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聿有些意外。
幾百年不見，他沒想到她還記得。
他活了五億年，準確來說是五億八千四百六十七萬零九年，她是唯一一個會祝他生日快樂的人。
說不感動那是……
他感動個屁！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說“生日快樂”的嗎？
想試探他能不能演得稍微真情實感一點？
許聿說：“你搞錯了，今天不是我生日，是你媽的頭七?！?p> 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用力了兩分。
應(yīng)如歌一手抓刀，另外一只手慢慢上移，在夜色中摸索他的臉龐輪廓。
她低聲啞笑道：“崽種，你媽同籠四十兔，共有一百六十足?！?p> 許聿閉了閉眼，說：“說人話?！?p> “夸你沒媽?！?p> 話到最后，應(yīng)如歌陡然發(fā)狠。
許聿心里一沉，想要推開她，卻被應(yīng)如歌先一步把墨鏡拽了下來。
她摸著他臉上的痣，笑嘻嘻地說：“這么怕我認出來呀，我又不會吃了你?！?p> 許聿偏過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應(yīng)如歌放開他，惋惜道：“這就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原本以為你能陪我多玩一陣的?！?p> 許聿說：“你是神，我不是你的對手，碰到你算我倒霉?！?p> “你認識我？”應(yīng)如歌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直覺?！?p> 應(yīng)如歌仔細端詳著他，突然來了句：“你不會真沒媽吧？”
??？
許聿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么玩意？
應(yīng)如歌擰著眉頭道：“我知道有些魔物是怨氣凝結(jié)出來的，要是我和一只沒媽的魔物對罵了這么久，豈不是血虧?！?p> 許聿：……
他能說，她確實一直在無中生媽嗎？
但今天的應(yīng)如歌看起來不太想打架，他決定不惹惱她。
應(yīng)如歌隨口問道：“對了，你還有同類嗎？”
許聿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道：“也許吧，我不認識?！?p> “我認識一條龍，不過那條龍比你要肥得多，而且所有的妖怪都對它俯首稱臣，管它叫大王?！?p> 應(yīng)如歌看著許聿，說，“一看到你，我就想起它了。它曾經(jīng)告訴過我，今天是它的生日?！?p> 等等，他哪里肥了？
許聿強忍著嘴角抽搐的沖動，追問道：“那后來呢？”
應(yīng)如歌失笑，“哪有什么后來，有后來我還會在這里和你說這些嗎？”
她抬眼看向天際，不再說話。
長夜破曉，朦朦朧朧的熹微照亮她的側(cè)臉，映得那抹笑容分外落寞。
許聿有點于心不忍，正打算安慰她兩句，只聽她道：“要是讓我知道它敢躲著我，我一定把它的頭擰下來當板凳。”
許聿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來他是頭孢配酒喝大了，居然以為應(yīng)老狗會當人。
應(yīng)如歌走進廠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入鼻腔。
角落里發(fā)出些許動靜，她呼吸一凜，循聲投出匕首。
兩只蝙蝠撲棱棱地飛了過去。
虛驚一場。
“我要是想害你，是不會這么簡單的。”許聿站在她身后，不快地出聲。
應(yīng)如歌撿起匕首道：“看在你讓我想起它的份上，只要你不傷害人類，我也不會傷害你。”
許聿嗤笑，“聽起來我還得對你感恩戴德?！?p> 應(yīng)如歌：“親親這里建議直接跪下叫爸爸呢?！?p> 【注】頭孢配酒，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