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君貍卻只是看著玉姝搖了搖頭,“玉姝姐姐,你同我不過是方才見面,就算有些難言之隱,也是無妨?!?p> 玉姝怔了怔,瞧了君貍一眼,只得苦笑一聲。
一旁的純陽真君卻趁機(jī)給容瑾使著眼色,容瑾只輕輕點(diǎn)頭,示意他明白了。
隨即,容瑾就清了清嗓子,饒有興致地說道:“二位,若是還有什么理不清的,不妨先到一旁去說。你們在這,你來我往的,聽得我心煩?!?p> 容瑾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玉姝卻沒有反駁他,而且靜靜地看向了君貍。
君貍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柔聲說道:“玉姝姐姐,你若還有什么事,先去處理便是,不必顧忌我?!?p> “好。”
玉姝猶豫了一下,這才下定了決心。
純陽真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滿滿的興奮。
“嘖嘖。”
看到純陽真君那個迫不及待的樣子,容瑾搖頭感嘆了幾聲。
“玉姝姐姐和那位上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玉姝兩人離開后,君貍?cè)滩蛔柕馈?p> 容瑾挑了挑眉,看向君貍:“我來找你,本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恰巧純陽仙友也非要一同過來,碰見玉姝后,沒來由就吵了起來。”
說著,他看著君貍微微一笑,才接著道:“玉姝和純陽之間有些瓜葛,在三十三重天已不是個秘密。不過她的話,你也莫要相信太多,自玉姝從凡間回來,就性情大變,近乎瘋魔。至少……”
說著說著,容瑾就湊到君貍跟前,對著她悄悄來了一句:“她喜歡我,這件事不是真的?!?p> 君貍看見容瑾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些一言難盡。這事她方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容瑾卻還是這樣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像生怕別人聽到一般。讓她好生無語。
“你近日,仿佛越來越有我?guī)煾傅臍赓|(zhì)?!本偱︽?zhèn)定地說道。
容瑾笑得很歡快,道:“那還真不是什么好話。不過你強(qiáng)忍怒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p> “有嗎?”君貍悚然一驚。
容瑾這時卻收斂了表情,很是嚴(yán)肅。這變臉的功夫讓君貍嘆為觀止。
“不同你多說了。最近魔界出了些事,我要過去一趟。暫時顧不上你,你自己要小心。”容瑾認(rèn)真囑咐著她。
“魔族出了什么事?”君貍沒來由地心里一慌,下意識地問道。
容瑾盯著她看了半晌,看得君貍有些退縮。
她怯怯地說:“倘若你不太方便,其實(shí)也不必告訴我的?!?p> 在容瑾如此嚴(yán)厲的眼神逼視下,君貍恍然覺得自己對蘇染的感情,委實(shí)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深沉。
若說是要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想她確實(shí)是做不到的。
容瑾低低地笑了一聲,才繼續(xù)叮囑她:“這里你也不要再多待了,接下來無論發(fā)生何事,都與你無關(guān)。你離開這里,就回三清境等我?!?p> 君貍猶豫了一下,剛要張嘴說話,容瑾就打斷了她:“怎么?還有什么事嗎?”
“有事”這兩個字已經(jīng)到了君貍的嘴邊,可是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容瑾仿佛是故意嚇唬她,他這時死死地皺著眉頭,已是極不高興的樣子。
君貍實(shí)在有些怕他。她雖知曉容瑾性子溫和,不會傷她。但他這變化多端、不按常理出牌的態(tài)度,卻委實(shí)讓她有些畏懼。
“沒事的?!本傋罱K憑著自己的預(yù)感說出了這么三個字。
容瑾果然笑開了:“沒事就好?!?p> 他態(tài)度實(shí)在惡劣得緊,君貍卻不覺得有絲毫的反感。
這大約是因?yàn)槿蓁脴O好,君貍從未見過還有誰,有他這樣的風(fēng)姿。美人總是能取得更多的諒解。
“你又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容瑾欺負(fù)習(xí)慣了,這時他剛一來,又要離開。君貍的心中還有些惦念。
容瑾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輕嘆了口氣:“沒辦法呀,還有事要做?!?p> 他這時的語氣很溫柔,君貍?cè)滩蛔〔[著眼睛,在他手心蹭了蹭,
容瑾有些失笑:“真舍不得我,你就先走吧。小狐貍,我看著你走?!?p> 不知是不是容瑾這時表現(xiàn)得對她太過親近,君貍的心都軟得一塌糊涂。
畢竟這是她從不敢奢求得到的一樣?xùn)|西。這點(diǎn)渴望被她一直死死壓抑在心頭,從來也沒有想起過的。
終于有人給了她,只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容瑾。這就令她有些尷尬了。
君貍也不好奇容瑾為何知道,她是小狐貍。他是青帝,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無比尊貴的,怎么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他就應(yīng)該是這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還有無所不能。
君貍躊躇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要給容瑾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方才她同純陽真君之間的對話,略微有些蠻不講理的意味。
“我方才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的朋友說話的,”君貍很歉疚地說,“我也不知該如何對你解釋才好,只是我一見他,就覺得十分不喜。”
容瑾卻并不在意,只淡然一笑,說道:“不用管這個,我沒有朋友?!?p> “你沒有朋友?”
君貍顯然有些震驚,容瑾怎么會沒有朋友呢?他一向十分受人追捧,只要他愿意,這十洲三島上,哪個神仙妖精,不想當(dāng)他的朋友。
容瑾無奈,說道:“這有什么好詫異的。不過你對純陽不喜,倒確實(shí)有些緣故。待我回來后,再同你細(xì)講?!?p> 說罷,他又頓了頓,補(bǔ)充了一句:“還有你師父,他平日里慣是瘋瘋癲癲的,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一切事情,待我回來后在細(xì)說。明白嗎?”
君貍剛想點(diǎn)頭,容瑾卻推著她轉(zhuǎn)身向院子外走去:“趕緊走,趕緊走,你知不知道,你浪費(fèi)了我多少時間?”
君貍方才生出的,對于容瑾的那一小點(diǎn)的感動,立時就又沒了。
她順著容瑾的力道走出院子,一直到身后的人消失,她還一直向前走著。
只因?yàn)樗@時有些惶恐,容瑾對她的好,稍微一過頭,就會讓她心里產(chǎn)生一點(diǎn)恐慌。
君貍從來都認(rèn)為自己清醒得很。也因此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很難留住什么美好的東西,仿佛是天生命途多舛。
或許狐貍也有命格一說,叫做天煞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