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默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抱在一起無聲流淚的兩人。
他慌忙上前:“阿黎,小語,怎么了?”
李佐語從宋黎懷里退出來,喊了一聲二哥。
她仍固執(zhí)的去問:“會不會,姐姐?我的二哥會回來嗎?”
宋黎擦去她眼淚,糾結片刻還是據實回答了。
“小語,我也不清楚?!?p> “抱歉小語?!?p> “姐姐你別道歉了,這不怪你。”
“后來我試探過二哥幾句,發(fā)現這也非他所愿。他也不知道為何會來此,占了我二哥的身體?!?p> “我不知不覺中,二哥就換了一個人。”
“可我又能怪誰呢?”
“他剛來的時候也消沉,他也無辜。”
“可我沒了二哥啊,便是說出去了,也無人會信我?!?p> “那是自小疼愛我的二哥啊!”
趙佑默見狀便明白了,他起身把李佐語攔進懷里。
“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小語別哭,抱歉?!?p> 這是承認了。
李佐語撲在他懷里泣不成聲。
宋黎亦是心中酸澀,她還是個小丫頭啊,二哥陡然間換了人,她卻什么也做不得。
良久,李佐語終于抬起頭來。
“無事,早在最初發(fā)現他不是二哥的時候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萬幸他沒有對尚書府不軌。”
“對不起小語。你二哥他很愛你?!?p> 趙佑默沉默片刻,繼續(xù)道:“我也是?!?p> 李佐語胡亂擦了把臉。心中想法被坐實,她一時悲痛,卻也說不了什么。
她確實想念二哥,那時候心里有了隱約猜測,便纏著二哥去證實。
便是這般糾結中,她與趙佑默相處竟越發(fā)融和。
后來,她基本確定了下來,卻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痛不欲生,也沒辦法恨占了二哥殼子的那人。
說起來真是諷刺,他二哥無端發(fā)了高熱不幸夭折,被一個靈魂占了殼子,竟然只有她發(fā)覺。
她還與那人相處甚好。
她一遍唾棄自己竟與占了二哥殼子的“妖魔”親若兄妹,一邊又暗自規(guī)勸自己二哥早夭與他無關,莫要遷怒與他。
便是這般糾結。
直到遇到宋黎。遇到光芒漸起的許安然。
那時候她便隱約感知到這倆人或許是認識的。
此后她悄悄調查了許安然,也從她動作中查出些許端倪。
憑此猜測到,宋黎是會走的。
便也因此想著,是不是許安然走了,她二哥就會回來。
所以她才會留心幫襯宋黎,也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早些處理了她那庶妹。
可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做不得假,她確實把宋黎當做朋友。
眼看著宋黎要走,她竟然也是極難過的。
“黎姐姐,我真的,是把你當朋友的。”
這是小丫頭第一次喊她黎姐姐,宋黎輕聲回答。
“我知道,小語,我知道?!?p> “罷了,不管我二哥是否回得來,黎姐姐,我不會恨你們?!?p> “若他真的回不來,夭折在了那場高熱里”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出?!肮治覀兏1×T!”
趙佑默起身,半跪在李佐語身旁,攔住了她哭的無力的身體。
“小語,對不起,對不起。”
“二哥,無事?!?p> “你們兩個好好說說話罷。我有些困了。”
宋黎當然知道這不過是她的托詞罷了,卻也沒說什么,只陪她去了里間。
“小語安心睡吧!”
宋黎轉身給她放下了床帳,李佐語看著她走出去的身影,眼淚無聲流出。
無聲無息,淚流滿面。
“黎姐姐,再見!”
宋黎出來,看到趙佑默坐在那里。
“阿黎,終究是我們對不住她。”
宋黎嘆了口氣,無話可說。
連辯駁都不能,確實是他們占了人家二哥的殼子。
可憐李佐語不過一個小孩子,一時間失了至親,還不能聲張,做出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
她能做什么呢,除了把此事壓在心底,竟什么也做不了。
如此,竟然還能把他們當做兄長摯友。
如此復雜的感情交織,一邊是恨,一邊是愛,不知道李佐語糾結了多久,又如何承受下來的。
宋黎滿目愧疚:“趙佑默,若是你不能隨我一起走,記得,對小語好些。”
“我知道的,阿黎,我知道。”
“趙佑默,我要走了。”
“我等你回來?!?p> “趙佑默。”
“阿黎,我在,別怕,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阿黎萬事珍重,歲歲安好?!?p> 趙佑默把她擁進懷里,輕輕吻了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