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并沒有因為趙清歌的挑釁而產生任何想法,他身體的龍化正在逐漸完整,他身邊的溫度越來越高,幾乎像是一輪小型的太陽。
趙清歌俯身屈膝,抬眼看著天上的諾頓,同是龍類,他自然可以能夠猜到諾頓目前的狀態(tài),而現(xiàn)在,正是時候。
諾諾眼前一花,面前的淡青色龍影在一陣狂風中消失不見,她連忙抬頭看向天上,漆黑的夜空被山火映照的通明,雷電的狂蛇在空中游走,兇厲的怪物們互相廝殺,漫天都是灑落的鮮血,滾燙的鮮血比火焰還要灼熱,渾身遍布鱗片的龍類在血雨中用利爪與刀劍親切問候。
龍類之間的戰(zhàn)爭向來是都是最血腥的肉搏廝殺,言靈對于混血種來說是無雙的殺器,但是對于純血的龍類而言,言靈只是一種無用的戲法,每一條純血的龍類都是元素的操控者,他們能看見構成言靈的每一縷元素,并從最基礎的單位拆了它們。
兩條龍類以肉眼不可見的高速相互碰撞,赤紅與淡青的利爪各自劃過對方的身體,青釭劍只在第一次的交鋒中起到了效果,掌控著龍族中國最頂尖煉金術的諾頓,沒有預料到那條三代種級別的賤種手中會出現(xiàn)能夠傷到龍王的武器,他的右臂被直接砍斷,像是熱刀劃過奶油,但是也僅僅限于這種效果了。
趙清歌收起已經被諾頓小心提防的青釭劍,抓著諾頓被砍下的右臂沖著諾頓冷笑,巨大的龍翼讓他可以停留在半空中,渾身浴血的兩條龍類彼此對視。
“你的弟弟,就像這樣,被我,一口一口的吃了。”趙清歌的臉被骨質的面甲包裹的嚴實,只有一雙金色的眸子閃動著冷厲的光芒。
“賤種,我不知道你是動用了什么樣的詭計,但是你的死亡已經預定?!敝Z頓拭去嘴邊的鮮血,鮮血從他的身上滴落,但是他笑了出來,眼神卻依舊寒冷。
趙清歌也在笑,笑聲在下一秒消失在凜冽的風中,一起消失的,還有天上的兩條龍。
芬格爾兩只腳都搭在主控臺上,右手捏著一罐啤酒,淡藍色的虛幻人影站在他的身邊,趴在芬格爾的肩膀上。
“他們還要打多久?”
“不知道,龍族的戰(zhàn)爭通常會持續(xù)很長時間,哪怕諾頓他不是以戰(zhàn)斗力聞名?!?p> “你呢?”
“什么?”
“我是說,你以前打的時間最長的一場架,持續(xù)了多久?”
“三四年吧,他,還是很強的?!?p> 諾瑪很明顯注意到芬格爾話語中的停頓,卻沒有追問他是誰。
芬格爾喝光手里的啤酒,彎轉手臂拉住了諾瑪虛幻的手,尺度卡在接觸卻不揭穿。
“準備吧,快要結束了,我這位兄弟剛剛蘇醒,腦子還是不太靈活。”
“好!”諾瑪看不出畫面中兩個人誰占優(yōu)勢,但還是按照芬格爾的話去做了,她的眼神呆滯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靈動,“兩架‘幽靈’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起飛?!?p> “好?!?p> 幽暗的控制室里,頹廢的男人擠在沙發(fā)里,幽靈一樣的虛影陪在他的身邊,莫名的憂傷在房間里面蔓延,猶如老舊房屋墻壁上的爬山虎,一寸寸的填滿了整個空間,憂傷的源頭,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女人?
諾頓劇烈的喘著氣,周邊像是掀起了一場小型的颶風,他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血統(tǒng)低劣的家伙可以無視龍族血統(tǒng)等級的威嚴,但是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殺死那個家伙了。
他們的身形在空中高速移動,快過出膛的子彈,他看不見那個提著劍陰了他的家伙,但是他能感受到他,右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諾頓嘴角的笑容殘酷而暴戾。
又是對沖,狂傲的龍類身后留下刺耳的音爆,他們彼此怒視,亮出爪牙。
接觸的一瞬間,諾頓的右手猛然擒住趙清歌身后的龍翼,下一秒他就要把這對翅膀撕爛,然而驟然有火焰升起,他的胸腔一片火紅,這種傷勢并不算嚴重,但是那瞬間的劇痛讓他的身體驟然僵硬。
清冷的弧光劃過,大好頭顱被摘下,趙清歌揮劍輕振,血灑夜空,神情淡漠的像是剛剛在自家菜地割了一畦韭菜。
“萬物洪爐,啟!”
赤紅色銅爐憑空出現(xiàn),紅霞般的火焰在爐中卷動,趙清歌手里提著諾頓的頭顱,靜靜等待著。
***
摩尼亞赫號已經到達了預定的地點,曼斯·龍德施泰德正在船上,準備下水的兩個人正在最后檢查自己的裝備。
忽然之間,江面上開始翻起波浪,隱隱之間有生物的吼聲傳來,船上血統(tǒng)比較低的幾個學員當場兩腿發(fā)軟,神色惶恐的仿佛覲見皇帝的乞丐。
“這是什么?”龍德施泰德的臉色驟然變了,他沖到船邊,看著下面逐漸翻涌的江水,大股大股的氣泡涌了上來,江水好像要沸騰了。
毀滅的氣息在翻涌,天上的烏云越發(fā)的濃厚,閃電劈落時,映出一船人的蒼白臉色。
“教授,諾瑪發(fā)來消息,讓我們抓緊離開,學院方面已經確實,三峽附近的地區(qū)有大規(guī)模的元素暴走現(xiàn)象,元素亂流正在形成,已經可以判定,下面有一條龍類正在復蘇,學院方面已經派遣了其他戰(zhàn)斗型人員前來?!?p> 曼斯·龍德施泰德的表情陰晴不定,過了很久,他咬了咬牙,艱難的從嘴里蹦出字來。
“撤!”
學生會的晚宴在一半的時候終結,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校園,愷撒的臉上有一些激動,路明非的臉上滿是,滿是食物的殘渣。
他找到躲在一邊的芬格爾,那家伙躲在長桌后面,面前擺著兩只龍蝦吃得正歡。
“你剛剛去哪了?還有這是什么警報?”
芬格爾被他摟著脖子,剛吃的龍蝦噎在嗓子眼,他死命的拍路明非的胳膊,眼睛瞪的老大。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甭访鞣菃柫税胩?,才發(fā)現(xiàn)芬格爾幾乎當場去世的表情,連忙松了手,幫芬格爾拍了怕后背。
“首先,你被愷撒拉上臺以后,我尋思著來一趟總得吃飽吧,其次,你不去找點水給我,在這里嘮叨個啥?”
路明非能斗得過芬格爾這個老硬幣嗎?
答案是不能的。
看著去找水的路明非,芬格爾嘆了口氣,就這么個傻孩子,為什么還有人想要坑他呢?
落基山脈間的火光漸漸熄滅,趙清歌身上的鱗片一寸寸褪去,他抬眼看向遠方,那里的天空被陰云籠罩。
“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