過的痕跡。她掏出手機給白堯發(fā)消息:我在學校門口的房子里等你,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吧!因為她知道打電話白堯是不接的。
過了一會兒,白堯回復:我沒空,學校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你先回去。
又來一套!向暖一直以來都實在很想到學校去堵他,雖然在一個學校工作,但不在同一棟樓,基本也見不著。她也是臉皮薄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的性格也沒有魄力把事情鬧大,而且事情鬧大了就更沒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她一直忍著,一直被動等待。
她寫到:今天我就在這里等你,一定要等到你,請你忙完就回來吧!
她打開電視,坐著看,可卻坐立不安。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十點到這里,看著時鐘走到十二點,走到三點,漲奶使得她的胸口硬得像石頭一樣,一碰就痛,溢出的奶水把胸前打濕了一大片,但她咬咬牙,今天一定要等到白堯!
四點,白堯總算回來了,他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這個胸口衣服濕透了的女人,“有事快說,我學校事情還沒有處理完?!?p> 回來就好,向暖好聲好氣地對他說:“你我不能總是這個狀態(tài),這個狀態(tài)算是怎么回事兒呢?我就想問問你的想法。”
“沒什么想法,我覺得這樣挺好。”
“你有五個月沒在孩子身邊了,孩子一天天長得很快,沐沐都會叫人了。你都錯過了很多孩子成長的過程了。趕緊回家吧,好嗎?”
“我已經說過,不想讓孩子生活在一個沒有愛、整天爭吵的家庭。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既沒有離婚,孩子有爸爸,不是單親,我們又不用住在一起,相看兩厭?!?p> “可是我們這樣跟離婚有什么差別?孩子跟沒有爸爸有什么差別?我們就差一紙離婚證了!”
向暖頓了頓,繼續(xù)說:“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怎么熬過來的嗎,我得了產后抑郁癥,你對我即便一點感情都沒有了,難道也不留一點情分和慈悲嗎?你想想我這些年為了給你家生孩子,受了多少罪?”
向暖原本是想打感情牌,讓這個心如鐵石的男人心軟下來,沒想到白堯絲毫不領情:“為了給我家生孩子?難道孩子不是你的嗎?你都是替我家在生孩子、帶孩子?”
向暖一聽這么絕情的話,真的很想拍案而起,可她把這口氣生生咽了回去,“這么久了,你就不想孩子嗎?小萱一直很想你,念叨著問爸爸為什么不回家?!?p> 提到小萱,白堯語氣軟了下來:“你以為我不想孩子?一個是我從小帶大,一個是我的親骨肉。剛離開她那陣子,我每天晚上到了她喂奶的時間都會醒。你們把兩個孩子帶回老家那個月,我天天晚上都到觀音寺,跪在那里跪到深夜。我不敢去你家看孩子,我怕我會在孩子面前哭!”白堯說著,眼圈紅了,向暖眼圈也紅了。
“白堯,你那么愛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回來吧,再給我、給這個家一個機會?我們搬回自己家,我們倆自己帶孩子,不要父母過來幫忙了?!?p> 白堯堅決地搖搖頭,“我不會回去的?!?p> 向暖也沉默良久,終于說出很早以來就想說的話:“白堯,我說句實話,這兩年不開心、受委屈的不單只有你,我受的委屈也不少,起碼我爸媽沒有隨意給你臉色看,對吧?你心里清楚,我看了你爸媽多少臉色,聽了多少難聽的話。從懷沐沐六個月開始,我就沒有感受到一個正常的老公對孕婦的關愛,我產后抑郁,你不單沒有拉我一把,還狠狠地踩我一腳,我要不是心理夠堅強,靠自己爬出這個泥淖,我早就完了!如果我只為自己想,我也可以不過了,我也早已死了心,早就累了??墒俏覀冊趺茨苤活欀约狠p松幸福呢?我們?yōu)槿烁改?,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難道不應該最起碼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嗎?”
白堯仍舊用沉默來對抗,雙唇緊閉,似乎用什么都撬不開。
向暖知道這個男人是留不住了,“你不主動提離婚,是為了孩子,還是因為你覺得孩子那么小,你提離婚道理上你說不過去,會被別人責罵不負責任?或者是因為怕我像你前妻那樣找你索賠?找你拿回我在你家花了的30萬?”
白堯依舊沉默不答,半天才吐出一句:“隨你怎么想。”
向暖嘆了一口氣,“你如果不提,那就由我來提吧!我不愿意這樣不清不楚地過日子。”
向暖回到家,恨惱地坐在電腦前,十年的時光,又喂了狗了!因為是自己提出的離婚,索賠是不要想了,但是該是自己的,該是孩子的,一定要爭取到!
向暖媽媽看到女兒在打離婚協議,吃驚地問到:“真要離婚!?”
向暖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向暖爸媽對她說:“小暖,你再爭取一下,不要輕易提離婚,為了孩子你也要忍一忍。”
“爸媽,我已經夠忍耐了,已經忍了半年了,這半年我順著他,不敢去打擾他,他想怎樣就怎樣,即便有不滿我也沒有抱怨過他一句,要冷處理,時間也該夠了??墒撬@樣算什么呢?又把我當什么呢?把孩子放在什么位置呢?”
“小暖,我和你爸商量了,你們這樣,一個不住回來,一個不搬過去,總是分居,肯定是沒辦法和好的,只會越走越遠。你外公十月分要做大壽,我想和你爸帶小萱回老家,住到春節(jié)過后再回來。你就帶著沐沐,住到學校門口的小房子去!”
“媽,你傻啊,你以為我搬過去,他還會住那里嗎?到時我一個人,上班了,誰帶沐沐?”
“他是一定會搬走的,不過沒關系,你讓他媽媽來幫著帶沐沐,他媽媽在,他兒子在,我就不信他不去看你們母子!他不去,他媽媽也會讓他去的!再怎么有矛盾,我相信他爸媽不會想要兒子再離一次婚!你為了大局,也要忍耐你婆婆。而且那里離學校近,實在不行你抱沐沐去找他呀,沐沐現在十個月了,不總不能讓沐沐都不認得爸爸吧?”
向暖糾結了一陣子,想想沐沐,只得點頭答應了。
向暖爸爸馬上給白堯爸爸打了電話,電話里,白堯爸爸說:“哎,我們也勸過幾次,不聽啊,沒辦法,我們一提這事就跟我們翻臉出門了。”
兩家大人就這樣商定了,為了孫子孫女,共同努力挽救這個小家,白堯媽媽再怎么不想過來帶孫子,向暖再怎么不愿意跟婆婆相處,大家都只能為了大局,權且如此。
向暖暗下決心,這次,不管婆婆如何刁難,怎樣帶沐沐,我一切都順從她。
笑忘書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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