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經(jīng)過昨天一天一夜的大雨,空氣里沒了燥熱,變得有些涼爽。
一大早,阿眠就起床了,聽見外面街道上熱熱鬧鬧的。
大門外,楊阿爹在清理昨天斷掉的柳樹枝干,阿青也在旁邊幫忙。
整條街道上全是積水和落葉,有的房子屋頂上的瓦片也被風(fēng)給吹走了,房子主人正在踩著梯子補房頂。
楊阿爹把斷掉的樹枝用斧頭看成一截一截,等著晾干后,可以用這些枝條在雞窩上面也搭一個小棚子。
街道上人們忙的熱火朝天,天陽也越升越高,看著這耀眼的太陽,阿眠知道昨天的雨可能要白下了,今天必定又是炎熱的一天。
吃過早飯,阿青繼續(xù)幫楊阿爹收拾殘枝,修剪柳樹。阿眠幫著楊阿娘收拾院子,院子里的東西也被大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她昨天放在涼棚桌子上的那把蒲扇,竟然在雞窩里找到了。這風(fēng)吹的路線軌跡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一家人忙里忙外了一上午,響午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的很高了,本來濕漉漉的地面此時已經(jīng)干了,若非下雨時踩過的,留下明顯凹陷下去的腳印,根本這干燥的地面被雨水浸泡過。
吃過午飯,楊阿娘和阿眠說:“阿眠,這笠帽是鐵鋪旁邊黃阿婆家的。你爹當(dāng)時沒帶傘,幸虧走的時候黃阿婆給他了這個笠帽,你爹少淋了些雨。你把這個給人家還回去。還有,”楊阿娘遞給阿眠一個小籃子,“咱家還有幾個雞蛋,你也給送去,咱得感謝人家?!?p> 阿眠接過籃子和笠帽,說:“阿娘,阿爹今天不去不去鐵鋪了嗎?”
“不去了。今天讓你阿爹重新再搭個雞窩,而且院子里那涼棚也被風(fēng)吹得有些不穩(wěn)了,讓你阿爹都給收拾收拾。阿青在旁邊打打下手?!睏畎⒛镞吅桶⒚咄萃庾哌呎f。
阿眠應(yīng)了聲:“嗯,知道了。我這就去給黃阿婆送去?!?p> 楊阿娘和她擺擺手,說:“快去快回?!?p> 街道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氣息,叫賣的小販,玩耍的孩童,乘涼的老大爺,各個都悠閑歡樂。
鐵鋪離著阿眠家不是特別遠(yuǎn),但是比較繞,需要繞過三個小巷子。
阿眠在穿過第三個巷子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人。那人雖穿著似村民,但是臉生。無名村本身就不大,村民之間及時不認(rèn)識,但長時間同住一村,都會混個臉熟。這人不僅沒印象,他好像還有點跛腳,走路不是很順暢。阿眠也沒有多想,畢竟他也不是每一個無名村的人都有印象。
阿眠迎面看著他,那人也看著阿眠。倆人走近時,那人可能處于禮貌,微微向阿眠笑了笑,走過去。
阿眠也同樣禮貌的笑了笑接著往前走。這人笑起來顯得嘴巴還挺大,阿眠心里想。
忽然,阿眠停住腳步,回過頭看向那人,那人剛好轉(zhuǎn)過胡同,沒了身影。
阿眠停下,是因為她聞到了一股味道,熟悉的味道,是丁木哥給她家的那些碎木的味道。丁木哥曾經(jīng)說過,這些碎木是無名山后山的抬頭木,本身沒有味道,但經(jīng)過水的浸泡,再晾干,就會出現(xiàn)一股清香的氣息。
剛剛那人和她擦身而過,留下的就是這味道。
這味道很濃,不像是沾染的,村里的男人也不會附庸風(fēng)雅,熏什么熏香,開什么文人聚會。
這么濃的的味道怎么來的?村民雖然砍樹但都有保護(hù)意識,不會大量砍伐。這個人味道之濃像是抱著抬頭木睡了一整夜似的?
算了,人家就是抱著柳樹睡一晚也沒有她的事,別多管閑事。
阿眠繞過胡同,來到自家鐵鋪前,饒了一圈兒看了看,雖然昨天雨大風(fēng)也大,但鐵鋪看起來好好的,屋頂上的瓦片也都在。
阿眠又來到隔壁黃阿婆家。
“阿婆,阿婆?”阿眠在屋外叫人。
米粉攤還在,黃阿婆人呢?
“來啦,來啦。喲,是阿眠呀,你怎么有空來看我這老婆子了?”黃阿婆熱情的拉著阿眠坐下。
阿眠笑了笑,右手拉著黃阿婆的手,左手把雞蛋和笠帽放下?!鞍⑵?,我來感謝您啊,要不是您給我阿爹這個笠帽,我阿爹昨天還不知道要被那大雨淋成什么樣呢?!?p> 黃阿婆把雞蛋又塞回阿眠手里,“說什么感謝,你阿爹平時也經(jīng)常幫襯著我,我是把他當(dāng)成兒子來對待的。所以,如果你還認(rèn)我這個阿婆,就把這雞蛋拿回去?!?p> “阿婆,這雞蛋也主要是感謝,難道我們晚輩孝敬您東西還需要理由嘛?”阿眠面撒嬌地說道。
黃阿婆哈哈地笑了,“你這孩子就是嘴甜?!?p> 黃阿婆把籃子里面的雞蛋拿出來,又在里面放了一些米粉,“這是長輩給小輩的東西,不準(zhǔn)不要?!?p> 阿眠苦笑不得,這老太太不僅強(qiáng)勢而且馬上就會“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你剛才來之前,有個人找你爹。說是讓你爹打一樣?xùn)|西,今天來取。他看鐵鋪沒開門,就問我說你家怎么走,我給他指了指路。你來的時候沒見到嗎?”黃阿婆想到剛剛的事情說到。
“嗯?”阿眠想了想,“那個人是不是嘴巴比較大,有點跛腳?”
黃阿婆點頭,“對,就是他。你們碰到了?!?p> 阿眠笑著說:“從我家到鐵鋪就這一條路,他如果去我家,我一定會碰見的呀?!?p> 原來那個人要去她家找她爹?怪不得看那個人拐胡同的方向是她家街道的放向。
原來是要找他爹的。
忽然,阿眠想到,她昨天隱約聽到阿爹提到過魚人族,那腳印是魚人族的。
剛剛那個人面生,如果他真是從外闖入無名村的魚人族,那么昨天那么大的雨他肯定一直躲避在后山,而且是有抬頭樹的地方,今天經(jīng)太陽烘干照射,他身上就有了抬頭樹的香味。而且魚人族經(jīng)常生活在水中,不擅行走,所以那人是跛腳。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可是她昨天聽到阿爹和阿娘的談話,似乎阿娘還有些害怕,而且還哭了。
那么,魚人族去去找阿爹,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阿眠越想越有些坐不住,和黃阿婆告別,就快步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