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畫廊內(nèi),張露面對著墻上的畫,深深的思考著。這畫上有一個翻了的竹筐、散落在桌上三根香蕉和兩枚櫻桃。
這家畫廊的畫,主要以后印象主義為主。后印象主義畫家強調(diào)表現(xiàn)自我感受,注重色彩的對比和事物的內(nèi)在結(jié)構(gòu)。代表人物有塞尚、高更、和梵高等。
張露面前這幅畫是一副好畫,張露已經(jīng)看了二十分鐘了。
龍銘一慢慢走到張露的身旁,今天張露約了他在一家畫廊碰面。
“龍總?!睆埪堆劬€在畫上。
“我喜歡這幅畫。”張露說道:“色彩嚴謹,筆觸渾厚濃重,這些色和線的搭配,構(gòu)成了統(tǒng)一和諧的布局。應(yīng)該是學習的塞尚?!?p> “老實說?!饼堛懸灰部粗嫞拔叶疾恢肋@幅畫是什么意思?!?p> “呵呵?!睆埪队恍?。“龍總要是有興趣學習,我愿意和你探討。”
龍銘一撇了撇嘴,“算了。讓專業(yè)的人去做吧。我兒子幼兒園時候的畫都是我老婆幫忙的?!?p> “龍總真直接?!?p> 張露和龍銘一來到了旁邊的長凳上,“龍總。昨天讓宜人帶話希望你不要介意?!?p> “我不介意?!饼堛懸徽f:“我更看重態(tài)度。”
“我哥和你沒有深仇大恨。”張露重疊式(二郎腿)坐姿,說的很坦誠。“唯一有關(guān)系的就是周瑾坤。”
“張雨和周瑾坤的關(guān)系,不是非常好嗎?”
“好?!睆埪墩f:“我哥和周瑾坤斷不了關(guān)系,但我不希望他深陷其中,也不希望在這里面當炮灰。我雖然不算商界人士,但我也知道劉向東的下場?!?p> “說的我好像特別心狠手辣?!?p> “不。沒有這個意思?!睆埪掇D(zhuǎn)頭看著龍銘一,“來龍去脈我知道。是我哥先起的‘頭’,需要龍總給個‘尾’?!?p> “那這個‘尾’,”龍銘一也看著張露問:“怎么給?”
“你們兩個演出戲?!睆埪墩f道:“合力做成一件事,讓我哥無法與你為敵?!?p> “化敵為友的戲?!饼堛懸稽c頭,“看來,張小姐有‘劇本’了?!?p> “劇本稍后給您?!睆埪墩f道:“但是‘反派’可以提前告訴您,玲河。”
“玲河不是支持張雨嗎?”
張露說:“可是玲河經(jīng)過前期的震動,他們獅子大開口,想要的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p> “張小姐。你這是讓我?guī)蛷堄甑拿??!饼堛懸徽f:“我又不傻。為什么要幫著張雨呢?我和玲河聯(lián)手,踢走張雨不是更好?”
“玲河是誰找來的?背后是誰?”張露對龍銘一點頭:“龍總這么聰明,難道想不到?”
“是周瑾坤?!饼堛懸晃⑽Ⅻc頭。
張雨落難,是周瑾坤介紹了玲河來做股東,幫著張雨穩(wěn)住局面??闪岷舆M入寶天不久,就經(jīng)歷了前期寶天巨震。玲河為了彌補損失,肯定是提了很多要求,張雨不同意。
“張雨引‘狼’入室來咬我的,現(xiàn)在我還要幫著他打‘狼’?”龍銘一苦笑,“我豈不成了善人?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您幫著打了狼,肯定有好處?!睆埪斗鍪謾C說:“你只要幫忙,我們兄妹絕不在參與競爭,甚至可以暗中給你一個好處?!?p> “張露。你才應(yīng)該是家里做生意的?!饼堛懸黄鹕碚f道:“你這一下子準備解了張雨的雙方危機?!?p> 張露一手,將玲河踢走,又化解了龍銘一的攻勢。
“您不應(yīng)該盯著我們得到的好處,您應(yīng)該盯著您得到的好處?!?p> “這句話通常是我會說的?!饼堛懸恍?,“我的一些客戶對我的管理費和收益抽成有些微詞,他們認為我拿的過高。但當他們看到利益的時候,他們?nèi)繒]嘴?!?p> “我相信你看到東西以后,也會喜歡的?!睆埪稄陌锬贸隽艘恍┵Y料遞給龍銘一。
龍銘一接過來一看,這些是寶天實業(yè)與泰來科技的資料。生產(chǎn)線,激光技術(shù)的資料。
“什么意思?”
張露說道:“寶天將與泰來,雙方將在激光生產(chǎn)線方面展開合作,互利互惠。這個合作方案將由我哥張雨提出?!?p> 龍銘一的目光注視著張露,張露的黑眸中透出誠實。
“龍總放心,我們不會害你。”張露看看四周,“害您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龍銘一將材料交回給張露。張露拿出打火機將這些資料的一角點著。
火苗慢慢燃起,淡藍的火焰燒掉了這白紙黑字。張露對龍銘一點頭,龍銘一微微一笑。
最后這些,成為了一片灰,張露一揚而散。
“這幅畫送給龍總了?!睆埪秮淼疆嬊埃讼聛?。
“原來這個畫廊是你的?!?p> 張露一聳肩,“您覺得怎么樣?”
“還好?!饼堛懸粏??!斑@畫叫什么?”
“《頑皮的孩子》。”張露的笑容似笑非笑,也很頑皮。
“看來作者的靈感,來自于自家熊孩子碰倒了竹筐。”龍銘一端詳了一會兒畫,“謝謝?!?p> “我讓人包好?!睆埪额I(lǐng)著龍銘一來到一樓。
工作人員接過畫做一個包裝,張露對龍銘一說:“感謝龍總光臨,合作愉快?!彼斐隽耸?。
龍銘一也伸出了手,卻沒有說任何內(nèi)容。
………………
邁凱倫P1行駛在高架橋上,龍銘一耳邊的藍牙耳機響著聲音。
“查一下張露,張雨的妹妹?!饼堛懸粚α阏f道:“這個張露比張雨厲害百倍?!?p> “張雨那個出國多年的妹妹。按您的指示,我查過她了,我手里有她的一些資料?!蓖A艘粫海阏f:“張露從事很多事業(yè),離過兩次婚。兩位前夫都是非富即貴,其中一位是保險大亨,另一位華爾街的摩旗投資銀行高管?!?p> “我就知道!”龍銘一吼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這份能耐的。哪個幼兒園老師能干出這樣的事?她說自己不在商界,應(yīng)該是不在國內(nèi)商界??磥硎菑堢褡審堄甏蛄艘院?,去找小姑求救了?!?p> “我會繼續(xù)查的?!?p> “零。”龍銘一說道:“不要讓我失望?!?p> “我知道?!?p> 車中的龍銘一,腦中飛快的閃著各種想法。張雨這些年為何從沒有提起過張露?她也從沒有回國?
張露的突然出現(xiàn),破壞了某種實力形式。
妹妹回國,又開幼兒園、又開畫廊,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龍銘一覺得自己好像調(diào)入了一張網(wǎng)里,原本自己認為十拿九穩(wěn)的形式形勢,他需要重新去思考一下。
張露的畫廊里,她拿著一副畫,來到剛才掛著《頑皮的孩子》位置。
她輕輕將手中的畫掛上,左右調(diào)整,直到合適才滿意的笑了。
畫上是紫黑色的黑寡婦蜘蛛,吐出了雪白色的網(wǎng),等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而蜘蛛的后面小小的一角,是它的天敵黃蜂。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幅《美餐》?!?p> 張露在畫前,滿意的說著。
窗外,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