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王殿下，稀客稀客！”聶昌在堂前拱手，笑臉相迎。
“聶大人！”趙楷同樣回以笑容。
“呃……不知殿下這是？”聶昌指著趙楷身后的幾十名探查司的士卒。
“哦……聶大人，我這次來是要有功勞贈與大人你??！”趙楷回頭見自家士卒全都站在人家大院里，像是要在開封府衙門內(nèi)抓人一般，笑著解釋。
“哎呀，別說什么功勞了，我這些天來為了趙英的那個案子，可是忙到頭發(fā)昏啊?！甭櫜龜[擺手訴苦道，因為探查司的整頓，所以將追查趙英的案子交給了開封府，這會兒正主來了，那訴苦是肯定要的，沒苦都要有苦，不然他趙楷再扔一個案子過來，那他就更頭疼了。
“我正是因為此事而來啊，聶大人！”趙楷拍了拍聶昌的手臂。
“哦？”聶昌驚訝道，“難不成殿下所說的功勞就是這趙英？殿下有線索了？”
趙楷笑著點了點頭，附身在聶昌耳畔說了幾句。
聶昌眼神驀然變亮，“果真如此？”
趙楷再次點頭。
“好！殿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召集五百廂軍，想來定能夠?qū)②w英一伙一網(wǎng)打盡！”
……
惲王府
一名小廝從后門出來，左看右看，確認(rèn)附近沒人之后，將門輕輕關(guān)上，隨即快步離去。
而他卻不知道在他后面，也有一個小廝一路尾隨著他。
何三走進(jìn)一家茶鋪之中，老板跟他打著招呼，“喲，何三，今天挺早啊，喝些什么茶？”
何三笑著道，“老規(guī)矩，一壺碧螺春，一碟茴香豆?！?p> “好嘞！您稍等！”
老板不一會兒便沏好一壺碧螺春，放在何三的桌上，又給他取了一碟茴香豆。
何三喝了一口熱茶，“老板，你這茶可沒有上次的好??！莫不是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老板笑了起來，“不愧是行家！嗨！這不是店里碧螺春賣完了嘛，昨日忘了去買，今日只好去隔壁借了一些過來，品質(zhì)上是差了一點，你改天來，我保證還是以前那個味兒！”
何三拎起一顆茴香豆丟入嘴里，“那今日你可要少收我一些錢才行?！?p> “行！沒問題！”老板爽快道，隨即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待何三將豆子吃的差不多了，店中又進(jìn)來一個男人，此人長得文文弱弱，白面無須，頗為陰柔，老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沒見過人？”男人罵了一句。
老板趕忙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實在對不?。〔恢腿艘c些什么吃食？”
“天氣這般熱，給灑家來碗烏梅湯?！蹦腥苏f了一句，坐在了何三的對面。
“好勒！客官您稍等！”
待老板走遠(yuǎn)，那男人問“香皂之事，辦的怎么樣？”
何三向周圍看了幾眼，湊近小聲道，“官家昨日去惲王府了?！?p> “哦？”那男人繼續(xù)問，“如何？”
“我聽府中的人說，官家限惲王三日之內(nèi)將作坊從王府內(nèi)搬出去?！?p> “這是好事??！”那男人說，“如此一來，那香皂的秘方就更容易獲得了。”
“我之前不是告訴你原料了嗎？”何三一愣，“怎么還要秘方？”
“光知道原料有什么用？如何制作？殿下已經(jīng)派人試過很多遍了，還是不知道如何制作?！蹦腥瞬粷M道，“你應(yīng)該把制作過程告訴我?！?p> “你開玩笑的吧！”何三低聲罵道，“你這不是在害我嗎？那院子十丈之內(nèi)不準(zhǔn)府中無關(guān)下人靠近，你讓我怎么知道香皂的制作過程？”
“你可以乘沒人的時候偷偷進(jìn)去嘛?！蹦腥颂嵝?。
“那院中即便是半夜都還透露著火光，我即便進(jìn)的了院子，也不敢進(jìn)屋??！”
“不用你進(jìn)屋！”男人擺手，“你只要捅破窗戶紙看他們是如何制做的就行了?！?p> 何三的臉色陰晴不定。
“怎么？不愿意？”男人冷哼，“你別忘了上次惲王昏厥……”
“行了！別說了！”何三打斷男人的話，“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別再這么逼我！”
說罷拂袖而去。
“什么玩意兒！一個小廝而已，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一顆蔥了！”男人看著何三的背影，不屑道。
“來咯！客官，您的烏梅湯！”老板熱情地將一碗烏梅湯端到男人面前，將何三的碗碟收走。
“嗯，不錯！”男人嘗了一口，點了點頭。
在不遠(yuǎn)處喝茶的另一個小廝見何三離開，看了一看喝湯的男人，不一會兒也離開了。
蔡府
“父親！”蔡絳快步走入自家后院。
正在后院塘邊一棵老樹下釣魚的蔡京半垂著眼瞼。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做事不要慌慌張張，行止要穩(wěn)。”
“是，父親！”蔡絳拱手。
“說吧，何事？”
“與惲王府上的何三接觸之人查清楚了，是太子身邊的太監(jiān)楊霆?！?p> “知道了?！辈叹┠菑埨夏樢琅f古井不波。
“父親，我們該怎么做？”蔡絳問。
“你也這么大了，遇事不要先問我，你自己先想一想?！?p> “這……”蔡絳小心組織語言，“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將這個消息告訴惲王?！?p> “我們早先就懷疑太子可能對惲王有過不軌，如今我們將他府中的奸細(xì)揪出，他必定會對我們心懷感激。我們便可以交好惲王，組成政治同盟！”說罷，看向老父親。
“唉！”蔡京嘆了一口氣，“做人，要看中利益，但絕不能暴露出赤裸裸的野心，讓人一看就知道你只重利益。這樣就沒人敢和你合作了?！?p> “你就直接這么告訴惲王他府上有太子派來的奸細(xì)，要加害于他，他會怎么想？”
“你是怎么知道他府上會有太子的奸細(xì)的呢？是不是你也派了奸細(xì)在他府中呢？”
“如果我是惲王，我還會和你合作嗎？”
“你表現(xiàn)地太刻意了，反倒落了下乘，讓人多想?！弊允贾两K，蔡京都未動過一下。
“兒子受教了！”蔡絳在背后恭敬道。
“惲王是官家中意之人，聰慧過人，與他交往，不可過于密切。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一來官家放心，惲王順心，我也舒心?！?p> “明日你去惲王府上一趟，就說去他府上買香皂，只需向他說起太子最近也對這香皂頗為感興趣，似乎有意要研究一番，他自會知曉?！?p> 蔡絳內(nèi)心嘆道，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