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顧皺眉道,
“老蕭,你沒聽到嗎,這玩意被強烈的詛咒纏繞的,我懷疑葦無心在這玩意的煉制過程中用了不少不干凈的東西,還是別要的好?!?p> 蕭天河拿著龍哀劍愛不釋手,
“瞧你說的,工具本無罪嘛,大不了我以后多找些好東西把它好好凈化一下。這樣吧,老丁,云初,這次的收益我分一半給你們,這把劍就給我怎么樣。”
這樣的一把劍對蕭天河這樣的劍客實在誘惑力太大,丁南顧雖然不用劍,陳云初用的是刀,但這把劍本身一定價值不菲,蕭天河總不能白拿。他愿意放棄一半的收益,這次冒險他們估計至少每人能收獲數(shù)萬點積分,這也基本上抵得上這把劍的價值了。
他這么一說,丁南顧和陳云初反而不好說什么了。
陳云初笑道,
“蕭老大,你喜歡就拿去吧,小心點就好。至于一半的收益就別再提了,剛才要不是你擋住葦無心,我們都早就完蛋了?!?p> 丁南顧也點點頭道,
“老子這次要發(fā)財了,不缺你那點小錢,既然喜歡你就拿走吧?!?p> 蕭天河呵呵一笑把劍收了起來,也不再矯情,畢竟幾人這次也是互相扶持著渡過了生死,可謂一榮俱榮。
終于,葦青玉忽然輕輕地呻吟一聲,柳夢海把他扶了起來,驚喜地道,
“你醒了?”
陳云初手按住月刃,走了過去,盯著葦青玉的眼睛,
“你是葦無心還是葦青玉?”
葦青玉苦笑一聲,
“我是葦青玉,放心吧,他的靈魂已經(jīng)消散了,這也多虧你們當(dāng)初及時打斷了他的移魂之術(shù),而且讓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休養(yǎng),才給了我咸魚翻身的機會。不過,我現(xiàn)在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他,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啊?!?p> 陳云初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是當(dāng)初他們共同經(jīng)歷而葦無心不知道的,才終于松了口氣。
柳夢海抬頭道,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陳云初指指外面,
“走吧,外面還有一場沒有打完的戰(zhàn)爭呢,現(xiàn)在也該是時候結(jié)束了?!?p> 戰(zhàn)爭很快結(jié)束了,由于飛龍群四散逃匿,龍騎士們終于在十倍于己的敵人面前敗下陣來,更何況還有蕭天河和陳云初等人參加了戰(zhàn)斗,再加上葦青玉現(xiàn)身說明葦無心已死,而自己已經(jīng)放棄了領(lǐng)主的地位,終于有相當(dāng)一部分龍騎士放下了武器。
當(dāng)兩具海怪獵殺者的弓弩轟開最后一處負隅頑抗者要塞的大門后,最后的抵抗也終于結(jié)束了。
一些不甘心接受以后要和這些賤民平起平坐的龍騎士逃走了,他們有的逃到了西邊的大陸成了流浪的武士,也有一部分成為了海盜矢志復(fù)仇,看來未來一段日子里,柳夢海他們有的忙了。
但柳夢海還是先履行了諾言,開始帶著漁民幫助陳云初他們四處獵殺飛龍。雖然飛龍還是一如既往地強悍,但沒有了龍騎士的統(tǒng)一指揮,零散的飛龍也只是強悍的野獸罷了。更加上兩具“海怪獵殺者”的克制,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瘋狂獵殺,在期限到來的最后幾天,陳云初他們終于獵到了103只飛龍的龍肝,雖然他們很想再多拖一點時間,但剩下的飛龍都已經(jīng)嚇破了膽子,遠遠地飛離了蒼之國,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能得手的了,丁南顧幾人只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走之前,陳云初他們把兩具“海怪獵殺者”留給了柳夢海他們,這兩具一次性的組裝武器再也無法拆卸,也就無法塞進戒指帶走。留下也可以填補蒼之國因為失去飛龍而損失的戰(zhàn)斗力,這兩具武器對這個時代的木船和海怪可都是致命性的武器。
在柳夢海等人的揮手中,陳云初幾人帶著裝得滿滿的戒指,消失在光柱中。
在虛空之鯨的休息廳中,幾個人喜滋滋地清點著這次的收獲,雖然這次差點團滅,但是幾人也一共獵到了103只飛龍,按照一副龍肝2000點積分的收購價來說,他們這次總共合計賺了大約有20萬點積分,除去開始總共投入的大約近8萬點積分成本,算下來每人可以賺得大約4萬點。
陳云初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龍肝,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是他歷次冒險以來獲得積分最多的一次,只可惜這種偷獵的機會估計也是最后一次了。
丁南顧哆哆嗦嗦地想點起一支煙(在專用吸煙魔法水泡內(nèi)),但手抖了半天也沒點起來,他實在太激動了。
蕭天河罵道,
“瞧你那點出息,至于嗎?”
“我他喵的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我這次冒險的錢可都是借了高利貸來的,要是沒成功,真的要去自由市場掛牌賣身了。”
“那也用不著哭啊?!?p> “你不是也在哭嗎?”
看著這兩個淚流滿面的大佬,陳云初也是無語,不過他雖然沒借高利貸,倒也能理解這兩個家伙的心情,說實話他這幾天也經(jīng)常從夢里笑出聲來。
清點完了戰(zhàn)利品后,剩下的旅程還有4個多小時,陳云初就和丁南顧開始修煉起了那個“精神鍛造法”,這也是他們這次收獲的技能,不過由于這個并不是以卷軸形勢傳授的,而是柳夢海口頭相授的,所以還得自己慢慢體會摸索,至于能學(xué)到多少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這個“精神鍛造法”看似簡單,但是實在是個極其累人的水磨功夫,在腦中不斷地想象著塑造著一柄大錘去打擊目標,柳夢海她們是從小學(xué)起才能學(xué)會。
過了一個多小時,丁南顧首先坐不住了,
“哎呀,我去休息一會?!比缓笥秩ハ沧套痰厍妩c那堆龍肝了。
陳云初多堅持了一會也休息了,其實倒不是他們倆真的堅持不下去,只是這個功夫性價比太低,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練習(xí)別的技能劃得來。還好這個技能也只是免費獲得的,兩人本著不要白不要的精神才學(xué)的。
而蕭天河則在一邊正喜滋滋地抱著那柄龍哀劍端詳著,按他的說法一個劍客對待自己的劍就要像對待自己的老婆一樣,要“生同裘死同穴”。不過陳云初對此是嗤之以鼻的,這貨一拿到龍哀劍立刻就把自己以前那把劍有多遠丟多遠了,按他的理論又算什么?只聞新人笑,豈聞舊人哭?
陳云初看著眼睛樂成一條縫的蕭天河,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蕭老大,我記得那葦無心當(dāng)時夸了你一句無相之姿,那是什么意思???”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鍛煉格斗技,想起來就問了出來。
心情正大好蕭天河笑呵呵地道,
“哦,這是形容練劍之人對戰(zhàn)時的一句行話,指的是持劍之人姿勢自然,沒有什么明顯的破綻,說白了就是啥架勢都沒有的架勢?!?p> 陳云初一愣,
“啥架勢都沒有的架勢?這很厲害嗎?”
這時丁南顧也像只胖頭魚一樣游了過來,插嘴道,
“也沒那么夸張啦,其實不僅是練劍之人才這么說,格斗者每個人都可用這個詞來形容對陣的姿勢。這個姿勢就是沒有絕對的破綻,對手很難察覺其行動意圖,但是相反的,這個姿勢對敵人做出的任何行動的反應(yīng)也會慢上半拍,沒有一定的預(yù)測能力的話反而吃虧?!?p> 蕭天河也笑道,
“比如老丁,就是典型的先手進攻姿勢,也自有其優(yōu)點。所以說沒有萬能的架勢,只有合用的架勢。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般能用無相之姿的人,對自己的反應(yīng)和判斷都是非常有自信的?!?p> 陳云初點點頭,
“這么說來,能有無相之姿的人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人了,我遇到可得小心點?!?p> 蕭天河道,
“哪也不盡然,有些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從小受過良好的訓(xùn)練,也能做到七八分的樣子。比如你認識的那個葦青玉,估計也能做到這點?!?p> 陳云初一愣,
“葦青玉?”
蕭天河道,
“是啊,他這段時間雖然都坐在輪椅里,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但是有一次我無意看到他雙手的擺放姿勢,就有意無意中流露出這種意思,不愧是蒼之劍圣的后裔,資質(zhì)是相當(dāng)?shù)暮?。?p> 陳云初皺眉道,
“不對啊,葦青玉的武功實在不怎么樣?!痹谒挠∠笾?,一路上走來,葦青玉的戰(zhàn)斗力也就和柳夢海相差仿佛,可能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比不上柳夢海,光是看他們兩人一起合戰(zhàn)余樟還不是對手就可以看出來。
蕭天河搖頭道,
“不會吧,能做到無相之姿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啊,這種敏銳的武學(xué)直覺是騙不得人的?!彼麃淼猛?,沒見過葦青玉之前的表現(xiàn),在他看來,葦青玉身為蒼之劍圣的兒子,有這樣的本事并不奇怪。
陳云初慢慢咀嚼著這句話,忽然一個駭人的念頭閃過,忍不住道,
“不會,不會是…….”他想起之前為了考驗葦青玉,特地問了好幾個他們一起遭遇過的問題,葦青玉都是對答如流,他才放下了疑心。但現(xiàn)在看來,自己實在太草率了,一個意識如果占據(jù)了另一個意識的身體,到底會不會連他的記憶也吞噬了呢?
他越想越是后怕,又猛然想到,葦青玉蘇醒后的表現(xiàn)似乎也有點不對,他雖然看上去很沮喪,但對地母之死并沒有顯得太過傷心,按照葦青玉之前的那種頗為軟弱的性格,他似乎應(yīng)該得哭上好一會鼻子才對啊。
他騰地站起來,
“不對,我要回去!葦青玉不對勁!”
丁南顧道,
“怎么?”
陳云初急道,
“很有可能葦無心還沒有死,或者還有一部分意識存在著。”
丁南顧頓了一下,然后淡淡地道,
“那又怎么樣?再花2點貢獻點和4萬積分嗎就為了回去看一眼嗎?”
陳云初頹然坐下,說句實話,要他任性地再花這么多資源趕回那個世界,就是為了確認一個事情,他還真做不出來,但他越想越是氣憤,忍不住一拳打在地板上。
蕭天河安慰道,
“我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柳夢海她們也是和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但是現(xiàn)在冒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們之后的生活如何,也只能靠他們自己了。再說,樂觀點,說不定葦青玉什么事都沒有呢?!?p> 陳云初頹然坐到,想起葦無心的老奸巨猾,如果他真的還隱藏在葦青玉的身體內(nèi),柳夢海等人怎么是他的對手。
幾人都是默不作聲,先前的喜悅被沖散了大半。
陳云初一咬牙,暗暗下定決心,
“希望我都是瞎擔(dān)心,而且想來就算葦無心還活著,也得再裝幾年孫子。等我的實力有把握對付那家伙后,總得再找機會回去看一次,如果一切平安也就罷了,否則我一定要宰了那個王八蛋?!彪m然這么安慰自己,但心中終究還是頗為憋屈,陳云初甚至后悔自己想到了這點。
一路再無話,幾個小時后,幾人終于又回到了鯨城。
丁南顧和蕭天河帶著龍肝去找陸語,這筆龍肝變現(xiàn)還需要一點時間,他們看陳云初頗為悶悶不樂,就讓他一個人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