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何為生母
這是晏筱雨第一次來聞一刀住的地方,這是聞一刀不知道第幾次炸了熱得快。
屋子里滿是水和那熱的水蒸氣,晏筱雨嚇得有些花容失色,蜷縮在床上,腳上的鞋子亦是沒有脫下來,而聞一刀卻是呆若木雞般的站在原處,盯著那爆炸的地方郁悶中帶著氣憤道“臥槽,又炸……真TMD的奸商,氣死我了……”
他忽然想到了晏筱雨,不由趕忙轉身,一步就走到床邊輕聲道“筱雨姐,別怕,沒事,沒事,炸了個水瓶而已……”
晏筱雨又是帶著哭腔道“你這,你這……”
先是老鼠,又是撞頭,眼下又來了個爆炸,她不敢再在這待了,生怕等會會不會還有別的驚天動地的事情發(fā)生。
“哎呀,沒事的,沒事的,你放心了,別走,就在這住,不就是個開水瓶嗎,沒事,沒事,值不了幾個錢,我買的起……”
晏筱雨苦澀道“我不是怕你買不起,我是怕我在這繼續(xù)待,等會會有生命危險……”
聞一刀一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人,真的是大驚小怪,沒事的,一切有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晏筱雨聞此竟是慢慢安靜了下來,她在這一刻,竟是覺得眼前的聞一刀好帥,好男人……
只是這種感覺卻是下一秒立馬就煙消云散。
聞一刀一邊收拾那些爆炸碎片,一邊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件或許是他自己不穿的襯衣,直接扔在地上脫水,他淡淡笑著道“人生總要有些樂趣的,我就是經常在這些樂趣里面找樂子的,你要是沒事,多經歷些,也是為你好,對了,你不是渴了嗎,現在卻是沒開水喝了,我等下把這里收拾一下就去樓下給你討一杯開水哈……”
“什,什么?討?t-a-o,討?”
“對啊,哎呀,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樓下那個便利店,你來的時候看見了嗎,我老在他家買酒,還比較熟,平時沒事就下去一邊買酒,一邊從他家倒個開水啥的,沒事,我等會自己去……”
“……”
“哦,對了,筱雨姐,我這簡陋,那個恐怕你洗澡不是很方便,你帶衣服了沒有?”
“帶,帶了,怎么……”
“不是,你看見里面那個大腳盤子了嗎,我一般洗澡都是燒水,坐在里面洗,跟小時候一樣,現在不是沒開水了嗎,要不我?guī)闳ピ∈野?,你去不去??p> “浴,浴室?”
“對啊,離這不遠的,一個人八塊錢,不貴的……”
“……”
“喂喂喂,筱雨姐,你干嘛,去哪兒啊……”
晏筱雨想死的心都有,她從聞一刀嘴里聽出了很多很多讓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的話,終是有些受不了,想回去,但卻是被聞一刀給拉住,他嘿嘿笑著道“心情好點了沒有?”
晏筱雨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趕緊回去,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故而根本沒有聽清楚聞一刀說的話,她只是不斷搖著頭道“不不不,我要回去,真的要回去……”
聞一刀頓時加大音量道“我說,你心情好點了沒有?”
晏筱雨一愣,卻是反應過來,但卻是不知道聞一刀這話是什么意思,不由呆呆的道“怎,怎么?”
聞一刀扶著她坐在床上,這才坐在她對面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會來我這,之前都是開玩笑的,就是想讓你笑笑,這個禮拜,是不是很難熬,別介,有我在,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沒事……”
又是反差,這極大的反差竟是讓晏筱雨內心強忍的心酸竟是一下子就翻涌出來,她哭了,哭聲很輕,但卻是讓聞一刀很難受,他緩緩抱住她,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邊說道“別哭了,一切有我……”
“你那天晚上跟余琴去哪里了,干嘛不理我,報個平安也不知道說一聲啊……”
“我每天都收到很多很多信息,很多很多騷擾電話,都是他的,但是沒多少是你的……”
“孩子要回老家了,以后再見上一面都會很難,很難,那是我的孩子啊……”
……
晏筱雨的抱怨很多,但無一不是觸動她內心淚腺的點,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痛苦的一生,眼下卻是連累了孩子,波及到了聞一刀,雖然有些不好,但畢竟她只是個女人,而聞一刀除了聽和安慰之外,卻是發(fā)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聞一刀是個男人,所以她不知道母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但他卻是能從自己母親身上感受的到。
有一個女人,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抱著你,不管多么疲憊,不管多么難受,她總是會在你耳邊輕聲吟唱哄你入睡,讓你不再哭泣叮嚀。
有一個女人,在你睡夢中時而尿床的時候,擔心你受涼感冒,不顧自己的睡眠,不顧自己的容顏,每夜醒來數次,只為去摸一摸你的后背額頭,是否潮濕。
有一個女人,在你成長之中,在你讀書之時,忍著困意起床,早早的為你做上一頓可口的早餐。
有一個人,在你淘氣哭鬧的時候,時而哄你,時而揍你,只是當你哭的眼淚嘩啦,卻是不知道這個人也在哭泣。
有一個人,在你喜歡吃魚的時候,總是含笑把魚頭魚尾夾進自己碗里,還輕笑著說,我不愛吃魚肉,而你卻是當了真。
有一個人,在你的成長中為你縫補衣衫,那一針針中,有幾點嫣紅,你很難看到。
有一個人,哪怕你真正的長大成人,亦是會如那幾十年如舊的目光,默默的看著你,默默的開心,默默的微笑,直至最后,默默的閉上自己那操勞一輩子也疲憊了一輩子的雙眼。
這個人,叫做母親,天底下最偉大的人。
任何一個當母親的都這樣,可以一切都為了孩子,孩子就是她的命,但若是孩子丟了,她會撕心裂肺,她會痛不欲生,她會……
晏筱雨睡了,在哭累了之后沒有任何征兆的就睡了。
聞一刀望著那張白皙的臉,臉上的淚痕尚且沒有被抹去,不由得一陣心疼。
他下樓,花了大價錢,重新買了一個貴的熱得快和熱水瓶,然后重新燒水,待水開后,給她輕輕擦拭著額頭和雙手的手臂。
動作很輕,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