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艘粫r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花想容岔開話題,道:“巳時了,先不說這些了。玉兒一早上都沒吃什么東西,我拿把早膳給她送過去,你們也快去找些吃的吧?!?p> 她說罷便去拿了午膳上樓,杜玉還坐在床角,有人進來了她也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花想容喊了她好幾聲,她才緩緩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開始用膳。
花想容指了指桌上放著的東西,道:“那些是我給你買的一些衣服和首飾,你可以看看,應(yīng)該會有你喜歡的?!?p> 杜玉點了點頭,小聲道:“謝謝阿容姐姐。”
花想容微微一笑,又道:“今日你睡的時間少,待會兒吃完了再去睡一會兒?!?p> 杜玉也只是點點頭,應(yīng)道:“好?!?p> 花想容又開始有些難受起來。
這樣的遭遇發(fā)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杜玉這樣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對未來的期待和對江湖的向往,最終毀在了一個禽獸的手上。
花想容低眸,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沒事了,都過去了?!?p> 沒事了。
杜玉的眼淚又一次從眼角滑落,滴進碗里。
花想容雖心疼杜玉,但為她尋仇這樣的事總歸還是輪不到她來操心。吳越松雖在營丘,可具體在哪兒她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也不確定吳越松是不是已經(jīng)得到了她來營丘的消息,她可不敢貿(mào)然跑去找他送死。
并且她覺得,吳越松來營丘也必然是隱藏了身份的,畢竟齊國這等是非之地,他一個名揚六國的亡宋后人可不該隨意踏足。
因此她就算是去打聽也打聽不到,要不是吳紅綾沒有心機,她從那兒套出話來,否則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吳越松在哪兒。
明日華于江就要抵達(dá)營丘,到時候去看這燕國世子進城的人一定不少,她倒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去湊湊熱鬧。
第二日巳時,花想容正吃著午膳,便聽見又不少人在客棧打尖的人議論,說燕國世子華于江的華輦已經(jīng)在郊外不遠(yuǎn)處,就快要進營丘城了。
文漸和陸少羽不耐去瞧這熱鬧,他們身為燕國人,自家世子的禮隊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于是陸少羽便陪著文漸跑到城南去買吃的了。
花想容沒和他們一起去,畢竟她又不是燕國人,也沒見過世子級別的禮隊,她當(dāng)然要去開開眼界。
“兄長!我不娶她!”
南宮詡坐在他的嫡親兄長南宮衍對面,滿眼凄苦。
今日他父王又和他提了與吳國公主聯(lián)姻一事,吳國公主許淑是吳王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本該也是同為嫡長子的南宮衍聯(lián)姻。但南宮衍早已娶妻,吳國嫡長公主是不可能做妾的。
所以,這場婚只能由嫡二子南宮詡來成了。
若是在以前,南宮詡倒是無所謂,也不在乎。但他遇見許諾以后,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娶這吳國公主,當(dāng)場就忤逆了楚國王上,把他父王氣得不輕。
于是楚王就讓南宮衍把南宮詡帶回二公子府,好好教教他何為王子之道。
南宮衍見他這般孩子氣,忍不住輕笑,道:“傳聞這吳國公主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你為何就不愿娶她?”
“她再漂亮能有許諾……”南宮詡說著說著,突然發(fā)覺說錯了什么話,止住了話頭。
南宮詡笑著,問道:“嗯?怎么不說了?許諾是誰?”
南宮詡瞬間泄了氣,撐著頭怏怏的,不說話。
見自己的胞弟這個樣子,南宮衍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個七八分,深思過后,才對他道:“你娶了吳國公主兩年后,可以收了她做你的妾室。”
南宮詡聽他兄長這番話,直接就炸毛了:“不可能!我怎么會委屈了許諾來做妾?她一個江湖女子隨性慣了,也不會甘愿屈就于他人之下的!”
“江湖女子?”南宮衍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去鄭州的時候遇上的吧。”
南宮詡不回答這個問題,算是默認(rèn)。
南宮衍道:“我就說,之前同你提聯(lián)姻一事你都漠不關(guān)心,去了一趟落云山劍會回來之后態(tài)度就這樣堅決了?!?p> 南宮揮了揮手,只道:“總之誰也不能在我面前苛待了她去,就算是吳國公主也不行!”
南宮詡反問道:“那你便要因為一個江湖女子苛待了吳國嫡長公主嗎?況且吳王只有這么一個嫡女,若是知道她在楚國受了委屈,就算吳國實力遠(yuǎn)不如楚國,他也定要為她女兒討個公道的?!?p> 南宮詡急忙道:“誰要苛待她了?我根本就不想娶她。我見了許諾第一面便下定決心此生只娶她一人!”
“詡兒,記住你的身份!”南宮衍聽了這句話,不再同他玩笑,嚴(yán)肅了些,“你身為楚國九公子,她一個沒有任何家世的江湖女子,讓你收她做妾已經(jīng)是高攀了你,何況是要讓你此生只娶她一人?她沒有資格值得你為她這般?!?p> 南宮詡氣道:“家世、家世、又是家世!就因為這破家世我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娶不了,這楚國九公子我不當(dāng)了!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
“住口!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嗎?”南宮衍呵道,“你在我這里說來當(dāng)個玩笑聽聽也就罷了,要是傳到父王耳里、讓父王知道,我看你不掉層皮!”
“兄長!”南宮詡一副要急哭了的樣子,道,“父王母后不會讓我和許諾在一起的,因為她不僅是個江湖女子,她……她是……她是奴!”
南宮衍簡直不敢相信:“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南宮詡重復(fù)一遍:“她是奴,她親口對我說的!”
南宮衍瞬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一會兒,他才搖了搖頭,對南宮詡道:“若她真是賤籍,那你還是絕了娶她的心思吧?!?p> “兄長……”
“沒用的!你既然知道了她是賤籍,那你便不該放任自己愛上她!”南宮衍打斷他的話,“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們根本就不可能!”
“兄長……”南宮詡眼眶濕潤,“我是真的喜歡她?!?p> 南宮衍道:“你不能喜歡她!你若真是為她好,那你便該離她遠(yuǎn)些,你這樣做只會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