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借自己受傷一事奪了丞相府麾下諸多官員的實權(quán)。
此后刑獄科舉一事便被她握在了手里。
圍場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帝王御駕蜿蜒在山路上,其后跟著幾輛馬車,被將士牢牢看守住。
那是此次獲罪的官員。多為丞相一派。
白云常這一次羽翼被她剪除,損失頗多。
至少在朝堂,白云常再不會只手遮天了。
宋黎在搖晃的馬車?yán)锶匀蛔墓P直,她斂了心神漫無邊際的想著,楚知瑜便也不去打擾她。
良久,宋黎突然開口。
“阿瑜,可否向大瀾遞交國書,換回兩國質(zhì)子?”
楚知瑜一驚,竟也沒反駁她,反而滿是疑惑:“可是這兩國邦交,質(zhì)子留在這里便是為了確保對方不會起兵,怎可隨意更改?”
“再說,阿姊怎么想起了這事兒?”
宋黎便也不瞞他:“我曾滾落斜坡,是大瀾質(zhì)子沈肆護(hù)住了我。”
楚知瑜身子瞬間弓起:“阿姊消失的那一夜,便是與他在一起?”
“阿姊你可還好?”
宋黎失笑:“阿瑜,別擔(dān)心,我無事的。”
“沈肆不是什么小人?!?p> 楚知瑜卻并不如何同意:“我雖與他接觸不多,卻也明白,他一個蟄伏在他國為質(zhì)多年的人,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p> “就憑他這十年仍安然無恙不惹君王猜忌便可知。”
“我怕,怕他有暗藏野心,想借著阿姊的手回了大瀾?!?p> 宋黎便也正了色:“阿瑜,無事,沈肆不是那等人?!?p> “野心他確實有,但他不會危害到我大楚,阿瑜可放心?!?p> “阿姊更不會受他利用?!?p> 楚知瑜沉默片刻:“既然阿姊信他,那我便不多言了?!?p> “阿姊,我信你?!?p> 信你不會把自己艱苦守住的國家拱手送給大瀾。
他阿姊不是那般沒輕沒重受人蠱惑的女子。
宋黎當(dāng)然信他。
趙佑默喜歡她,再說這也不是他們的時空,他不會隨意興兵。
沈肆也愛極了楚知瑾,此后說不定會與她結(jié)秦晉之好。
“阿瑜,現(xiàn)如今我大楚雖有權(quán)臣把持朝政,根基不穩(wěn),可大瀾也好不到哪里去?!?p> “大瀾皇帝病重,諸子奪嫡,沈肆回去,攪亂這一攤渾水也不錯?!?p> 宋黎自然是要給楚知瑜一個解釋的。
“再說,我們兩國如無意外,百年內(nèi)難起戰(zhàn)火。”
宋黎不會重蹈上一世的悲劇。
“如若一方執(zhí)意要犯,這一國質(zhì)子一紙合約是束縛不了他們的?!?p> 楚知瑜思索片刻,終于點頭:“我聽阿姊的。”
“就是不知,大瀾是否會應(yīng)了?!?p> “我盡力寫了國書遞交過去罷!”
宋黎應(yīng)聲:“現(xiàn)如今大瀾太子和六皇子爭奪皇位,太子勢弱,偏偏君王偏寵六皇子,意欲把皇位越過嫡長子傳與皇六子?!?p> “太子一定會迎沈肆回國,攪亂這一攤渾水。”
“阿瑜只管遞交國書就是,其余的,便留給大瀾來決議罷!”
楚知瑜點頭:“阿姊,我信你?!?p> 宋黎就笑:“放心,這天下是你的,阿姊不會拿它為所欲為?!?p> “何況,若沈肆執(zhí)意要走,我們攔不住?!?p> “圍獵之后丞相必會反撲,很有可能把沈肆牽連進(jìn)來?!?p> “阿瑜,我們?nèi)绾螤帣?quán)是我們自己的事兒,萬不可把大瀾牽扯進(jìn)來?!?p> “便是借其援手,也不行?!?p> “我們不知他是真心施以援手還是暗中蠶吞我國?!?p> 上一世的白云常為了對付她手里將士,竟然大開國門迎大瀾軍隊進(jìn)境。
當(dāng)真是蠢笨。
或者說,被權(quán)勢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