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豆蔻湊近了雁兒耳邊,低聲問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雁兒心思靈巧,忙屏退屋內(nèi)一眾宮娥,問豆蔻,“可是蘇大人有什么話要你傳來?”
豆蔻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猶豫良久,最后跺腳咬牙,像是發(fā)了什么狠心,長嘆一聲,與雁兒道,“既然姐姐是公主貼身侍女,自是不比外人,我也就直說了。實不相瞞,是我家大人想借著送禮的機(jī)會,托我給公主帶幾句話?!?p> “什么話?”雁兒聞此,又見她面色有異,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忙急急探聽事情原委。
“文穗公主性情恬淡,喜愛詩詞歌賦,所以每月十五都會在宮內(nèi)舉辦詩會,邀請各世家小姐前來。這事姐姐可知曉?”
“不錯,每每我都會隨侍公主左右,自然是知道??蛇@與蘇大人又有何干?”燕兒不解。
“姐姐可聽過我家大人在外的一些風(fēng)評?”豆蔻神秘兮兮反問。
“這……”,雁兒有些猶豫。
“這里左右無外人,姐姐但說無妨。”
“倒是略有耳聞,聽說蘇大人風(fēng)流倜儻,是個性情中人……”雁兒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后自己先紅了臉。
“不錯,正是如此?!倍罐⑿闹邪蛋敌﹂_了花,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我此次前來正是為此事?!?p> “為此事?可這又與公主何干?”雁兒疑惑,轉(zhuǎn)念一想,趕忙捂住嘴才不讓自己叫出聲,“莫不是……”
“咳咳咳……”豆蔻被自己口水嗆到,趕緊擺擺手解釋,“不是不是,縱使我家大人有天大的膽量,也斷然不敢將主意打到公主頭上去的。”何況他也比不過白景澤那個妖孽,豆蔻心中暗暗腹誹。接著,豆蔻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道,“說起來我家大人也甚是可憐。前月里他出門,路遇一名女子,驚為天人,當(dāng)場誓要娶那名女子為妻。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家中早已是嬌妻美眷左擁右抱,從來都是羨煞旁人,未曾吃過一分一毫愛情的苦。可他如今卻說,自己要為那人遣散家中女眷,他還說,自己活了二十載,直到前月方才懂得了愛情的滋味是什么……”豆蔻邊說邊動情的抽噎。
深宮中的女孩不比外面,斷然聽不得這些浪子回頭的戲碼,于是雁兒此刻亦是聽的心有戚戚,悲傷問道,“不知蘇大人鐘情的是哪家小姐?”
“便是那禮部尚書之女,衛(wèi)二小姐?!倍罐⑼葱募彩椎?,“自從前月我家大人見了那衛(wèi)二小姐后,便終日里茶飯不思,魂牽夢繞,一心只想著對方。按理說,我家大人乃當(dāng)朝宰相之子,皇后又是他嫡親的姑母,這婚事也算門當(dāng)戶對??墒牵墒牵l知那禮部尚書見到我家大人前去求親后,竟當(dāng)場大發(fā)脾氣,將我家大人趕了出去!他還說,還說我家大人,向來名聲不好,他就算是將女兒嫁與什么平民百姓,也絕不會送入宰相府受氣吃苦……”
雁兒聽罷這一番話,一陣唏噓感嘆不已,“怪也只怪蘇大人,年少無知,欠下了太多風(fēng)流債……”
“誰說不是呢?!倍罐⒏胶?,“我這一個月里,真是眼瞧著我家大人因情一字日漸消瘦下去,命都要沒了一半,心里亦是萬分不忍。這不是我家大人日前聽說,公主每月都會舉辦詩會,屆時那衛(wèi)二小姐亦會到場,還希望公主能幫忙傳幾句話給她,以解大人相思之苦?!?p> “太感人了”,雁兒抽噎道,“我竟不知原來人世間真有這樣一眼誤終生的愛情存在。你且等在這里,我立刻就去稟報公主,定會幫蘇大人將話傳到!”雁兒說罷,不等豆蔻做答便匆匆跑近內(nèi)殿。
罪孽啊罪孽。豆蔻嘖嘖搖頭。怪只怪你蘇伯召花名遠(yuǎn)揚,所以我也只好……對不住啦。
此刻身在御花園里正飲酒賞花的蘇伯召忽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