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飯場即戰(zhàn)場
兩日后,夢白黎的身子好了許多,一行人撤了帳篷,回到了西涼城。
輕煙歌本以為,按照夢白黎這么個矯情的主兒,這西涼城的府邸必然是金碧輝煌,富麗堂皇。
然而讓她有些詫異的是,相比于西涼城的其他民宅,夢白黎所住的那府邸更像是一座危房。
此刻,他們一行人站在了府邸前。
輕煙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一縷微風拂過,那房子便微微的抖了抖。
“你確定能?。俊陛p煙歌指了指那危房,雙眸里劃過一絲不相信。
“我都在這里住了五六年了,肯定沒問題?!眽舭桌铻榱讼褫p煙歌證明,他主動提步,跨入了大門內。
他聳了聳肩,咧開齒貝露出一個盈盈的笑意,“公主你放心,這房子就像我這人一樣,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穩(wěn)穩(wěn)當當,很令人安心的呢~”
夢白黎話剛落。
“轟隆——”一聲,那東邊的一處院子轟然倒塌,卷起了滾滾粉塵。
“喲呵,這房子果然如同夢將軍一樣呢!”岑彬出言相譏,眸子里帶著幾分戲謔。
夢白黎:“……”
一刻鐘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入住了西涼城最大的客棧。
“感謝公主體恤,讓人幫我修葺府邸。”夢白黎對著輕煙歌暗送秋波,手上抓著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清茶。
輕煙歌有些疑惑的問道:“我記得朝廷撥款充足,為何你的府邸如此破?。俊?p> 夢白黎那指尖拂過了耳后,雙目里染上了一抹清輝,“西涼城處于天倉的邊境,土壤貧瘠,人口稀少,朝廷里的撥款我大都用來改善民生了?!?p> 輕煙歌漆黑的雙眸里劃過一縷精光。
難怪她見這西涼城和擁有一座礦的涼州比起來還要繁榮一些,原來是因為夢白黎的功勞。
“咳咳,開飯咯?!眱扇苏诖筇美镩e聊,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岑彬的聲音。
輕煙歌和夢白黎齊齊將雙目朝著那處望去,就瞧見岑彬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冰山美男,那人墨色的發(fā)絲如同潑墨一般的散開,帶著幾分隨性,那幽冷的雙眸泛著光,薄唇輕抿。
他隨意的尋了個座位,穩(wěn)穩(wěn)地坐下。
不一會兒,那一盤盤美食便端上了他的桌前。
輕煙歌看的有些眼巴巴的饞得慌,她抬眸看向青鳶,小聲問道:“咱們的食物呢?”
青鳶乖巧的應道:“公主,眼下正是用膳高峰期,廚房說還要等一個時辰才能上上來。”
輕煙歌指了指九闕那一桌琳瑯滿目的菜肴,詢問道:“那為什么九闕有的吃?”
“攝政王好像是提前從別家酒樓里買來的,可是就算我們現(xiàn)在想要從外面買,只怕也有的等呢。”青鳶有些無奈的說道。
輕煙歌猶豫了片刻,終于扛不住美食的誘惑,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蓮步微動,緩緩靠近九闕的桌子,扯開嘴笑的一臉的討好,“九闕~我看你這里菜色豐富一個人也吃不完,要不我們一起用膳吧?”
岑彬直接擋在了輕煙歌的面前,昂首挺胸的擺了擺手,“可別吧公主,這些日子你不是忙著陪夢將軍嗎?我家主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沒見你來哄過,眼下見到吃的就知道還是我家主子好了?”
輕煙歌被岑彬問的啞口無言。
她這幾日里忽略了九闕,是因為一來忙著調查夢白黎的情況,二來為了避嫌,省的九闕主仆二人總以為她愛慕成癡。
怎么眼下在岑彬看來,她好像犯下了滔天大錯一般?
“怎么了?公主是不是沒話說了?”岑彬冷哼一聲。
“公主,你不必為了白黎去求攝政王,我現(xiàn)在不餓,等得起呢~”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夢白黎那聲音恰到時機的響起。
九闕的眸子朝著夢白黎掠去,正好瞧見夢白黎那盈盈翦瞳里的一抹挑釁。
輕煙歌眨巴眨巴眼眸,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不是為了你來求九闕的,我是自己想吃,你要等就等著吧。”
夢白黎顯然沒有想到輕煙歌完全不給自己面子,他身子一僵,面色一瞬間就不好看了。
九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雙眼睛里多了一絲柔和,薄唇輕掀,“岑彬,備碗筷?!?p> 岑彬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否決道,“使不得啊主子,你是主,我是仆,你怎么能讓我也準備一雙碗筷,和你同桌而食呢?”
九闕如同黑耀般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岑彬,笑意擴大,“我是讓你給輕煙歌準備碗筷。”
輕煙歌一聽,眼睛一亮,貓著身子直接掠過了岑彬,緊緊地貼著九闕坐下,那軟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了九闕的胸口,“九闕~人家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岑彬只覺得一萬支冰冷的利箭從四面八方襲來。
唉,果然他是一個沒人疼愛的小可愛。
“還不快去?”九闕催促道。
“好咧!”岑彬一溜煙的跑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了一副新碗筷遞到了輕煙歌的面前。
輕煙歌執(zhí)起筷子,樂樂呵呵的伸出筷子夾起了一只大蝦。
她正準備將大蝦放入自己的碗中,忽然感受到身側的一道冰涼的視線,
她手一抖,立馬轉了個方向,將大蝦放入了九闕的瓷碗中,笑的萬般燦爛,“這第一只蝦,給你呢~”
九闕眸子里劃過一抹笑意,表面上卻神色如常的夾起蝦放入薄唇中,慢條斯理的嚼了起來。
輕煙歌見九闕忙著吃碗中的那只蝦,她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將那一只、兩只、三只、四只……大蝦,統(tǒng)統(tǒng)夾到了自己的碗中。
緊接著,她放下筷子,開始慢條斯理的剝蝦。
岑彬一臉震驚的看了一眼輕煙歌,再看了一眼那只剩下一只蝦孤零零的躺在盤子,一時間被驚得連句話都說不出。
這整整一盤大蝦啊,公主竟然只給主子留了兩只!
公主你還是不是人啊!
而坐在原來那桌前的夢白黎見輕煙歌和九闕這廂打得火熱,他漆黑的雙目里染上了絲絲縷縷的不悅,那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收緊,眉頭微微凝起。
忽而,他揚起了一抹笑容,眉間舒展開來,他緩緩起身,朝著九闕的這一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