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過來啊~”
一個肥胖的女人左手一只雞腿,右手一只鴨腿,歡快地奔跑在廣闊的田地上。
笑嘻嘻地對前方奪命而跑的男人喊道:“長亭哥哥你跑什么?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爹已經(jīng)把我許配給你了!”
“???”
聞言,謝長亭嚇得一哆嗦,沒留神地上的石頭,“哐當”一聲,被石頭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眼看烏云閉月,一個龐大的身軀遮住了光亮,以泰山壓頂之勢而來。
嬌羞的女子沒料到謝長亭倒地,正在追的她,一不小心撲了上去。
眼看龐然大物而來,謝長亭腿似篩糠,頭左右搖擺,驚聲尖叫:“不、不、不!”
“噗~”
女子穩(wěn)穩(wěn)壓了上去,依偎在謝長亭的懷里:“長亭哥哥我們終于能永遠在一起了~”
那邊的謝長亭已經(jīng)沒了動靜,雙目緊閉,女子慘叫一聲,已是發(fā)覺不對勁,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失聲痛哭:“長亭哥哥你怎么了?~”
正哭得起勁兒,聲音抑揚頓挫,一個石頭忽然拍在她的后腦勺。
眼睛一閉,身子一僵,“咚”的一聲,栽倒在地。
她,江阿云,一個頂兩個的大胖子,于十六歲春,卒。
——
白蓮花站在門外不安的絞著手:“小姐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沙白甜白了跪在地上謝長亭一眼:“我家小姐若是有什么閃失唯你是問!”
跪在地上的謝長亭耷拉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若是他不一板磚下去,江阿云會坐死他的。
這是自保!
失策的是,江阿云白長那么厚實的身板子了,不抗奏,還脆生的很。
江阿云的閨房里坐著她爹江大川和郎中。
郎中很為難的看著江大川:“小姐都沒氣了……如今老夫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
“郎中,求您再救救我的女兒?!苯蟠◤娙讨鴾I意,心如刀割。
這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就這么沒了,他能哭死,別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只因未到傷心處。
“大人,小姐已經(jīng)沒氣兒了,小的實在是……”郎中嘆了一口氣,表示實在是無力回天。
頭好痛~
木槿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江阿云從小到大的經(jīng)過,似夢非夢。
耳邊的哭聲一浪高過一浪,讓她猶如身處其中……
身體乏累的不行,就像是壓了個千斤頂,她的睫毛顫了顫,終于睜開雙眼。
卻是發(fā)現(xiàn)四周的場景竟是古代。
高堂軟枕,朱門繡戶,卻是莫名的熟悉。
木槿看著正在低頭摸著眼淚的江大川很是奇怪,束發(fā)玉冠,身著玄色對襟衣裳,像個老學究。
咦,這不是做夢夢到的那個人嗎,夢境成真?
她捏了自己一把,痛得她叫了一聲“媽呀~”。
這不是夢里,可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
她不就罵了一個跟蹤她的死變態(tài)嗎?結(jié)果被死變態(tài)打了一拳,眼一黑,再一睜眼,就到這里了!
看到女兒醒了,江大川驚喜的將眼角的淚拭去,忙是起身摸著木槿的額頭,嗓子帶著些沙啞,是才剛哭過的緣故,親切的問道:“阿云怎么樣了?”
我是那個江阿云?!
木槿一時沒緩過神來,她還不想說話,也不想管一個陌生男人叫“爹”。
眨巴了兩下眼睛:“我有點困了?!?p> “女兒你的身體還是要看看……”江大川話說半截,看到女兒一臉冷漠,搖頭嘆氣的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不忘囑咐:“難受就叫爹啊?!?p> 木槿沒理,終于能清凈了。
半躺在床上緩了好半天,才接受了一個事實——她成了那個傻憨傻憨的江阿云。
她很難過,這副身體胖成球,圓圓滾滾的,走路像個熊貓,但遠沒有那么可愛。
因為爹娘愛著,兄長寵著,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所以原主說好聽那叫單純,說難聽那就是傻憨。
她爹江大川,是三喜鎮(zhèn)上的縣官兒老爺與爺、奶、七大姑八大姨的不住一起,這小家的家庭關(guān)系很簡單。
內(nèi)院就一個女人,也就是江阿云的娘——許氏。
有個兄長,是寵妹狂魔,叫江閑云,為啥叫這名?
因為江大川夫婦根本不奢求孩子成龍成鳳,開心就好。
這也就養(yǎng)成了江阿云那個傻憨的性格,還帶著些蠻橫,所以,在江府里,她還真是挺不招人待見的,但沒人敢說。
理清那滾滾而來的思緒,木槿欲哭無淚。
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了,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濃眉大眼的男人總是跟著她。
那時,她正在躲雨,這個變態(tài)忽然拉著江阿云,一臉認真地說是他妻子。
這不搞笑嗎?
江阿云當然不能認,結(jié)果男人一拳頭把她給打到這兒了!
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她下意識的說了句:“請進?!?p> 門當即被打開,兩個扎著雙丫髻,身著紗裙的丫鬟疾步走了進來。
隨著開門而入的一陣風,顯得仙氣飄飄。
江阿云沉靜如死水的眸子終于起了一絲漣漪,眼巴巴的盯著二人:果然女孩子穿著紗裙才好看,像是小仙女。
可她呢?一身的肥肉。
眼里滿是羨慕,不由得夸贊了一句:“真好看!”
沙白甜和白蓮花兩個丫頭本來是想給江阿云順順氣,一進門聽到這一句話,倆人羞的低下了頭。
頭遭見自家小姐這么……這么“不正經(jīng)”……不過,這小嘴變得真是讓人愛了、愛了。
白蓮花一抬頭看到自家小姐雙眼放空,又是不言語了,弱弱地上前而去:“小姐,您可好些了”
那頭的江阿云沒說話,她很嫌棄現(xiàn)在的自己……
記憶里,這個江阿云就是喝口涼水都會胖的主兒,小時候雙親會盯著她減肥,不讓她多吃。
但這貨控制不住自己,吃少了也一樣的長膘。
吃不飽飯?zhí)焯炜薜牡镄奶?,也就互相安慰:“女兒能吃是福。?p> 想到這里,江阿云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
她在現(xiàn)代的日子也很滋潤,有車有房,父母健在,家庭和睦,事業(yè)順心,怎么還能碰上穿越?
看著江阿云還是沒說話,兩個丫鬟相互看了看,眼睛又看向門外,那里還跪著謝長亭。
頭遭看自家小姐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兩個小丫鬟很是擔憂,解鈴還須系鈴人。
“小姐……要不要把謝公子叫過來?”沙白甜問道。
江阿云點了點頭,一腔的怒火無從發(fā)泄,是該叫個人過來順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