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銘一是個性格矛盾的人。
有時像是兇惡的狼,有時善良的像是天使寶寶。
面對商場上的敵人,他會讓你的血流盡才會停手。
面對貧困的孩子,他會慷慨解囊。他已經(jīng)累計資助了五千名學生,捐了十棟教學樓。
他的身份同樣矛盾。
一面,他是很多人都羨慕的有錢人;而另一面,他不能被一些圈子接納。
比如天英。
天英要求的會員是個中翹楚,學歷、資歷、財富、家世和對世界的貢獻。除了財富,那樣都是龍銘一缺失的。龍銘一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前面還是有無數(shù)的鴻溝,甚至天塹。
晚上十點,龍銘一還坐在他的辦公室里。他也沒有忙什么,只是閉著眼睛在思考。
秘書宣似月將張曉笠和債券經(jīng)理楚天白擋在了門外。
“宣秘書……”
“沒急事的話,老板在思考?!毙圃旅鏌o表情地說道:“而且,老板今天氣不太順?!?p> 跟了龍銘一多年,宣似月也許猜不透龍銘一的心,卻知道什么時候“龍顏大悅”,什么時候“龍顏大怒”。
“那事情不算急?!睆垥泽艺f道:“純粹的匯報情況?!?p> “Me too!”楚天白也撤了。
一會兒,米明穿著大衣,衣服緊緊裹著,他腳步虛浮地來到了龍銘一的辦公室。
米明看了看擋過來的宣似月,眨了一下眼。
“龍總……”宣似月看看米明,“您隨意。”
米明就是大總管,宣似月可擋不住他。
“老大?!泵酌骼_了龍銘一的辦公室門。
“怎么樣?”龍銘一沒有睜眼。
“在門口等到現(xiàn)在,凍得我瑟瑟發(fā)抖?!泵酌髡f道:“好在和他們要了一碗熱水,水喝完了就把碗放在面前。還不錯……”
米明掏了掏口袋,“出來進去的客人,給了五百?!?p> “掃碼方面呢?”龍銘一笑著說。
“還是老大厲害?!泵酌髡f道:“掃碼一千。”
龍銘一將桌上剩下的半瓶水扔向了米明。
“謝主賜水。”
“米奇。”龍銘一將腳從桌上放了下來,他睜開眼睛說道:“我覺得,我們也得包裝一下自己?!?p> “您已經(jīng)很帥了?!?p> “我要的是我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饼堛懸徽f道:“就像某些人,他們覺得我是金融世界里的強盜,他們才是能征善戰(zhàn)的貴族,流著無比高貴的血?!?p> “其實他們的血放出來,未必比我們的鮮紅?!泵酌飨肓讼耄耙苍S更黑。”
“比如周瑾坤?!饼堛懸煌獾卣f道:“除了捐贈和慈善,我們得玩點別的。參與一些文化和體育事業(yè),體育……”
“買支冠軍球隊?”米明說道:“我喜歡經(jīng)理模式。”
“先買一只本土的,籃球、足球還是馬場你隨便挑一個?!饼堛懸徽f道:“不一定要賺錢,但一定要有名?!?p> “看看哪位幸運的老板得到眷顧吧?!泵酌髡f道:“我找人打聽?!?p> “好好談?wù)劊斮I下。”龍銘一說道:“不要耍什么陰謀詭計。”
“我會給你做出完美的面子的?!泵酌髡f道。
龍銘一拿起外套,離開了辦公室?!八圃隆!?p> “龍總。”
“恩,明天早上不要檸檬水,給我準備咖啡?!?p> 龍銘一出發(fā)了。需要宣似月給他準備好喝的咖啡,是因為今天晚上,他注定需要熬夜了。
龍銘一獨自一人來到了一處弄堂門前停下了車。他漫步地走,走到了一處餛飩攤。攤子冬天在室內(nèi),夏天則在室外,熱鬧非常。
“一碗小餛飩。”龍銘一招呼老板后,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桌子上還有一個人,頭發(fā)梳的油亮,微微有些胡須。這男人保養(yǎng)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有五十多歲的年紀。
“呵呵?!蹦腥诵χ?,“真是躲不開你啊?!?p> “邱總承認躲了?”
這個人正是邱校賓。
“銘一啊。”邱校賓說道:“我們合作很愉快。但是……”
“說啊?!饼堛懸徽f道:“理由合理,我直接退給你?!?p> “風險?!鼻裥Ye說道:“周瑾坤找過我。我們有很多似有似無那種互聯(lián)的關(guān)系。當然,這些關(guān)系不是我要撤資的主要原因?!鼻裥Ye想了一下,“你是新貴,動了很多人的奶酪。”
“所以呢?”
“周瑾坤和寶天的張雨,甚至還有幾個人……”邱校賓說道:“老實說,我不看好你今年的收益。”
“就因為這幾個貨?”龍銘一無奈搖頭。
老板給龍銘一端來了餛飩,龍銘一說了一聲謝謝。
邱校賓說道:“這些人都很厲害?!?p> “那又怎么樣?”龍銘一說道:“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么總喜歡吃這里的餛飩?”
“因為記憶?!鼻裥Ye說道:“我從這里長大。也許人老了,習慣回到這里。孩童模樣的我,還在這里玩耍。”
“說對了一半?!饼堛懸恢钢巧钌畹睦锱f道:“因為這里,是你力量的來源。你從小就長在這里,幾十年的汗水也留在了這里。當年你從這里走出去之后,是不是發(fā)誓一輩子也不在回來了?可結(jié)果,你的‘充電器’在這。”
邱校賓靜靜的看著龍銘一。
“我說了,這里是你的力量。”龍銘一說道:“兩千年的時候,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你挺過來后,又趕上非典,你幾乎要賠的精光了。你是回到這里,重新起步開始做?!?p> “是啊。一朝‘洋房變弄堂’,心里落差還挺大的。但當時我還年輕,氣盛!不服輸!”邱校賓笑了:“銘一,你確實很會勸人?!?p> “我們才是一類人?!饼堛懸徽f道:“頂風冒雪!枕戈飲膽!逆天改命!”
“說的好。”邱校賓點頭。
“你應(yīng)該好好想想。找找從前的感覺?!饼堛懸徽f道:“你何時被周瑾坤這樣的螻蟻嚇著過嗎?現(xiàn)在,他隨便說兩句,你就要后退了?”
邱校賓笑。
“如果你想要投資周瑾坤那種每年百分之十幾算高增長,自己標榜為‘穩(wěn)健’那種,可以。明天早上給我打電話?!饼堛懸宦劻艘幌吗Q飩的味道:“不錯。”他吃了一個。
“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你。”邱校賓說道:“我不會撤資?!?p> “好的。”
“你不應(yīng)該感謝我嗎?”
“你應(yīng)該感謝你自己?!饼堛懸徽f道:“每年比周瑾坤多百分之十左右的增長,意味著多兩千萬左右的收益?!?p> “如果賺到了,我會把這里修繕一下。”邱校賓看著眼前的弄堂,無限感懷,“最好能保留原汁原味?!?p> “如這碗餛飩一樣。老味道!”龍銘一說道:“吃完以后,確實很舒服?!?p> “當然?!鼻裥Ye說道:“我喜歡吃這里的餛飩,還有一點你不知道?!?p> 邱校賓指著老板自豪的說:“這老板,是我爺(ya)叔。”
“那我是不是又省了一碗餛飩錢?”龍銘一壞笑。
“我猜你就是這么發(fā)家的吧?!鼻裥Ye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