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馮妹,你沒事吧?”,張?zhí)旃蛟诖睬皾M面愁容的看著眼前的濕透了的馮良。
“大眼兄弟?”,只見棺材鋪的老板在門口小聲地叫喚著。
陳大眼屋內(nèi)的坐在屋內(nèi)逗著野貓,聽得有人叫便是趕忙跑了出來。
“來活了?”
“對的,對的?!?,老板一邊應(yīng)著一邊伸出腦袋朝著門內(nèi)看去。
“師傅他出去了?!保惔笱垡谎郾闶强雌屏四抢习宓男乃?。
“哈哈,這邊請!”,老板領(lǐng)著陳大眼朝著城東的一戶人家走去。
“這戶人家走了哪位?”陳大眼問道。
“一位姑娘。”老板回著。
“倒是可惜了?!?,陳大眼搖了搖頭。
“嗤,這有什么可惜的,她要是不死,你哪來的機會掙錢?!?,老板此時心里十分的不爽,但終究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啊呀,我可憐的女兒??!”,一個中年女人在院子內(nèi)哭喊著。
想來就是這戶人家了。
“錢嫂,這位是大雷師傅的徒弟了,我可是花了老鼻子勁兒才請到的?!崩习逵眯┰S疲憊的語氣說道。
“怎么變了樣子?”,中年女人看了看陳大眼。
“變了樣子?”老板有些不解。
“我記得,之前在別人家里見過的比這年紀要大一些啊?!?p> 聽到此處,陳大眼已是明白,原來對方要的是大雷的徒弟,自己的師兄——安子。想來是棺材鋪老板接活時干的壞事。
“您說的那位是我的師兄?!标惔笱坌Φ?。
“這……”,錢嫂有些為難。
嘀嗒~
嘀嘀嗒~
多說無益,陳大眼抄起嗩吶便是吹了起來。頃刻間原本停止哭喪的親屬又是哭了起來。
他自顧自地吹著,絲毫沒有在意別人的眼光。
啊呀~
嘀嗒~
哎呀呀~
嘀嘀嗒~
女兒啊~
嘀嗒嗒~
嗚嗚嗚……
哭聲和嗩吶聲瞬間交匯在一起,其他的吹打見勢也是趕忙跟上。
孝子摔盆,執(zhí)引魂幡,率隊出殯。因為姑娘無子嗣,所以就由弟弟的兒子代替了孝子一角。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初心那場面,聞著傷心,見者流淚。不知情者以為是當(dāng)?shù)氐娜柿x有威望的士人死了。
城東到城西,白衣素縞緩緩前行,用情之深,天地可鑒。就連路上原本打算搶入隊伍的哭靈人都是驚呆了。
“媽的,這年頭死人的生意是沒法做了!”,想著想著那些哭靈人竟然也哭了起來。
一時間,滿城哭聲。
陳大眼卻與其他人不同,此時的他并沒有多少傷心,相反他很得意,因為他吹的曲子她喜歡聽。
“你好厲害啊?!?,不知何處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
“你聽得開心,安心到下面就好。”,陳大眼沒有停下,依舊吹著。
他竟然在用嗩吶和死者交流!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死嗎?”,姑娘的語氣突然有些變化。
“為什么?”,陳大眼有些不解。
“我是殉情的?!保拥卣f道。
“殉情?”,陳大眼有些意外。
“我愛上了一個窮小子,可惜父母不同意……”,女子解釋道。
“所以?”,陳大眼有股不詳?shù)念A(yù)感。
“心愿未了,恐怕下不下去?!?,女子笑道。
這種犧牲生命而實現(xiàn)心愿的做法,十有八九都會化成這世間的怨。心想事成哪有那么容易……
“我要怎么做?”,陳大眼無奈道。
“將我的情郎帶到我墳前?!迸踊氐馈?p> “他在哪?”
“城外亂葬崗!”女人緩緩開口道。
……
陳大眼徹底無語了。
前方的隊伍已是停了下來,陳大眼也停了下來。
“誰說死人的錢好賺的!”大眼心里暗罵著。
下葬了女子,得了錢財陳大眼便是回到了家里,連飯都沒留在錢嫂家吃。
“師傅!”,陳大眼還在門口便是喊著。
“嘰嘰喳喳,老子還沒死呢!”,大雷呵斥道。
“師傅我遇到一件怪事?!保惔笱酃蛟诖罄咨砼哉f道。
出乎意料的是大雷對此并不感興趣,而是開口問道:“接到活了?”
“嗯嗯!”,大眼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大雷看著陳大眼連連點頭。
“這活是接到了,人也埋了,只是……”,陳大眼結(jié)巴道。
“只是那死東西不下去是吧。”,大雷冷笑道。
陳大眼聞言,便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大雷。
就如同夜半三更,游魂見到無常一般,那是一種赤裸裸監(jiān)視的感覺。
“哼,入行四十多年這點還是看得出的。”,大雷扶起地上的陳大眼。
“那玩意有說什么嗎?”,大雷問道。
“她是個殉情死的姑娘,要我去城外亂葬崗接她的情郎,好讓兩人相聚。”
“哼,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師傅就教教你我這一手本事?!?,大雷笑著便是走進了屋內(nèi)。
陳大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取了家什,大雷便是走到院內(nèi)。
“走啊,愣著干嘛!”,見陳大眼竟然在發(fā)呆,大雷拿起喇叭嘴就是朝著大眼頭上一敲。
“哎喲!”,陳大眼驚醒,捂著腦袋,趕忙跟了上去。
師徒二人悠哉悠哉的來到城外的亂葬崗。
大風(fēng)呼嘯揚起沙塵,不遠處的一個亭館外堆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包”。
咚咚咚,大雷敲了敲門。
“放那邊就是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
“開門,是我!”,大雷不緊不慢地回道。
半晌之后,一個老頭慢慢悠悠地把門打開了。
“你小子跑這來掙錢來啦?!保先诵χ?,然后便是背著手朝著屋內(nèi)走去。
“您這嘴還是這么碎啊?!?,大雷也是走進屋內(nèi)。
陳大眼見狀則是趕忙跟上。
“說吧找我什么事?”老人坐在一張破藤椅上說道。
“沒什么事,就是來這歇歇腳?!贝罄鬃谝慌缘哪镜噬系鼗氐溃惔笱圻@是乖乖地站在一邊。
“新徒弟?”,老人問道眼睛卻依舊是閉著的。
“嗯。”大雷回道。
……
兩人簡單的寒暄后,氣氛便是降到了一個冰點。
“這老頭不說話裝高手嗎?”陳大眼心里有些郁悶。
“借點茶?”,大雷突然開口道。
“不借?!崩先说鼗氐馈?p> “那賣點?”大雷笑道。
“柜子便的缸里有葉子,里屋燒水?!崩先瞬痪o不慢道。
大雷瞥了一眼陳大眼。
“是!”
陳大眼自缸里拿了茶葉,便是跑到里屋的小爐子旁燒水去了。
“師兄你還是這么愛錢啊?!贝罄状蛉さ?。
“你不愛?”老人還道。
“不愛?!?,大雷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不愛還干那活?”老人諷刺道。
“謹遵師命罷了?!贝罄谉o奈地搖了搖頭,這句話他實在是說了太多次了。
“老規(guī)矩,不談師父。”老人悶聲道。
“不談就不談?!贝罄茁柫寺柤?。
“阿發(fā)回來了。”,老人突然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門前。
咿呀,他輕輕地把門打開。
“喵~”,一只老黑貓便是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
“阿發(fā)你好啊?!保罄壮虾谪埿α诵?。
“喵~”,黑貓躍到大雷懷里舔了舔大雷的手。
“嘖,你還是喜歡那味道啊。”大雷笑著。
“死氣太重。”老人搖了搖頭。
“貌似沒你這味道大吧。”大雷笑道。
“喵~”,阿發(fā)跳到地上,懶懶地朝著里屋走去。
陳大眼認真地?zé)?,不覺間便是感到腳邊一暖,定睛一瞧,身形突然間猛地震了一下。
“是你!”,陳大眼想起跪拜無名牌位那天晚上看到的野貓。
阿發(fā)揚起頭綠油油的眼珠子直視著陳大眼。
“嘶~,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保惔笱郾荒请p眼睛盯得有些發(fā)憷。
“喵~”,阿發(fā)低下頭乖乖地蹭著陳大眼的腳。
“嘿嘿,你還挺乖的嘛?!?,這突如其來的溫柔使得陳大眼心里一暖。
“阿發(fā)貌似很喜歡大眼仔。”,大雷笑道。
“這可不是好事?!崩先说鼗氐?。
“豬來窮,狗來富,貓來頭上可就得頂白布咯?!保先瞬[著眼睡了起來。
……
大雷不語,但心里已是有些發(fā)毛。
“師父,水好了?!?
歪歪大魔王
說實話我只見過一次純黑的貓,而且是在一個山溝溝的古寺門前,那種突兀感簡直毛骨悚然。PS:求打賞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