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花言在房里正準(zhǔn)備洗澡,順便把衣服上的血跡處理掉。小珂往她水里放了些許花瓣,試了試水溫,覺得有些涼,便提著小桶準(zhǔn)備讓人再去提些熱水上來。
因著花言已經(jīng)脫衣進了浴桶,小珂便守在門外等,卻等來了提著兩只熱水桶的蒼凌洲,“王爺?!鄙n凌洲將水桶放置邊門前,“跟人家小姐提進去。”“是?!?p> 小珂將熱水緩緩倒入浴桶,“小姐,這水是王爺送來的?!被ㄑ圆[著眼泡澡,“小珂,快進來咱們一起洗,一會兒可能沒熱水了。”多日的相處,花言的隨和以及把她當(dāng)做姐妹的態(tài)度,使得小珂心中的主仆該有的尊卑也淡化了許多,自然而然的問道:“小姐,水溫如何了?”“可以了?!庇谑呛?,小珂也進了水桶。
浴桶里,兩人香肩半露與水面上方,花言于一片水霧中隱約看到小珂肩頭靠近鎖骨的稍下方有一紅色,便好奇地湊過去,見著確實是一個紅色月牙狀的圖案,出于好奇便準(zhǔn)備伸手去摸一下,誰知小丫頭被她的舉動嚇到了,連忙害羞的捂住胸前,往后讓了幾下,花言被她這嬌羞的樣子逗笑了,是她忘了,這是在較為封建的古代,她一黃花大閨女怎么好意思讓自己觸摸呢?便收回手,笑著問道:“小珂,你這怎么了?什么時候弄到的?疼嗎?”
小珂往肩膀處看去,尷尬的要死,原來自己誤會小姐了,小姐不過是在關(guān)心自己,“小姐,你誤會了,這不是傷,這是女婢的胎記?!被ㄑ渣c點頭,“你這胎記倒是別致?!?p> 兩人泡完澡,花言便開始整理床鋪,小珂在一點點清理衣服上的血跡。敲門聲適時響起,“花側(cè)妃?!鄙n凌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ㄑ赃^去開門,“王爺,何事?”
不知為何,蒼凌洲覺得此時的花言對他有些拘謹(jǐn)與疏離,難道是因為白天質(zhì)問身份的事嗎?
蒼凌洲越過花言走進屋里,“自然是來休息。”花言知道這個客棧的房間很多,他們一行人一人一間完全足夠,不過她們兩個小姑娘住在一間也確實不安全,他來保護自己也無可厚非,可是小珂怎么辦呢?至少自己還會些拳腳功夫,那丫頭才是真正的花拳繡腿都不會。
花言猶豫了下,“王爺,那小珂呢?”“她去孫士兵的房間?!笨粗卮鸬淖匀欢坏纳n凌洲,花言皺眉,“那怎么行?這傳出去小珂的清譽可怎么辦?今后如何婚嫁?”
屏風(fēng)后的小珂走了出來,手足無措的看著兩人,蒼凌洲看她一眼,“孫士兵今晚巡夜,你不必?fù)?dān)憂?!毙$嬉彩莻€明事理的,知道這種情形下,她們主仆二人若是在一間房,出了點什么事,很難得到救援,這樣對誰都好,便對著倆人微微福身,關(guān)上門出去了。
屋內(nèi)剩下的尷尬人組,蒼凌洲看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直的杵在原地,還是妥協(xié)了,“睡吧,不會有事的?!被ㄑ哉0椭?,睡下了。蒼凌洲也吹了蠟燭,躺在她的身旁。
房間里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蒼凌洲知道她還沒睡著,“你不必躲我,也不必費盡心思的想著法子來騙我,你無論給我怎樣的解釋,我都信你?!?p> 花言聽后,怔怔的想了許久,她知道蒼凌洲對自己是有好感,卻沒想到他能這樣信任自己?;ㄑ孕睦锴宄?,坐到如今位子上的他,隨便錯信一個人便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明白他信任一個人是有多難。可他就這樣堅定地告訴自己,無論自己怎樣說,他都信。
花言看著他的背部,緩緩靠上去,雙手試探著抱住男人的腰,臉蛋貼著他的肩膀。蒼凌洲雖沒有掙脫,可身體卻是僵住了:這是自母親去世后,第一個抱他的人!他驚得不知該說什么,做什么,腦子一片空白。
“蒼凌洲,我喜歡你。”抱了許久的花言聲音極輕的表白,聲線有些顫抖,聽得出來很緊張,可是卻透露著堅定。
這不是花言第一次說喜歡他,還未失憶前的花言巴不得每時每刻都圍在自己身邊說喜歡自己,可他知道,這是最真心、最堅定、也是最純粹的一次。
蒼凌洲現(xiàn)在大腦直接不運作了,他依舊保持不動,他有些喜悅,更多的卻是擔(dān)憂,他明白自己對抱著自己的女孩兒是有些動心的,可她身上有太多秘密,而他自己也背負(fù)著沉重的使命與責(zé)任,那些重?fù)?dān)壓得他絲毫不敢松懈,他不敢賭,因為他輸不起。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花言解釋。
他的沉默太久,久的花言以為自己還沒有說出那些話,不過,或許沉默就是答案吧?;ㄑ詫⑹譂u漸收緊,用力抱住蒼凌洲,然后快速松開,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不再有任何動靜。
背上突然一空,蒼凌洲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肩膀處有些濕潤,他的心狠狠地鈍痛了一下,她······是哭了嗎?
花言背對著他,眼角無聲滑落一串串淚珠,這是她活了兩輩子的第一次表白,她知道他有難處,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用了畢生的勇氣,可即便這樣,還是沒能換來他對自己卸甲。
花言在黑暗中獨自流了許久的眼淚,后來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蒼凌洲聽著身后傳來的越來越平穩(wěn)的呼吸聲,這才將僵硬的身子漸漸放松,將捏的指甲生疼的拳頭松開,終究是自己的懦弱辜負(fù)了她的心意。
第二日,花言醒來時房間里只有自己,周遭全是亮光,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很顯然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花言記得昨日商定的是今早卯時出發(fā),可現(xiàn)在約莫也到了辰時末了吧?花言一拍腦門驚坐起,慌忙套上衣服鞋子,小珂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小姐,你醒了?!蹦樕线€掛著曖昧不明的笑意。
“小珂,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其他人呢?”“小姐不必驚慌,其他人在樓下等著呢!”臉上依舊是曖昧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