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產(chǎn)品研發(fā)總要經(jīng)歷許多失敗,一個下午的時間,趙楷和陳二小雪三人依舊沒能將肥皂做出來。
好在趙楷已經(jīng)將制作流程教會給他們父女兩個,剩下的實(shí)驗(yàn)趙楷就徹底放手了。
實(shí)在不行,做不成皂塊那就做洗潔精、沐浴露、洗發(fā)水,總歸是洗滌劑,能有去油污的能力就行了。
累了一天,晚上終于能有時間放松一下,趙楷叫上小雪和梁到,微服出門而去。
中國歷代社會都十分重視服飾制度,并用禮法加以約束。
貴賤有級,服位有等。
除非是異族入侵,否則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的服飾等級,而且總體而言不會差別很大,宋朝皇室為了維持這種尊卑有別的等級,在服飾之上也要求頗多。
像是趙楷現(xiàn)在這身行頭,就是一身白色褐衣、頭戴方巾,手拿折扇,就是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士子打扮。
帶著小雪和梁到行走在開封大街上,吹著涼涼的清風(fēng),很愜意。
街上的行人很多,尤其是叫賣的商販,一雙雙眼睛盯著路過的潛在客戶,只要稍一停留,這些腿腳利索的商販立馬就上來為你解決需求。
開封是大宋最富裕的地方,盛產(chǎn)富民,早在一百年前的的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當(dāng)時的宰相王旦說,“國家承平歲久,兼并之民,徭役不及,坐取厚利。京城資產(chǎn),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奔耶a(chǎn)有百萬貫的人很多,家產(chǎn)十萬貫以上者,滿大街都是,這還是在一百年以前。
而這個時候,維持一個人最低的生活費(fèi)用,是一天二十文錢。
但在開封,即便是一個在別人府上打零工的,每天的工資也不會低于一百文錢,而一天兩百文錢,就足夠一家五口人吃穿不愁。
所不管其他地方的人民過得怎么樣,但是開封人民的日子過得真不賴。
如此高的工資水平自然就催生出了一大堆的消費(fèi)娛樂,以至于開封的夜晚從來沒有宵禁之說,一到夜晚,白晝里巍峨莊嚴(yán)的大宋國都搖身一變成為不夜之城。
宋仁宗時,一天夜里在宮中聽到很熱鬧的絲竹之聲,就問宮人:“這是哪里在奏樂?”
宮人回答:“這是民間的酒樓的音樂?!闭f著,還向仁宗抱怨訴苦:“官家您聽,外面民間是如此的快活,而我們宮中卻是如此的冷清。”仁宗說:“你知道嗎?正是因?yàn)槲覍m中如此冷清,外面的百姓們才能如此歡樂,我如果像外面那般快樂,那民間就會冷冷清清?!?p> 大抵讓民間的快樂勝過皇宮中的快樂,就是大宋執(zhí)政者們追求的政績吧。
一路走著,小雪偶爾也會被路邊小攤上的脂粉吸引,又或是舉起面具,對著趙楷扮起鬼臉。
大抵是經(jīng)過今天白天的相處,小雪覺得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嘉王殿下也是一個親善的人吧。
這是一個絕好的盛世,即便是路邊的乞丐,也不用擔(dān)心會挨餓。
雖然朱門酒肉依舊臭,但路邊絕對不會有凍死骨。
也許這個盛世只存在于開封。
但依舊這么讓人沉醉不知?dú)w路。
就這么走著,路過一個攤販,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趙楷自掏腰包,買了三根與小雪和梁到二人分食。
忽聽見旁邊名叫楊樓的酒樓之中傳來陣陣琵琶之聲,引得滿堂喝彩。
“走,我們也進(jìn)去看看?!壁w楷招呼二人,進(jìn)了酒樓,此時一樓已經(jīng)是爆滿狀態(tài),人山人海,有座位的坐在長凳上,沒座位的站在板凳旁,就和后世明星開演唱會一般的盛況。
雖然周圍嘈雜,但趙楷細(xì)聽之下,也聽出了調(diào)子,赫然是名曲《高山流水》。
一樓之中實(shí)在是太過混亂,一堆人圍著中央的戲臺,讓趙楷看不清其中的境況。
作為親王,自然不可能降低自己的身份與這些十斤小米擠在一起,叫來小二,在二樓找了一個視線好的地方,點(diǎn)了一壺果酒,一壺木瓜湯,又點(diǎn)了幾樣特色小菜,舒舒服服地聽曲。
樓下彈奏琵琶之人是一個女子,面帶紗巾,身段妖嬈,難怪惹得眾人趨之若鶩。
梁到這會兒跟著趙楷倒是沾了光,得了一個觀光的好地方,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那女子身上。
小雪見了,頗為鄙視道,“你怎的如此無禮地盯著人家彈琴的娘子看!這副模樣讓人看了豈不是丟了王……少爺?shù)哪???p> “嘿嘿,我就是一個俗人,見到漂亮娘子便想多看一眼。”梁到恬不知恥的說道。
“你不是家有三歲小兒么?怎的還如此花心!”小雪挖苦道。
“你可莫要胡說,我還沒婚配,少爺都不計較了,你怎么還抓著不放。”梁到苦笑道。
“好了,好了”趙楷打斷他們兩個,滋了一口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梁到這也是正常反應(yīng),小雪你就不要責(zé)難他了?!?p> “來來來,梁到,喝酒,我一個人喝有什么意思?!壁w楷招呼道,“還有小雪,這壺木瓜湯是專門給你點(diǎn)的,今天少爺我請你們?!?p> “這……少爺,不合適吧?!绷旱窖酃垂吹囟⒅茐卣f道。
“少爺叫你喝你就喝,看你那眼神,都快被酒蟲勾走了?!毙⊙┑故呛苈犜挼氐沽艘煌肽竟蠝戎?p> 梁到見罷,便也不客氣,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而盡。
趙楷搖搖頭,這梁到雖然有時候抖點(diǎn)小機(jī)靈,但還是太過拘束,反倒是自己的這個侍女還頗為懂自己的心思。
一杯酒下肚,梁到也慢慢放開了拘束,話也多了起來,“這小娘子的琴曲彈的真好?!?p> “這倒是奇了,你這渾人也懂樂曲?”小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近紅者赤,近碳者黑。”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毙⊙┘m正了一下。
“對對對,反正都是一個意思,咱們少爺文采斐然,我天天給少爺趕車,再怎么也能沾染到一絲文氣吧?”梁到嘚瑟道。
趙楷笑道,“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你一不讀書,二不寫字,能沾到什么文氣?”
梁到道,“就說這小娘子所彈之曲,我雖然不知道她彈的是何曲,卻也能聽出其中蘊(yùn)含的孤寂蕭索之意?!?p> 趙楷倒是沒想到,這梁到還能聽出這琴曲中的蘊(yùn)意,就憑他這份機(jī)靈和感官,這家伙如果丟在官場之上滾打數(shù)十年,沒準(zhǔn)又是一個大奸臣。
小雪撇了撇嘴,“豬鼻子插大蔥——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