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住。
她雖然不知道許諾為什么要這么說,但她還是很快平復(fù)下來,微微笑了笑,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許諾沒回答她,場面瞬間冷下來。
好一會兒,花想容才道:“子讓知道你回來了嗎?想必你還沒去找過他吧?還是快些去和他說一聲,免得他擔(dān)心?!?p> 許諾知道她這話的意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頭對她道:“這些謠言我都聽說了,你不必過多理會,等查出兇手,一切瑤言自然都會不攻而破?!?p> 她說完便走,沒給花想容反應(yīng)的時間,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良久,花想容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許諾離開的背影,笑了。
許諾人雖冷,但關(guān)心她倒也是真的?;氐娇蜅5谝粋€找的人居然是她花想容,而不是蕭子讓。實話,她心里是很奇怪的。
若是從花想容看出來的他們倆人之間的關(guān)系來說,許諾這樣行事,難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寧愿惹上麻煩也要來和她說的話,就是讓他以后離柳爭遠(yuǎn)點。
為什么?
柳爭是她幼時便結(jié)識的,雖說不至于很了解,但她覺得,柳爭不會害她的。
她皺眉。
可她也覺得許諾沒有必要冒著風(fēng)險來和她說一句沒有意義的話,難不成柳爭還有什么別的身份?
難道柳爭接近她心懷不軌?
也說不定,畢竟九年過去了,誰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了。
但是,花想容相信他,她也說不清為什么,就是相信,她很少這樣相信別人,能讓她這樣莫名其妙的相信的,距今為止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黃爺爺,一個是柳爭。
看來他們都有秘密。
蕭子讓有秘密,許諾有秘密,柳爭也有秘密。
她看不透,也看不清。雖然結(jié)識,也互稱好友,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有事情瞞著她。
她無奈,抬頭看了一眼黃昏的天空,晚霞正好,夏風(fēng)正好,景色美得讓人沉醉。
其實還是文漸最好。
她已經(jīng)出來闖了兩個月了,都還是覺得還是文漸待她最為真誠。
雖然兩個月的時間還是太少了,她也不曉得以后會怎么樣,可是這江湖上都是人精,想再找一個如文漸這般待她的朋友,怕是很難。
還真的有些想念文漸了,也不曉得她在燕國怎么樣了。
她轉(zhuǎn)身回房了,這幾天來都沒睡夠,既然蕭子讓說了讓她不必再操心這個案子,那她干脆也直接不管了。就聽蕭子讓的話,兩天后她便去和八大劍派說,她查不出來,就讓歸一掌門把她帶回去吧。
蕭子讓那么厲害,他說了他能查出來,她就相信他能查出來。
八大劍派的人一開始就不想把事情鬧大,才讓花想容自己秘密調(diào)查,畢竟江湖上生生死死很正常。但現(xiàn)在,外面?zhèn)鞯氖菢淞掷镉腥税禋⑽此旆咀员M,八大劍派的人扣留尸體,還因為這一具尸體害死了兩名歸一門的弟子。
雖然這件事矛頭直指花想容,但對八大劍派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這一群老家伙表面上看起來平靜,想必已經(jīng)是急瘋了。所以花想容今天才會去議事堂去等他們,也沒錯,所有人都來了。
這件事壓又壓不下去,兇手也查不出來,花想容無論如何都免不了受罪。
若是歸一掌門按兇手處置她,那她難逃一死。不管她是不是兇手,畢竟這件事因她而起,她怎么也說不清。
若是歸一掌門知道不是她的錯,免她一死,但為了給門中人一個交代,也會有重罰,就算放她出去,可這江湖,她也是混不下去了。
除非真的找得到兇手,否則花想容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她現(xiàn)在對案子無可奈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蕭子讓身上了。
蕭子讓若是查不出來,為了避免最差的結(jié)果,她是不會和歸一掌門走的,想盡辦法也要逃出落云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乞討九年,為了活著拼盡全力,怎么會因為這些小人就把性命丟掉了?
所以現(xiàn)在她要先回去好好睡一覺,今夜去看看這落云山的地形,都查看清楚了,想一個最好的逃跑方案。
她并不是不相信蕭子讓了,只是萬事留些后路,總是好的。
她如此想著,就要休息,可她還沒躺上床,便聽見有人敲門。
花想容無奈,又去開了門,果不其然,又是南宮詡。
她忍著,心里對自己念叨,這是楚國尊貴的王子,她惹不起。
而后她便笑著問道:“南宮公子又有什么事情嗎,可是下午時還未問得清楚?但是我已經(jīng)把該說的都說了,洛輕瑤到底怎么回事兒,我是真的不知道?!?p> “誰說我是來問你這個的了?”南宮詡不屑的說道。
花想容瞬間通透,許諾前腳剛走,他還能來干什么?
于是她誠實的回答道:“是的,這紫衣美人回來了,但是她現(xiàn)在又出去了??赡苁沁€沒用過晚膳,也可能還有什么別的重要的事情,也行過一會兒才會回來?!?p> 南宮詡開心的笑問道:“那她……”
“她住的客房在哪兒我不能告訴您,”花想容打斷他的話,“我只能說,她回去一定會經(jīng)過我這門口,公子您有時間可以在這里等她。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他聽完這話,更開心的問道:“那她到底叫什么……”
“她叫什么我也還是不能告訴您,您可以自個兒問去。”花想容又打斷他的話,“當(dāng)然,若是您執(zhí)意要用您的身份來逼我說出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蛇@兒畢竟是落云山,南宮公子還是講點江湖規(guī)矩吧?!?p> 南宮詡倒是不介意了,也沒再問她,笑得很是開心,道:“夠了,別的我就不問了,本公子今個兒晚上就一直在這等她。她叫什么名字,我自會問出來。”
花想容笑而不語。
許諾這性子,不想說的話,他就是逼問也問不出來什么來。更何況這南宮詡又不是她的對手,問出來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難而退。許諾這樣的人,性子高冷。南宮詡這種從小活在云端上的人,又怎么會受得了她。
一見鐘情,也難免日久生厭。
但花想容還是不忍心打破南宮詡的幻想,也沒再和他說什么。
而另一邊,蕭子讓坐在紅木桌前,自己和自己對弈,棋子黑白相間,棋盤上一片平靜,內(nèi)里卻又暗藏殺機(jī)。
許諾站在一旁等了許久,蕭子讓才再次開口,淡淡的道:“查出來了?”
許諾低頭,平靜的道:“查出來了,柳爭就是明月教現(xiàn)任教主,楚爭?!?p> 蕭子讓拿著白棋的手一頓。
明月教教主。
楚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