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蝴蝶花旁,聞著花香,慢慢想起昨天的事情,只是大多數(shù)細節(jié)開始想不起來了。被擊倒之后去了哪里呢?張揚撓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的頭緒。他聽見小石猴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小石猴正坐在地上,雙手環(huán)抱著曲起的雙腿,下巴磕在膝蓋上,望著眼前的一棵蝴蝶花。
起身之后,張揚才看見,那棵蝴蝶花上面竟然有一只黃色的蝴蝶,它閃動著翅膀,晃動著觸角,似乎是在對小石猴說著什么話。張揚只是在遠處看著,他怕他近前之后,會打斷它們的對話,它們想說得肯定是只能對彼此說得。張揚很識趣的轉過身去,想走遠一些,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他猜想現(xiàn)在的小石猴也在做此表情吧?
小石猴笑得流出了眼淚,它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只死掉的黃蝴蝶此時正翩翩飛舞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它聽不懂黃蝴蝶在說些什么。小石猴只能是笑著,笑著,它相信只有自己笑著,那只黃蝴蝶才會歡喜地講下去,自己偶爾的點點頭,也會是它繼續(xù)下去的動力。那種明明不能在一起的喜歡,才是最可愛的。
看著此地盛開的蝴蝶花,張揚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或許是來過這里,或許是看到過這里。仔細想過片刻,他知道了,在黃蝴蝶死掉的時候,它留下的遺憾投影中出現(xiàn)的應該就是這里。張揚猛地轉過身子,他在找那個身影,這個地方曾經(jīng)離那個重復出現(xiàn)的身影距離很近,有沒有可能會看到他呢?周圍只有一些樹木,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只有小石猴和蝴蝶花在這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修者。張揚再次搖了搖頭,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心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忽然覺得周圍十分的安靜,張揚想到一個奇怪的問題,就是當他要死掉的時候,他的遺憾投影會是什么內(nèi)容呢?
遺憾投影就是在死亡之前會將自己的遺憾投影出來,讓旁的修者看見,并有所了解的。誰都會有遺憾,不管是哪一天,可是許多遺憾都是只能慢慢地遺忘掉,畢竟已經(jīng)錯過了。可是你可以往好里想啊,最好的一定會出現(xiàn)的。
正想著,張揚感覺到許多的魂息正在靠近自己這里,從魂息的反應看來,應該就是鬣犬族的那些家伙,果然還是窮追不舍。張揚轉身看向小石猴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小石猴也在看著自己。黃蝴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飛走了,周圍的蝴蝶花也都合起了花瓣,那一根根直立的綠莖竟好似有些顫抖般的搖晃著。
一只橙色鬣犬和一只黃色鬣犬出現(xiàn)在張揚的視線中,它們看到張揚在注視它們之后,便是轉身,跑進了林中。不過片刻,兩只隱藏好的綠色鬣犬開始行動起來,它們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本身毛色與林中的草綠色相互交映,使張揚產(chǎn)生錯覺,以此來做進攻。可是這樣做的唯一不足就是,藍色鬣犬的眼睛是黑色的,很容易被認出,所以為了達到最好效果,它們在前進時,都是事先將路線在腦海中想好,然后閉起眼睛,慢慢地移動向目標位置。
其中一只綠色鬣犬的身體觸碰到了一株蝴蝶花,那朵花搖動的幅度比其它花要大得多。張揚和小石猴都發(fā)現(xiàn)了。
那只綠色鬣犬也知道自己走錯路線,竟是在片刻之后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它睜開了雙眼,本想是再重新記一下路線,可是當它的目光與張揚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它就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還不等張揚出手,小石猴就迫不及待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使勁地扔了過去??墒侨邮^的力道卻沒有把握好,離那只睜眼的綠色鬣犬還有一段距離??善珊系卦业搅四侵婚]著眼睛的綠色鬣犬身上,只聽見一聲悶響,石頭下面的綠色鬣犬就倒下了,未曾發(fā)出一聲聲響。
“竟然還有一個?!毙∈镟洁斓?。
正在小石猴得意的時候,沒有發(fā)覺自己身后的一小片水池中,竟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開始靠近。一根根青色的毛發(fā)在水中糾纏起來,最后凝聚成一根長長的針刺,針刺的針尖處是漆黑色的,里面充滿了毒素。青色鬣犬潛伏在水中有一段時間了,此時的它正在等待時機,它自信自己毛發(fā)糾纏起來的針刺,可以給予對手很強的打擊。
此時遺之七脈中其它的鬣犬也在準備著,它們此次要將這些家伙殺掉。剛剛出現(xiàn)不久的究旺鬣犬竟然會被殺死了,卻還是被這一個柔弱的家伙給殺死的。這使大旺鬣犬十分惱怒,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張揚抓回來,無論是死是活。
狼王山舟和虎王咕卡此時正在看著一個旗子,這是在跟蹤究旺鬣犬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的。只見旗子為長方形,豎直的顏色共有七種,每一種顏色上還寫些并不認識的文字。狼王與虎王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一個答案,這應該就是七脈總令。它們可以使用它來調(diào)動遺之七脈的鬣犬族人。它們?nèi)滩蛔⌒α似饋?,相信自己的族群有的救了?p> 狼王山舟在虎王咕卡的督促之下,去將七脈總令拿在了手中。當那面旗子拿在手中的時候,狼王山舟的心里想到了自己族群在重新統(tǒng)一之后,過上幸福生活的樣子。它又想到朋友之間的事情,不禁有些失落感。僅僅是一面旗子就會有那樣的力量嗎?
青色鬣犬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針刺戳在對方的身體中,也好顯示自己的能力。
“你們這些家伙。”小石猴的怒火又重新點燃,眼睛望著眼前的這些家伙。雙生魂火竟然又被打成最初的幼兒期,被張揚放進魂獸袋中,重新孕育一番。
沒有等到任何回話,卻是見到一群紅色鬣犬出現(xiàn)在不遠處,都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張揚搓了搓雙手,心中一股恨意陡然升起,牙齒不自覺的咬緊,魂息快速的分辨四周,將自己五級魂修者的力量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心里想著,一定要將這些家伙除掉,欺人太甚。
紅色鬣犬的速度可真夠快的,它們開始四散開來,呈一字形,然后半包圍形狀圍攻開來,試圖將張揚包圍起來。被植物覆蓋的土地發(fā)出轟轟地響聲,在看到紅色鬣犬后面出現(xiàn)了一群
藍色鬣犬,巨大的身形奔跑起來,發(fā)出陣陣聲響,地面上的植物被震得抖動開來。幾只已經(jīng)接近的紅色鬣犬已經(jīng)踏在蝴蝶花上,原本挺立的蝴蝶花,此時蔫蔫地躺在地上,絲毫沒有了往日的生機。
小石猴暴怒一聲,跑向離它很近的一只紅色鬣犬的位置,捏緊拳頭直直地朝向紅色鬣犬的臉部??墒悄羌t色鬣犬哪肯在原地停留,身形往側邊一閃,使小石猴撲了個空。而身形剛剛停留,側身、昂首、使勁地撞向小石猴。小石猴可不管那么多,也是直接用頭去反擊。就在快要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張揚的拳頭擊打在紅色鬣犬的頭顱上,骨頭的碎裂聲響起,殷紅的鮮血灑在蝴蝶花上。之前還在踐踏蝴蝶花的紅色鬣犬,此時就與蝴蝶花一起躺在原地,鮮血為它們之間有了共同的連接。
藍色鬣犬此時也想依靠自己的體格上的優(yōu)勢來收拾張揚,張揚可不想吃這個虧,他抱著小石猴跑到一旁,低頭翻身躲過一次進攻。小石猴看到這些藍色鬣犬,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與一只藍色鬣犬戰(zhàn)斗時的模樣,此時的它們雖然是在數(shù)量上占有優(yōu)勢,可是在能力方面,未必有自己這般本領。小石猴掙脫出張揚的懷抱,落地之后,身形陡然增大,又如昨晚與藍色鬣犬爭斗時的模樣,而曾經(jīng)在它手里的樹身,此時竟能從耳朵中掏出來??谥蟹潘恋匦χ路鹨呀?jīng)結果所有的青色鬣犬的性命。然后開始奔向藍色鬣犬,手中樹身揮舞著。
張揚抬頭看了看小石猴,然后轉過頭看了看前面的紅色鬣犬,眼神中的堅定流露出來。正在這時,狼王舟山與虎王咕卡出現(xiàn)在眾修者面前的時候,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狼王舟山看著眼前的各色鬣犬,伸手將七脈令展現(xiàn)出來,嘴角不經(jīng)意地露出笑容,也許就在不久之后,這些并不相識的家伙就會臣服于自己的腳下。
只聽見狼王舟山說道:“遺之七脈的鬣犬族人,看到這個七脈令了嗎?”
戰(zhàn)爭之前的寧靜被大破,大家都盯著狼王舟山手中的七脈令,臉上盡是疑惑。大家都知道七脈令是存在的,可是卻沒有修者看到過。此時這個家伙說自己拿的是七脈令,應該怎么辦呢?每一個遺之七脈的族人,看向領導自己的族長。這幾個族人也是面面相覷,可是嘴上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在默默地等待著大旺鬣犬的消息。
大旺鬣犬此時在遠處看著這一切,躺在金黃色的毛毯上的它,此時已經(jīng)坐立起來。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屏幕,心里不停地搜索著語言,它知道自己要快速地做出反應。所有鬣犬族人都在等待它的指示,如有不慎,自己一定會為千夫所指。但是它認得七脈令,它也清楚的知道,狼王舟山手中拿的就是真的七脈令。大旺鬣犬的臉上流下汗珠,用手推開了往自己身上粘來的異性鬣犬。
很快,大旺鬣犬就想好了回答的方法。只有自己知道七脈令,所有修者都在猜測,很容易引發(fā)混亂,而另一個知道七脈令的究旺鬣犬此時也已經(jīng)逝去。現(xiàn)在只有自己知道,那這僅僅需要說一個謊話而已,雖然會違背祖先的誓言,但與這族群的安定來比的話,還是要小一些的。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七脈令,只是存在與傳說中而已,傳說中的事情又有多少修者知道呢?又會有多少修者看到呢。將這些危言聳聽的家伙,全部除去?!?p> 大旺鬣犬的話,很快就傳到了七脈長老的耳中,隨即它們下達命令,指揮著七脈族人繼續(xù)戰(zhàn)斗。
虎王咕卡一看這陣勢,心里暗罵這些不守規(guī)矩的家伙,不是說好有七脈令就能號令遺之七脈的族人了嗎?既然都見到了,為什么都不信呢?要是這樣的話,還要這七脈令有何作用?說著玩?意思意思?難道就沒有修者給它們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嗎?都不學習文化嗎?虎王咕卡越想越生氣,大步走上前去,就想從狼王舟山的手中將七脈令奪過來撕掉。可是還沒等它走過去,就感覺有一股威壓的氣息自七脈令中傳出。看到狼王舟山手中的七脈令慢慢地浮在半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可卻也是覺得有一股力量將原本挺直的身子壓彎了下來。硬挺著頭顱,只看到一團白霧自七脈令中涌出,然后看到那一團白霧正在慢慢地匯聚成一個修者的模樣。當感覺自己的脖頸就要折斷時,只好低下頭來,腦海中盡自己所能的思考著剛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張揚與小石猴倒是沒有任何感覺,看到原本昂首挺胸,一副兇神惡煞樣子的鬣犬族人,此時都是卑躬屈膝的樣子。突然的變化,讓他們覺得著實有些詫異。
“好久沒有呼吸到萬衍年林的空氣了,是誰找到七脈令的?讓我看看,我要好好獎賞它?!蹦菆F白霧依舊沒有散去,只是輪廓有些像修者的樣子,卻沒有任何修者的修者的氣息,聽聲音倒應該是個女子。
“沒有誰嗎?難不成是我自己夢游出來的?”聽聲音中竟有些笑意。
大旺鬣犬看到這團白霧的時候,恐懼布滿了全身,它知道這是什么,它從古籍上看過介紹。在介紹七脈令的時候,有特別注釋的內(nèi)容:七脈令,乃萬衍年林的制造者所造,其創(chuàng)意是想讓這一片未曾被污染過的地方充滿綠色生機,不再有些勾心斗角的惡事發(fā)生。萬衍年林的制造者將自己祭奠在七脈令中,可卻又極少修者知道它存在于何處。一旦找尋到七脈令,便可以控制遺之七脈,并且可以和制造者進行一番交談。或許會在談話中得到一些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新奇,也許會茅塞頓開,也許會如入云里霧里。萬衍年林的制造者是希望看到一個和諧、安定的萬衍年林,如果知道此時的萬衍年林正在四分五裂的話,一定是十分惱怒的。在如此這種情況下,要看七脈令制造者的心情來發(fā)揮了。一笑,山河縱撒春嬌。一怒,天地不見未來。
狼王舟山還沒來得及開口,大旺鬣犬就忽然出現(xiàn)在七脈令的旁邊,臉上帶著微笑,嘴里念叨著:可好?可好?“是我將七脈令找到的。”大旺鬣犬說這話的時候,臉不通紅、心不亂跳,就如同確實是如此一般。
“你?”白霧中的聲音說完之后,整個空間的威壓感就少去了去多,大旺鬣犬抬起了頭。
“正是我?!?p> 虎王咕卡和狼王舟山看到大旺鬣犬如此的厚顏無恥,竟然是忘了要進行反擊。待他們反應過來,大旺鬣犬已經(jīng)和那團白霧聊起家常來。
那團白霧是萬衍年林的制造者的靈魂所化,曾經(jīng)的意識都是清晰的,只是沒有了肉體而已。
大旺鬣犬講了講自己家族在之前出過的一些人物,希望得到萬衍年林制造者的認同。制造者的笑聲時不時的傳來,嘴上說著:“那個臭小子竟然是你的祖先?虧它活了下來,要是再戰(zhàn)斗幾年的話,說不定就會在什么地方死掉,之后的你我,也許都會改變。以前總是會出現(xiàn)戰(zhàn)爭,所以我創(chuàng)造了遺之七脈,讓它們來維護萬衍年林的秩序,此時的它們應該還不錯吧?現(xiàn)在應該沒有戰(zhàn)爭了吧?”
“戰(zhàn)爭?那是什么東西?早就沒有了,大家都是和平的愛好者,只是偶爾會舉行一些切磋的比賽。今天就是如此,只不過已經(jīng)比完了,這四個修者身手挺不錯的,遺之七脈的族人有許多都敗在他們的手里。他們的嘴里盡是些粗俗的話,盡量不要去聽。不久前跟他們說過七脈令和萬衍年林的創(chuàng)造者的事情。他們竟然都不相信,我想現(xiàn)在您可以親自試一下,讓它們感受一下你的功力如何?”大旺鬣犬一邊思索著,一邊說。
“這四個家伙是哪里來的呢?”萬衍年林的制造者說,“我既然有機會,一定要展示一下的。沒想到即便是多少年過去,一切都還會再次出現(xiàn),實在是妙不可言?!比f衍年林的制造者說。
白霧變了一個形狀,看起來像是一棵樹,一棵不知名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