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暗自想著系統(tǒng)的反常,聽到侍女輕聲喚她:“已經(jīng)巳時了,殿下可要起身了?”
宋黎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一聲,她細(xì)細(xì)看了一眼,認(rèn)出這是楚知瑾的心腹婢女青越。
在她身死之后以一己之力潛入丞相府手刃白洛的青越。
這樣一個忠心事主的侍女,最后落得一個亂棍杖斃的下場。
宋黎沉沉想著,陡然接收劇情,而后一點點熟悉楚知瑾身邊的人,不由得思緒萬千。
青越見狀也不打擾她,只躬身退了出去,片刻后就有幾位侍女魚貫而入。
宋黎恍然間就感到熟悉,似乎父兄還在,她還是大宋嬌寵的小公主。
“宿主,安心做任務(wù)罷,我會送你回去的?!?p> “我記得了?!?p>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掩去了所有情緒。
她坐在那里,任由侍女給她挽起長發(fā)。
銅鏡里是一張驚心動魄的面容。
楚知瑾已有十六歲,相貌完全長開,美的放肆張揚。
和她的性子一樣。
她自被封為公主,至今已十年時間,這十年里,她由大學(xué)士悉心教養(yǎng),完全按著培養(yǎng)儲君的標(biāo)準(zhǔn),文成武治一樣也沒落下。
宋黎不免疑惑:“系統(tǒng),你說,楚演有沒有對白云常起了戒心?”
系統(tǒng)不答,她就自顧自的說著。
“應(yīng)該是有的吧,不然,他為何要把捧在手心里的女兒送去學(xué)了帝王之術(shù)?!?p> “他知自己傷了身子,恐活不長久,偏偏儲君年幼,這天下無人可繼?!?p> “便狠心把女兒當(dāng)做儲君培養(yǎng),萬有不測便可待她伸出援手幫襯幼弟?!?p> 宋黎低垂了眼睛,漫無目的的想著。
她來的這個世界,恰好是新帝登基三月之后。
丞相竊國不成,暗中蟄伏了下來。
他隱匿了所有的不臣之心,在新帝登基第二日便跪在了乾元殿前,向帝王請罪。
又發(fā)了罪己書,字字句句稱自己年老昏庸,竟放任賊子作亂,又說自己曾與先帝結(jié)為兄弟,如今著實愧對義兄,請求新帝允了他入皇陵為先帝守靈。
他跪在那里,以頭觸地,拜伏的恭恭敬敬。
身下是帶著胭脂血色的泥土,那是昨日斬殺的逆臣。
可當(dāng)時情況,楚家兩姐弟根基不穩(wěn),丞相為文官之首,又口口聲聲說自己與先帝的情誼,楚知瑾哪里敢讓他去守皇陵。
白云常以退為進(jìn),把這場謀逆悄無聲息的遮掩過去。
縱然他當(dāng)真是暗度陳倉其心不軌,不臣之意朝野上下心知肚明。
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宋黎滿目陰鷙,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白云常,當(dāng)初你甘愿推了楚演上位,是心甘情愿也好,另有謀策也罷,這江山,此刻只能是我楚家的。”
“便是對你不起,這河山萬里,我也是不讓的?!?p> “若是后世文誅筆伐,所有的罵名皆有我明承來背負(fù),楚家的江山,我亦會安安穩(wěn)穩(wěn)的交于幼弟手中?!?p> “其余人,半點也碰不得。”
青越把一支金步搖斜插到她發(fā)間,躬身退后幾步。
“殿下,可要傳膳么?”
宋黎沉思被打斷:“幾時了?”
“待有半個時辰就午時了?!?p> “罷了,與午膳一起罷!”她現(xiàn)在剛醒,腦中眩暈還未過去,自然不想進(jìn)食。
青越還想在勸,被宋黎一個眼神止住了。
“午膳去請陛下來同用,近來乍暖還寒,記得囑咐御膳房多準(zhǔn)備些溫?zé)岬氖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