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瞬間睜開眼,手腕一翻,握劍朝身前的黑影刺去——
一陣哀嚎聲過后,黑線逐漸隱退。
黑團(tuán)形成的身影逐漸凝實(shí),他捂著受傷的肩膀,詫異中帶著一絲警惕與溫然對視。
“你是誰?”居然能破解他的控識線。
溫然面無表情,“送你去見祖宗的好人?!?p> 她說完,運(yùn)劍與他開展搏斗。
一盞茶后,只聽到一聲悶響,是利器扎入血肉發(fā)出的聲音。
溫然將手中的長劍捅入他腹中,她反手將劍鋒往下一壓,用力抽劍,肉體發(fā)出割肉的摩擦聲,血跡順著劍鋒滴答滴答流。
他手中的匕首同樣沒入她的腹部,一道道黑線順著匕首消失在她體內(nèi)。
溫然發(fā)出一聲悶哼,捉著他的手骨一捏,順勢后退兩步。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你”
話沒說完,緩緩倒下。尸身化作縷縷黑煙,在空氣中逐漸消散。
腹部的傷口急劇疼痛,溫然緩緩回神。她垂頭,看了眼還沒拔出來的匕首,咬緊牙關(guān),封住經(jīng)脈。
“嘶~”溫然倒抽一口涼氣,捉著匕首往外一扯。
快速丟了幾顆丹藥進(jìn)嘴里,傷口慢慢愈合。
她順勢坐到地上調(diào)息,運(yùn)行生靈訣審視體內(nèi)的靈根經(jīng)脈,看看有沒有毒素潛藏其中。
這是中了神殿的去魂箭讓她積累的經(jīng)驗(yàn)。
果不其然,她體內(nèi)有黑線像落地生根的種子,細(xì)碎的線條籠罩在她的經(jīng)脈靈根上。
溫然試圖運(yùn)用靈力把它們逼出來,但它們絲毫不受影響。像借住大樹生長的爬山虎,它們的吸盤牢牢地固在經(jīng)脈上。
溫然有點(diǎn)慌,“這么霸道、不會解不開吧?”想到這個,她立馬嚇得半死,嘴里念念有詞:“不行,得趕緊回去問問菁華尊者?!?p> 羅經(jīng)抱著昏迷的妹妹走到門口時,看到溫然。他剛好想要去找人,沒想到在門口遇上她。
“仙長。”
仙長表情不太好,冷著臉,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他不敢多問,暗自猜測:難不成擊殺仙尊失敗了?或者出了其他意外?
不得不說,他還真說中了。
溫然邊走邊問,“有事?”
她急著回去找菁華尊者看看她體內(nèi)的毒,沒時間跟他寒暄。
羅經(jīng)繃緊神經(jīng),跟上她,“今天多謝仙長?!?p> 溫然:“交易罷了,不必如此?!笨此膊幌裼惺碌臉幼?,再說了,就算有事,也與她無關(guān)。
羅經(jīng)抱著她妹妹趕緊跟上,平安離開太平會后他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低聲說:“希望您平安無事?!?p> 他很清楚,仙長幫他是天大的情分。如果是交易,哪有這么虧本的買賣。他知道的那點(diǎn)“內(nèi)幕”連消息都算不上,只要有心打聽,都能知道。
溫然急急忙忙趕回水心居,她深吸一口氣,敲門。
“菁華尊者,您在嗎?晚輩溫然,好事求您?!?p>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yīng)。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有回應(yīng)。
溫然有些納悶,嘀咕:“看來還在閉關(guān)?!?p> 無奈之下,她只能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閉關(guān)。
小半個月后,溫然終于成功跨越地二品,登上地三品的臺階。
“呼~”
溫然長吐一口氣,“總算上來了。”
她花了幾天時間將修為鞏固后,才出關(guān)。
一打開門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莊平川曬黑了很多,精氣神似乎比以前好。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頭看她一眼,“喲!恭喜?!?p> 溫然故作高冷,點(diǎn)頭不語。
他今天摒棄之前的穿衣風(fēng)格,藍(lán)白色的窄袖上衣,下半身是黑紅色并暗金紋的短褲。他斜坐在椅子,一雙長靴直到膝蓋,雙腿交疊,懶懶散散地搭在石桌上。
“你居然也能撐住這種風(fēng)格?”溫然感嘆一聲,“果然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她第一次見莊平川的時候,對方一襲深紫長袍,面龐白皙,身形修長,有種隱士高人的孤傲之感。
“那是自然?!鼻f平川頗為自得,“別的不說,在沃野城,我是許多女郎的心上人?!?p> 溫然嫌棄:“這么自信?”
莊平川搖頭,語氣很失落:“我從不以這個為豪,反倒有點(diǎn)自卑。”
溫然的笑容逐漸消失,“你自卑的標(biāo)準(zhǔn)已經(jīng)超過我自信的高度,佩服?!?p> “菁華尊者出關(guān)了嗎?”溫然還惦記著她中毒的事。
進(jìn)階后,那些盤踞在她經(jīng)脈的黑線沒有消失,幸好也沒有增大。
莊平川搖頭,“還沒有?!彼蓟氐竭@好幾天了。天天一個人等,除了修煉還是修煉,但又擔(dān)心他的身體,差點(diǎn)悶出毛病。
溫然另有隱憂,小聲祈禱:“快點(diǎn)出關(guān)吧!再晚點(diǎn),我的麻煩就大了?!?p> 莊平川見她念念有詞又含糊不清,擰眉:“你嘀咕什么?”
他隨口一問,似乎只想引起她的主意。沒等溫然回話,就掏出一大包東西,扒拉到桌面。
溫然湊上去:“你干嘛?”
“我的劍散了,得找個煉器師把鳳靈絲鍛進(jìn)去?,F(xiàn)在剛好有空,把零碎的地方拼一下。”他說完就打開包袱,碎成拇指大小的桃花玄鐵進(jìn)入溫然的視線。
溫然錯愕,上手摸了幾塊。拿來比對,每一塊都有凹凸接口,跟拼圖差不多。
“我之前看的三角形劍塊,是拼好后的成品啊?!睖厝秽祰@,摸著這堆移動銀行,她萬分心痛:“什么仇什么怨,你把它炸了?碎成這樣?!?p> “我閑著沒事干?”莊平川一邊說一邊把鐵塊分成幾個部分,突然說:“幸好碎的是它,不然的俊臉就保不住了?!?p> 溫然斜視,存心找茬:“你憑什么覺得你的臉比它寶貴?”
莊平川憤然反駁:“你這話就不對了,看不起我的臉嗎?”
兩人吵吵鬧鬧,花了五天時間才把軟劍拼好。
溫然趴到桌面上,食指輕點(diǎn)軟劍劍身,“你趕緊找個煉器師把它弄好,再來幾次,眼睛要瞎了。”兩個人拼,都看得頭暈眼花。
莊平川咸魚癱:“說得容易,煉器師那么好找的?能把控鳳靈絲和桃花玄鐵的煉器師,只有器靈族?!?p> “說來也巧,山海城剛好有一個。”一道輕柔溫和的嗓音突兀地插入兩人的對話。
溫然和莊平川齊刷刷抬頭,手忙腳亂地端坐,做乖巧狀,微笑。
“菁華尊者?!?p> “菁華尊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