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醒來時,時間已過了晌午。豆蔻只感到一陣頭疼欲裂,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晚離開皇宮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卻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來。似乎……和蘇伯召吵架了?
就在發(fā)愣時,有蘭端著一碗清粥幾碟小菜推門進來,見豆蔻已醒,溫柔的說,“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我想你今日起來定要難受一陣,所以特地給你煮了粥,你吃了,也好胃里舒服一些?!?p> 豆蔻謝過有蘭,接過粥來邊吃邊問,“有蘭,你可知昨晚,我是如何回來的?”
“自然是蘇大人給你送回來的”,有蘭嗔怪的看了豆蔻一眼,“你還說呢,一個女兒家大半夜在外面喝的人事不省,如果不是蘇大人,萬一遇上壞人可叫家人如何是好?”
豆蔻忙撒嬌的扯了扯有蘭衣袖,笑嘻嘻道,“好姐姐,我下次不敢啦?!?p> “還想有下次”,有蘭伸手敲了一下豆蔻腦門,“因你的事,主上昨晚對蘇大人發(fā)了很大的火。你吃過粥后收拾一下便去見主上吧,他最近似乎有什么緊要事出門,又放心不下你,所以有話要叮囑你幾句。”有蘭微微一笑。
“好好,我吃了粥就去。”豆蔻一口應(yīng)承下來。
“還有,蘇大人那邊”,有蘭頓了頓,“人家將你抱回來,于情于理你也該去道聲謝的?!?p> “說起這個……有蘭姐,昨晚蘇伯召將我?guī)Щ貋頃r,臉色可有什么異常沒有?”豆蔻小心翼翼打探道。
“異常?”,有蘭回想了片刻,“沒察覺出有什么異常。怎么,你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豆蔻忙擺了擺手,低下頭三口并兩口將粥快速吃完了,又迅速起身換了衣服與有蘭一道出門,去柳文信房里請安。
“師傅,徒兒來給您請安啦?!倍罐⑶昧饲梅块T。
“進來。”柳文信淡淡的聲音傳出來。
“哎”,豆蔻應(yīng)聲,忙推門進房間。此時柳文信正伏在桌案上寫信,頭也沒抬道,“酒醒了?昨日喝那么多,想必是去和公主拜了把子吧?幾日不見,越發(fā)有出息了?!?p> “嘿嘿……”豆蔻笑著摸摸頭,“師傅您說哪里的話。”
柳文信將筆重重擱在桌子上,板起臉來訓(xùn)斥道,“你還嬉皮笑臉!我問你,我之前同你說過什么!”
豆蔻忙收起笑臉低下頭擺出一副認錯的樣子??墒菬o論她如何絞盡腦汁回想,就是想不起來師傅之前究竟說過什么。
“師傅,您之前說過的話太多了,徒兒實在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句,還請您提點一二?!倍罐⑿÷暤馈?p> “我是不是曾叫你離皇宮遠一些,遠一些!可你看看你呢?你非但不聽,竟還堂而皇之跑進宮里面參加什么詩會,還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罷休?。 绷男胖钢罐⑼葱募彩渍f道。
“師傅……徒兒不明白,為何師傅偏不準(zhǔn)徒兒與皇宮里的人往來呢?那公主與我容貌生得相似,且又是同齡,很是有緣,徒兒喜歡她,想和她做朋友,這有何錯?”豆蔻爭辯道。
“你知道皇宮是個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要和那里面的人做朋友,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柳文信瞪著豆蔻怒斥。
“徒兒卻不這么認為。人的出身又不能自己選擇,師傅怎能如此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強詞奪理!”柳文信氣得沖過來伸手就要打。
“打吧打吧,師傅總是說不過徒兒就打就罰。反正徒兒的命是師傅給的,今日就當(dāng)是還給您,拿這條命抵了您的恩情。”豆蔻閉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柳文信見她這幅樣子,手在空中舉了半天,終是顫抖著放了下去,長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語重心長說,“蔻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如此乖張頑劣。師傅何時曾有害過你不成?你今日竟為一個外人如此頂撞我?!?p> “師傅待徒兒恩重如山,徒兒心里知曉。只是那公主秉性純良,徒兒見她便覺親近,十分喜歡。徒兒自幼無父母兄妹,身旁僅有蘭姐一人。如今既與那公主投緣,師傅作何硬要斷了我們的往來?”豆蔻此刻心底亦是委屈萬分,邊說著,不由得落下淚來。
“蔻兒,有些事,不只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柳文信嘆氣,“我平日里對你是嚴厲了點,可那都是為了你好。我不叫你與宮里那些人來往,自有我的考慮在?!?p> “倘若師傅今天非要無緣無故切段徒兒與他人友情,還恕徒兒難遵師命?!倍罐⒐蛟诘厣?,臉上掛著淚水,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你……你果然是要氣死我!你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柳文信指著門厲聲道。
“還請師傅保重身體,不孝徒兒告退?!倍罐⑾蛄男虐萘艘话?,抬手擦干眼淚,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此時有蘭正站在門外,看樣子已聽了許久。見豆蔻走出來,搖了搖頭略帶埋怨的語氣道,“蔻兒,你怎能如此任性氣人。”
“連有蘭姐也覺得我應(yīng)該斷了與公主的往來不成?”豆蔻剛剛遭過責(zé)罵,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見平日里素來溫和的有蘭都要指責(zé)自己,冷冷一笑,出言嘲諷道,“有蘭姐只知日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向來清高孤傲的很,又何曾舍得睜眼瞧一瞧這凡塵中的情感有多真摯。不過今日有蘭姐若也想隨著師傅一道來勸我,還是不要白費口舌了?!闭f完,不待有蘭回應(yīng),便扭頭徑自離開了。
有蘭聽到豆蔻這番話后身形晃了晃,臉色蒼白,怔在原地良久,浮起一抹苦笑。
此時屋內(nèi)柳文信出言問道,“門外可是有蘭?”
“正是?!?p> “進來吧,我有事囑咐你?!?p> 豆蔻那邊剛頂撞了師傅又出言傷了有蘭,心中正郁結(jié)無處發(fā)泄,想要出門去大街上走走,尋兩個小毛賊教訓(xùn)一下,不料正撞上前來晚晴天的蘇伯召。
“酒醒了?”蘇伯召笑瞇瞇問道,“頭可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