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營帳內(nèi),也是一片雜亂。
明承公主和一群官家小姐們結(jié)伴去打獵,不料遇到猛虎,公主失蹤至今毫無音訊,丞相府嫡女白洛被虎傷了眼睛,傷痕累累的被趕到的侍衛(wèi)救下。
其余貴族小姐亦有死傷。
楚知瑜得了消息策馬趕回來,一下馬就跌跌撞撞的去問侍衛(wèi),他甚至連站都沒站穩(wěn):“我阿姊呢?”
“陛下,臣已派人去尋了。”
楚知瑜愣在那里,而后大發(fā)雷霆:“你們都是廢物么?這么久了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少年天子登基以來第一次怒火沖天:“去尋,找不到阿姊,朕要你們的命?!?p> 四下跪了一地,老將軍安撫了他幾句,便也帶人四處去尋。
楚知瑜雙眼通紅:“去把那些與阿姊同去的人喊來。”
“朕不管她們傷成了什么樣,只要還沒死,抬也要給朕抬來。”
內(nèi)侍領(lǐng)命出去,片刻后便領(lǐng)進來幾位女子。
她們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身上沾染血跡,可她們動也不敢動。
楚知瑜看到她們陌生的面容就明白了,這些人明顯是一些小官家的女兒,唯一的作用便是使她阿姊放下戒備。
獵場里哪里來的猛獸,這明顯是丞相一派布下的局。
他渾身發(fā)冷,幾乎不敢想象若阿姊當真遭了她們毒計該如何是好。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楚知瑜拂袖而去,也不說如何發(fā)落那些女子。
內(nèi)侍緊隨其后去勸他:“陛下暫且忍忍,如今皇族勢弱,遠不是和丞相一派翻臉的時候?!?p> 楚知瑜輕輕顫抖著,連話都說不穩(wěn):“你讓朕怎么忍耐,現(xiàn)在生死不明的人是我阿姊,是一直護著我的阿姊。”
“這些陰謀詭計原本該是沖我來的啊?!?p> “朕不能如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在一個女子身后,朕蟄伏不了。”
他閉眼,掩去滿目悲切。
而后一腳踏入丞相營帳。
白洛一身血衣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
太醫(yī)于正跪在床側(cè)為她診治。
眾人看到楚知瑜進來慌忙跪伏在地。
除了白云常。
他直直的站在那里,明白出了這一件事,與皇族是不能維持表面的和諧了。
楚知瑜雙眼緊緊的盯著他,小小少年氣勢竟一點兒也不弱:“敢問丞相,可還尊我皇權(quán)?”
白云常似笑非笑:“自然是尊的?!?p> “皇權(quán)至上本相還明白的,只不過這皇權(quán)是誰,可不是陛下說了算。”
而今楚知瑜難以善了,不過他一個小小孩童能做的了什么。
皇家是手握兵權(quán),可若是楚知瑾死了,皇族就只剩一個楚知瑜,還怕對付不了他么。
改朝換代也是有可能的。
楚知瑾還是早早死了的好。
楚知瑜怒目厲呵:“丞相還尊皇權(quán)便好。”
“丞相府嫡女白洛,謀害明承公主未遂,著令其跪于帳外為公主祈福,丞相可有異議?”
白云常簡直要笑,這小皇帝也太過天真了些。
楚家是握著兵權(quán)不假,可現(xiàn)在狩獵場,哪里有將士隨行。
所謂兵符帝印,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可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到有一眾將士掀簾而入,直直朝著床榻上的白洛而去。
哪里管她生死不知,女子清譽。
白云常只在將士進門的時候露出驚愕,而后便迅速反應(yīng)過來。
他不怒反笑,一字一句聲音陰沉:“楚知瑜,我們走著瞧?!?p> 楚知瑜絲毫不懼:“那便見個真章?!?p> 他親眼看著將士把白洛拖到營帳外,擺出跪伏的姿勢才作罷。
只于白洛昏迷不醒是生是死,誰在意呢。
憑什么阿姊生死不知,她這等始作俑者卻能安然無恙。
楚知瑜轉(zhuǎn)身回了營帳。并未允許侍從跟隨。
他坐在那里,動也未動,回想起昨日清晨阿姊說的話。
“我已命軍隊暗中跟著,若是有什么不測,你可隨意調(diào)用。”
“阿瑜,我們不能一直蟄伏,徐徐圖之并不是什么好法子?!?p> “帝王之榻豈容他人酣睡。”
“便是與白云常兵戎相見,我們也是不懼的?!?p> 他想著,一旁有侍女送上茶水。
楚知瑜心神不寧之下也未細看,直接抬手倒了一杯。
等他猛然驚醒卻為時已晚。
楚知瑜身子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