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了,顧元澤還沒醒。她果然在樹底下找到一個螞蟻窩,這里的螞蟻很大只,其中還有一只順著顧元澤的一只胳膊爬啊爬,陸清冉原本想幫他捉下來,又擔心將人吵醒。
直到看見那只螞蟻鉆進顧元澤的衣服里,她才開始著急,萬一這螞蟻咬人怎么辦?
她從旁邊撿了一根樹枝,蹲在顧元澤右側(cè),用小樹枝輕輕地敲打顧元澤的衣服,想將螞蟻趕出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陸清冉動作一頓,看見眼前的男生緩緩地睜開眼睛,不知是睡好還是沒睡好,男生的眼窩變得更深了一些,不見剛睡醒的迷離,反而泛著清朗的光,眼神深邃看不見底。
陸清冉覺得此時的他眼睛有股魔力,好像自己就要陷進去了一樣。
“你在撓我癢癢嗎?”顧元澤盯著她手里的樹枝,眉頭微微挑起。
她愣住一秒,然后快速反應過來自己被誤會了,她趕緊丟掉樹枝將雙手舉起來“沒有,不是我,是……”
沒等她解釋完,顧元澤就覺得腹部微癢,來不及顧忌女生在場,直接將衣服撩起來,果然見到一直大螞蟻在他腹部爬行。
他平靜的將螞蟻拍下,回頭看見身側(cè)的女生盯著自己的腹部看得有些失神。
“好看嗎?”他略帶戲謔的語氣問,女孩猛地將目光移開,一瞬間臉就紅到了脖子根。
陸清冉快哭出來了,她發(fā)誓自己剛剛不是故意的,就是他突然把衣服撩起來,她沒來得及閉眼,她就是不經(jīng)意看見他腹部的肌肉,她,她就是在想他看起來挺瘦的,沒想到還有肌肉,她也沒看多久……
“我……我又沒看到什么!”她背過去,嘴硬地說道。
“聽你的語氣,略帶遺憾?”
啥?她有些不知所措,又覺得有些委屈,又不是她要看的,什么遺憾“你,你瞎說,我,我是在看螞蟻,才沒有看你!”
背后男生眼帶笑意“哦~你在羨慕螞蟻!”
…………
陸清冉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滯了,“你……你……”你了半天,最后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句“是你自己撩開衣服的,還不讓人看嗎?”
對,自己根本不理虧。再說他一個大男人,被看幾眼又不會怎么樣!
而且,她摸摸自己的滾燙地臉,始終覺得剛剛是自己被調(diào)戲了!還有,濤神那個樣子,是被二哈傳染了嗎?
身后半天沒有聲音,陸清冉忍不住回頭去看,結果就看到一向有些高貴冷艷毒的濤神,站在她身后握拳撐著嘴,正無聲地笑著,可能憋的太用力,白皙地臉都笑紅了。
她羞惱地想打人,一張大臉湊到眼前,男生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意不減“嗯,你說的對!”
陸清冉瞬間石化,她說的對?她說了啥?
怕自己再玩笑下去,女生會負氣而走,顧元澤收了笑意,伸個懶腰又恢復到從前漫不經(jīng)心地模樣“走吧,回去了!”
“謝天謝地”她在心里默念一句,抬腳往來時的路走去,顧元澤單手插在褲袋里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酒店門口,一眼看見二哈和小陳在一樓挑選泳褲,二哈先看見他們,已經(jīng)來到門外“你們兩個不睡覺,去哪兒浪了?”
這個二哈,為什么總是問他們睡不睡覺的問題!
“那邊竹林下去有個觀景臺,可以俯瞰南城,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猴子在樹底下睡覺,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你看見了嗎?”二哈問。
陸清冉回頭看了眼跟上來的顧元澤,露出惡作劇心態(tài)地笑容“我看見了,好大一只——狒狒呢!”
二哈不信,繼續(xù)問后來的人“濤神,你看見了嗎?”
“什么?”顧元澤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擠兌了,而不遠處的玩性大起地陸清冉在她房門口停下,打算偷聽兩人的對話。
二哈指著陸清冉對他說“大陸說她看見一直大狒狒在樹底下睡覺,她說的是真的嗎?”
顧元澤嗤笑了一聲,看了眼偷聽的某人,意有所指的說“我沒看見,倒是看見一只短腿的小松鼠,跑的還挺快?!?p> 二哈“哦”了一聲,看了看這兩個人互相揶揄地表情,脫口說“不對,你倆這樣表情,分明是有奸情!”
陸清冉聽了差點炸毛,“二哈,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然后懶得理他們,自己跑回房間去了。
小陳呵呵笑起來“不好意思啊,顧哥,還麻煩你幫我去加了趟油?!?p> 顧元澤從褲子口袋掏出車鑰匙遞給小陳“我買了燒烤用的爐子和碳,缺食材,剛好你們起來了,就去下面農(nóng)莊找老板買一點食材吧!五點左右,咱們?nèi)ズ笊降聂~塘釣魚,晚飯就在魚塘邊烤燒烤了?!?p> 說完就從錢包里抽了五張毛爺爺遞給小陳“多退少補吧!”
二哈瞪圓了眼睛,豎起大拇指笑的一臉諂媚“濤神,啥也不說了,以后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請您盡管吩咐?!?p> 顧元澤薄唇一翹沒說什么,小陳笑呵呵地拉著二哈離開了。
屋內(nèi),韋一曼正在衛(wèi)生間化妝,看見陸清冉回來不免八卦道:“我在二樓都聽見二哈的聲音了,你和濤神?”
“中午那會睡不著想出去走走來著,正好碰見濤神,可能怕我迷路,就陪我隨便逛了逛。你們別一個個都拿我開玩笑好不好!對一個剛失戀的人來說,過于殘忍吧!”
韋一曼笑的手抖,口紅都差點畫不好“就是失戀才要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辭舊迎新,懂不懂?”
“你再胡說,我就沒臉出門了!”
“好好,我不說了。你出門也沒跟我說一聲,手機又打不通。老徐說濤神也不在,我們還以為你們已經(jīng)去看薰衣草花田了呢,結果到那邊又沒有看見你們?!?p> “你們已經(jīng)去過了?拍照了嗎,我看看!”
“沒有呢!不是想等你一起嘛,我們一起逛街的時候,不是買過那個紅色小花的紗裙,后來你趕著去店里接班,我又一直忘了給你,這次我?guī)н^來了,咱們還沒機會一起穿呢!你趕緊洗個澡,我們換上一起去拍照呀!”
“好呀!”
韋一曼個子比陸清冉高了半個頭,所以她買的是長款的,而陸清冉買的是未過膝的短款連衣裙。
兩個人皮膚都很白,穿起紅色裙子襯得氣色更好,印花和拼接的元素結合在一起,很有設計感,再加上小V領和收腰效果,把兩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飾的很好。
韋一曼將及腰的大波浪放下編了一個公主頭,然后給陸清冉扎了一個丸子頭,只不過她執(zhí)意不肯化妝,所以韋一曼只能妥協(xié)給她擦了一點帶顏色的潤唇膏。
換裝后的兩人,在鏡子里相視而笑,穿長裙的韋一曼優(yōu)雅中帶著一絲性感,然而穿短裙的陸清冉卻顯得俏皮可愛少女感十足。
韋一曼平時就很會打扮,反而陸清冉很少在意自己的著裝,所以打扮完以后連同為女生的韋一曼都有點驚艷“嘖嘖嘖,咱倆這顏值出了這門肯定回頭率百分之百,虧得你平時不愛打扮,不然還不知道要招到多少狂蜂浪蝶。”
“你少夸張好嗎?”雖然是有點不一樣,但自己的五官原本就沒有韋一曼的好看。
“我說真的,人靠衣裳馬靠鞍,你平時太不注重了而已!”
陸清冉對這樣的自己不太適應,鏡子里的人很漂亮但不是她,最初的欣喜變成了怯懦,此時的她更像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美麗只是暫時的,等12點的鐘聲敲響,她還是會做回她的灰姑娘。
比起這樣的落差感,她更習慣于做一個引不起一點關注的路人姑娘。
越想越退縮,轉(zhuǎn)身就想換掉身上的裙子。
“你怎么了?”剛剛還好好的呀“是我說錯了什么嗎?”
陸清冉搖搖頭“沒有,我,我只是覺得鏡子里的自己很陌生,我不習慣?!?p> “大陸,你是不是對美有什么誤解?”韋一曼不能理解她的患得患失。
“你不打扮的時候也很漂亮呀,生活中的你不喜歡張揚,走路的時候喜歡看腳下,所以看不見別人對你的注意?!弊鳛榕笥?,韋一曼很少點評她的著裝,但也會偶爾希望她能在這樣美好的年紀,綻放屬于這個年紀的美。
見她好像有點聽進去自己的話,韋一曼見好就收“你呀,就是經(jīng)歷的太少了,不懂男人,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像我……”
“難道松哥不是你的初戀?還是說松哥不是你唯一的男朋友?”
牛還沒吹起來,韋一曼被問的只好乖乖閉上嘴。
是誰跟她說過,陸清冉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傻乎乎但實際很聰明的姑娘。她現(xiàn)在也對此深信不疑!
“咳咳,總之,你若盛開,清風自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聽我的,你只有先吸引男人的注意,人家才會有興趣了解你給更多。你這么好,值得更好的人來愛你!”
她想起小的時候,有次兒童節(jié),學校組織文藝匯演,她被選中作為大合唱的領唱,當時老師說要統(tǒng)一穿白球鞋,她回到家跟媽媽說這件事,就遭到媽媽的拒絕。
她媽媽對她說,不要把心思放在穿著打扮上,你如果唱的夠好,老師是不會因為你沒有一雙白球鞋就替換掉你。
后來,她就因為沒有一雙白球鞋,被換到最后一排。主唱的位置,站著另外一個女孩,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球鞋,頭上別著一朵大紅蝴蝶結。美的像童話書里的公主一樣。
她只在心里默默責怪,是自己唱的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