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支錄音筆的時候,夏牧驤心里有了一絲絲不好的預感。
涂恒宇一臉得意地按下播放鍵,里傳出來兩個人的對話,聽聲音,一個是他,另一個應該是強琳。
“……你馬上從這里消失,你這個殺人兇手!”
“……今天我來找你,也不想為難你。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我坐牢后你拿走的魚躍水玉瓶,你該還給我了吧?”
“我拿走的?涂恒宇,但凡我手里有一丁點你可以拿回去的東西,我把它扔了砸了都不會給你!你馬上滾出去!”
“那對玉瓶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古董,你要想吞了它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么大的胃口!”
“在我這里怎么樣?我有也不會給你!你這個魔鬼!”
“咣——”
錄音筆里傳出一陣類似于桌椅倒下的聲音后,就沒了聲音。
原來他留了這一手。這是夏牧驤沒有想到的。其實聽得出來,強琳只是在說氣話,并不意味著她真的拿了那對玉瓶??墒牵@樣一來,如果鬧上法院,雖然不一定會敗訴,但也沒有什么勝訴的把握。
涂恒宇似乎看穿了夏牧驤的心思,他這次真正地得意地笑了起來。
“怎么樣?是不是要報警,是不是要鬧上法庭?雖然不知道最終結(jié)果會怎么判,但我涂恒宇有的是時間,我耗得起!當初打官司的時候,她強琳不是要奉陪到底嗎?這個時候,是不是也應該有點硬氣啊?”
是啊,他是耗得起,可是強琳的身體已經(jīng)是每況愈下,如果再這樣三天兩頭地和他見面對簿公堂,誰都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夏牧驤雖然有點著急,但他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讓他占了上風,要不這件事就更沒有辦法收尾了。
“呵呵,這就是涂先生的本事。看來當小人是得有潛質(zhì)的活兒。就算是你有這段對話又怎么樣?就算是玉瓶在強阿姨的手里又怎么樣?你說它是宋代的古董,它就是了?你覺得法官是個三歲小孩子?”夏牧驤裝作嗤之以鼻的樣子,看起來他真沒把這段錄音當成什么事兒。
涂恒宇把眉一擰,看來他真正地被激怒了,小人本性也真的暴露了出來:“是啊,法官不是三歲小孩子又怎樣?玉瓶是不是宋代的又怎樣?我要她強琳從今天開始沒有安寧之日!她躲也躲不了,我一紙訴狀,法院就會幫我找她!她要是有那個命跟我耗,那就盡管放馬過來吧!”
夏牧驤這下知道,為什么涂蘼會稱他為惡魔了!這樣的人,發(fā)起瘋來確實不可理喻!
“涂先生覺得把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自由時光放到這樣無聊的小事上來,是件得不償失的事兒嗎?”
“哈哈哈——”涂恒宇毫無保留地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好不容易獲得的自由時光!我為什么坐牢?我為什么沒了十年的自由?都拜她強琳所賜!如果她當時簽了諒解書,我哪會痛苦地呆在監(jiān)獄里十年,我們一家人那么求她,她都不肯簽!我沒了家,沒了自由!我當初吃了多少的苦,她也要一分不少地給我吃回去!”涂恒宇扭曲的表情里全是瘋狂的訊號,他真正要的并不是玉瓶,而是一種報復!
夏牧驤看到面前的幾近瘋狂的涂恒宇,恨不得提起桌上的茶壺用里面滾燙的茶水把他澆清醒!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做。
他咬了咬牙,強忍心頭的怒火:“你會坐牢,那是因為你自作自受!如果當初幾乎被打死的人是你,你會去簽諒解書嗎?你是沒了十年的自由,那么強阿姨呢?她在美好年紀里沒有了健康的身體,沒有了可以期盼的美好生活,每次犯病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還有涂蘼,因為你犯下的錯,她過著居無定所,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最后連學都上不了,整日東奔西走地打零工,掙錢給媽媽治?。 毕肫鹜哭率苓^的那些苦,夏牧驤雙眼又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夏牧驤的義正辭嚴,一臉怒氣,也許是因為他說的話語里,有涂恒宇沒有料想到的事情。涂恒宇聽完了,愣了兩三秒。不過,久經(jīng)世事的他很快地恢復了之前的冷漠表情。
“所以,她只要把玉瓶還我,咱們今后就兩不相欠!我不想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她也落得清靜安逸!我絕不會再去打擾她們!”涂恒宇不傻,今天要是得不到什么好處,他定不會罷休。
“你明知道玉瓶不在強阿姨手里!”夏牧驤真不知道人怎么可這么不要臉。
看到夏牧驤有些沉不住氣了,涂恒宇決定趁熱打鐵:“小伙子,在不在不是你說了算!拿不出玉瓶,折價給我也可以!”
“折價?多少錢?”夏牧驤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
“至少一百萬!”涂恒宇恬不知恥地報出了自己的理想“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