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出來!”
樹干后面的人似乎是故意露出頭,看向阿眠等人這邊。阿眠瞇著眼,仔細瞧著不遠處那人,可那人似乎是穿了一身黑衣,連頭都被黑色頭巾裹著,戴著黑色面巾,只露出兩只眼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你是誰?”楊青走了幾步到阿眠身前,把阿眠護在身后。
那人似是忽然驚慌,著急地往身后跑。
“站住,別跑!”楊青扔掉手中的樹葉,快步上前追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似乎更是慌張,被地上的斷樹枝絆倒在地,眼看楊青馬上就要追上來,他顧不及膝蓋處的疼痛,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xù)往前跑。
“阿青,別追了?!卑⒚咴诤竺婧?。
楊青追到那人摔倒的地方停下來,沒有再追。
“看清是什么人了嗎?”曹丁木也追了過來,問楊青。
“沒有,不認識那人?!睏钋鄵u了搖頭,回答說。
阿眠和月巖這時也跑了過來。
月巖使勁喘了兩口氣,說:“我們還是快走吧,這林子怪的很,我們一路走過來都沒看見過人影,那人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而且,那人似乎全身黑,會不會……不是人呀……”月巖說完,打了個冷顫,朝周圍瞄了幾眼,越看這林子越瘆得慌。
阿眠搖了搖頭,“有手有腳,那肯定是個人。別管他是誰了,我們走我們的。
“好,我們走。”
楊青剛踏出一步,忽然感覺腳下有東西。他用腳剝開踩著的樹葉,“姐,你看!這是……”
楊青拿起地上巴掌大小的銀片喊住阿眠。阿眠聽到楊青的聲音回頭看。
“龍鱗片?”阿眠吃驚的說。
“什么龍鱗片?”曹丁木問。
“這就是龍鱗片?”月巖聽他爹說過,可沒見過。
“你知道龍鱗片?”曹丁木問月巖。
月巖點點頭,“龍鱗片,就是傍龍山龍族身上的鱗片,龍鱗是龍族的護甲。普通人若是能得到一片龍鱗,至少護住命不成問題。但龍族不會輕易丟棄鱗片。這真是鱗片?”
“沒錯,是龍鱗,之前在無名村,我姐從李昭那里得了些東西,其中就有龍鱗片,我們不會認錯,真是龍鱗片?!?p> 而此時,阿眠翻來覆去仔細看著手中的龍鱗片,卻隱隱發(fā)抖。
“阿青,這是……”
“姐,怎么了?”楊青看到阿眠臉色不好。
阿眠緊緊握住手中的龍鱗片,聲音不穩(wěn):“這就是從李昭那里得來的龍鱗,爹走的時候我把他給爹了!”
“怎么可能?姐你看錯了吧!”楊青明顯覺得不可能。
“是呀阿眠,雖然龍族丟棄的龍鱗片不多,但不可能這么巧,你一定是認錯了?!痹聨r也在旁邊說。
曹丁木看著阿眠的神情,沒有說話。
阿眠攤開手掌,指著龍鱗片右下角的地方說:“你們看,這里面有些黑色的東西,這是蠟油。是我之前晚上照著燭火看時,不小滴上的,當時沒有擦干凈……”
曹丁木從地上拔了棵細草,挑出了點那黑色的東西放在手中捻了捻?!笆窍炗??!?p> “???這……”月巖不相信,自己也和曹丁木一樣試了一下?!斑€真是蠟油……那剛才那黑衣人是誰?是楊叔?”月巖小心的問。
“阿青、阿青……”阿眠的聲音里已有哭腔。
“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別著急,我們?nèi)フ夷呛谝氯??!睏钋嘣谂赃叞参空f。
曹丁木看到阿眠眼眶里的淚,也滿是心疼。不過,“阿眠,阿青,我知道你們倆擔心楊叔,但剛才那黑衣人從身形看明顯不是楊叔。這龍鱗片若真是楊叔的,無論剛剛那黑人是誰,他有什么目的,既然他已經(jīng)讓我們發(fā)現(xiàn)他了,那就一定會再出現(xiàn)。當務(wù)之急就是要先出了這林子,出了這林子,再從長計議??珊茫俊?p> 楊青看著阿眠,他聽他姐的。
阿眠看著手中的龍鱗片。曹丁木說的他都懂,可是,事情若是真牽扯到了自己,她卻不能那么理智的去看待。她現(xiàn)在心里想的是:為什么龍鱗片在這?阿爹是不是出事了?阿爹是不是在等著她和阿青去救他?如果她和阿青去晚了怎么辦……
阿眠抹了抹眼角的淚,做出決定。
“丁木哥,我知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為我和阿青好,可是當下,我只想確定這龍鱗片為什么會在這兒。如果……我爹現(xiàn)在仍然在永安城呢,那么我們其實就不用著急去弱水河了?!?p> “阿眠!聽話?!辈芏∧旧鷼饬?,他知道阿眠想犯險去追黑衣人。
“這樣吧”,阿眠說“丁木哥,阿爹的情況我和阿青最熟悉。我和阿青去追那黑衣人,你和月巖沿著這條主路繼續(xù)往東走,我們最終在四荒城的城門口匯合。如果天黑前還見不到我和楊青,你就先和月巖進城?!?p> “不行,我不同意!要去一起去?!辈芏∧拘睦锸?,阿眠這是以為他貪生怕死嗎?
“是啊,阿眠。要去一起去,我們四個人一塊兒!”月巖也不想和阿眠分開,她們四個人在一起,人多,總會有個照應(yīng)。
阿眠沒看曹丁木,拉著月巖的手說:“月巖,阿青的靈階已經(jīng)到了一級,他多多少少可以保護我。而且我和楊青身上都有匕首,可以自保。我們四個人人太多,容易暴露?!?p> 月巖還是不愿讓阿眠和楊青去,“阿眠,都這么久了,那人肯定早就跑遠了,你們別去追了?!?p> 阿眠看了看黑衣人逃跑的方向?!澳侨送仁軅耍懿贿h。如果沒追上,我和阿青就趕路和你們匯合?!?p> 阿眠走到曹丁木跟前,“丁木哥,月巖就拜托你了,不然村長那兒我沒法交代?!?p> 說完,也不待曹丁木回答,拉著楊青往黑衣人逃離的方向跑去。
“丁木哥,我們要跟著他們?nèi)???p> “趕路!”曹丁木轉(zhuǎn)頭朝主路走去,他雖然生氣,但是也不想讓阿眠擔心。
月巖忙跟在曹丁木后頭,二人上了主路,繼續(xù)往東走。
“阿青,我們得做些標記,之前陳金就說過這林子容易走不出去?!卑⒚哌呎f邊掏出匕首在樹上畫十字。雖然畫十字可能沒什么用,因為她當時就在無名山畫過十字做標記,一樣迷路。但是總比沒有標記的好。
楊青點點頭,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在一棵樹的樹根旁,用腳在地上畫了個箭頭。
阿眠和楊青走了約一刻鐘。
楊青走到阿眠旁邊,輕聲說:“姐,左前方大樹后面?!?p> 阿眠順著楊青的話往左前方看,果然,雖然有樹干擋著,但依然能看到樹后面有個人影,穿著黑色衣服,左腿似乎受傷,一直在用手揉膝蓋。
就是他了!
阿眠和楊青交換了眼神,兩人各自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放慢腳步,悄悄的向那個黑衣人走去。
阿眠十分緊張,一邊注意那人的情況,一邊低頭看著腳邊的樹枝和落葉,防止弄出動靜。
馬上就要接近時,黑衣人不經(jīng)意回頭看了一眼……三人都呆住了,一動不動,阿眠還抬著一只腳,抬著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可單腳立不住啊,阿眠落腳時,那黑衣人幾乎是彈起來的,立馬就跑,絲毫不像腿受過傷的。
“站住,別跑!”楊青大喊。
一般這話聽了,任誰都會跑吧。那黑衣人確實是跑的更起勁了。
楊青不敢跑地太快,他不能把阿眠落下。
等到那黑衣人又不見蹤影后,阿眠看了看周圍,怔住了。
周圍已不再是高大的樹木,而是些半人高的矮樹,而且四周煙霧繚繞,怎么看怎么詭異。阿眠估摸了一下,能見度兩米左右。
“姐,你跟緊了我,別亂走,這應(yīng)該就是陳金所說的障氣?”楊青有些后悔,早知道當時就應(yīng)該問問陳金遇到障氣了怎么辦。不過陳金應(yīng)該也是沒想到,他們不聽話,闖了障氣林。
阿眠從懷中掏出手帕,又再包袱里掏了掏,拿出一條手帕。
“阿青,你壺里還有水嗎?”阿眠把手帕對折。
“有?!睏钋嗖恢腊⒚咭墒裁?,把水壺拿了出來。
“給我。”
阿眠拿過水壺,快速把兩條手帕浸濕。
蓋上水壺,又把其中一條手帕遞給楊青,“像我這樣,用濕手帕捂住口鼻,這霧氣肯定有問題,別多吸?!?p> 楊青照著阿眠的樣子做,又把水壺接過去放入包袱中。
“阿青,這邊走,試試看找出口?!?p> 這時候千萬不能慌,只能自己救自己。
周圍煙霧太大,太遠的景物都看不太清,只能憑著感覺走,阿眠感覺自己進了個迷宮,無論怎么走,周圍都是半人高的矮樹,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
“阿青,你怎么樣,我感覺頭有點暈……”剛才追黑衣人時,只忙著跑,進來時,阿眠吸了不少障氣。
她頭暈眼花,好想躺下睡一覺。
“姐,堅持住,這兒不能多呆,我們要出去!我扶著你走?!?p> 楊青也吸了不少障氣,不過他調(diào)整了氣息,用氣息心法將濁氣散盡,所以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
阿眠看著楊青還有精神頭兒,稍微放點心。
之前,阿眠把龍鱗片放在了袖子里,這會兒楊青扶著她胳膊的位置,正好碰到了龍鱗片。
“姐,都說龍鱗片護命保命,咱們肯定會出去的?!?p> 阿眠把龍鱗片從袖子里掏了出來,聞了聞,既然能護命,是不是聞一下就能解毒?電視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
然而,想多了,并沒有感覺更好。算了,這些東西本來就玄乎的很。
阿眠還沒來得及把龍鱗片收起來,眼前忽然閃過一個黑影,一只手快速得搶走了阿眠手中的龍鱗,翻了個跟斗,消失在煙霧中。
阿眠還沒反應(yīng)過來,楊青立即跑追去,“站住,給我回來!”
阿眠頭更暈了,支撐不住,慢慢癱倒在地上。這下好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把龍鱗片丟了,自己和阿青還困在這里出不去。
也不知道阿青有沒有追上,那黑影翻跟頭時雖然快,但明顯左腿有傷,用力不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阿眠強撐著精力,她得等著阿青回來尋她。
身后漸漸響起了腳步聲,開始是急步,后來變慢,似是在猶豫打探。
不是阿青!
那人的腳步還在靠近……
阿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袖中的匕首慢慢滑落到手中。
一步、兩步、三步……
待感覺那人馬上要靠近時,阿眠快速回身坐起,用盡所有力氣朝來人用力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