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羽應下,拉著文漸便要走,文漸見到坐在原地的花想容,趕走了陸少羽,自己留了下來。
陸少羽當然知道文漸要干什么,雖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也還是乖乖走了。
蕭子讓回房了,庭院中只剩下花想容和文漸兩個人。
文漸坐到花想容前面,輕輕笑了一聲,對她道:“阿容,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也是我自己要去吃那蓮藕羹的?!?p> 花想容紅了眼眶,強忍著不要哭出來,對她道:“你中毒,本就是受我連累,這解藥我是無論如何都會給你找來的?!?p> “生死有命?!蔽臐u道,“說是你連累我,卻也和你沒有關系?!?p> 花想容低眸,無言。
“無論我此劫是死是活,你這個朋友,我文漸都交定了?!?p> 文漸笑著,道。
花想容猛一抬頭,眼里的淚水被她生生逼回去。
文漸還活著呢,哭什么哭。
她良久,只應了聲:“好?!?p> 子時三刻,黑夜陷入睡眠,同樣的庭院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
蕭子讓站著庭院的那棵桂花樹下,晚風微涼,吹起他的發(fā)絲和白色的衣袂。
他低聲說了一句:“出來吧?!?p> 許諾使著輕功,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身后。
蕭子讓背對許諾,聲音低沉,聽不出什么感情:“從那放鏢之人下手,不惜一切代價,一天時間,我要知到這幕后的人。”
“是?!痹S諾道。
“還有,”蕭子讓低頭沉思,想了一想,才道,“調(diào)查花想容的身世?!?p> 許諾心中一緊。
蕭子讓見她沒有回話,轉(zhuǎn)過身,瞇著眸子,看著她。
許諾抬眸撞上他的眼神,又立即低頭答道:“是?!?p> 而后她催動輕功,再次翻墻離去。
蕭子讓還站在原地。
許諾,當真是越來越反常了。
另一邊,花想容一夜無眠。
她聽了一晚上動靜,,隔壁的房里也不見許諾回來。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從最開始被黃爺爺救下?lián)狃B(yǎng)她,再到文漸因她而中毒,都想了一遍。
她曾發(fā)過一場嚴重的高燒,若不是黃爺爺,她險些病死在破廟中。
可自從這高燒退了以后,八歲前的很多記憶,她都是很模糊的。
她記得自己有一個很漂亮的阿娘,可卻又忘了自己阿娘的模樣。
她也記得她幼時有一個玩伴長得很是清秀,是一個男孩子,卻又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就如那日在春澗湖畔,她記得她見過這荷花,卻又不覺得是在何處得見過。
她渾渾噩噩的活到現(xiàn)在,八年沒有血親尋過她,她便以為自己真是一個孤女無疑了。
可現(xiàn)在,她知道了自己其實是有爹娘的,她有家世。
她來不及為了這個發(fā)現(xiàn)歡喜什么,就又知道了還有人因她這身世要置她于死地,為能殺了她不擇手段。
她真想跑回遠濟去問一問黃爺爺,他是不是知道什么,還是說,其實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她不能回去。
就算回去,黃爺爺無論知不知道,都不會告訴她的實情。若是想告訴她,早便說了,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出來,拿著闖蕩江湖的名頭,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就這樣想到大半夜,天將明時,她方才憩上一小會兒,又被驚醒。
醒了她也再睡不著了,起身下了樓,文漸也剛下來。
不一會兒,陸少羽也下來了,他背著包袱,和花想容告辭。文漸提醒他拿上荷花瓣,要回去做荷花糕的。
陸少羽自然是聽她的,他們要走時,蕭子讓也來了。
陸少羽再三拜托蕭子讓,才架上馬車走了。
本來他們可以騎馬,三五個時辰也就到了。但是陸少羽不放心,怕文漸出什么事,還是親自趕了馬車。
花想容失神的站在原地,蕭子讓回頭見她這個樣子,調(diào)笑道:“阿容姑娘可是昨日沒睡好啊?!?p> 花想容還是覺得他無聊,不答他,轉(zhuǎn)身走進客棧。
蕭子讓笑了一聲,隨著進去了,道:“從同林鎮(zhèn)到白安縣,騎馬大概需要半個時辰。先吃些早點再去,不急?!?p> 花想容繼續(xù)沉默。
而等到蕭子讓騎上馬,看著站著他前方不知所措的花想容時,才知道花想容當時為何沉默。
他忍笑道:“你不會騎馬?”
花想容抬頭,道:“我一個乞丐,哪兒來的馬騎?沒騎過馬,自然就不會騎馬。”
蕭子讓笑了一聲。
不會便不會,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他倒是真沒見過。
蕭子讓好笑的問她:“那你打算如何去?坐馬車?那你可能晚上才能到?!?p> 花想容低頭,不理會他的調(diào)笑,拉起馬,翻身上去。
可她上馬的一刻,卻又因不會騎馬,蹭得那馬生疼,在原地來回踱步,鳴叫著喊痛。
蕭子讓直接愣住。
花想容試著馭馬,可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駕馭,一些騎馬的技巧她也壓根不曉得。
馬兒突然一聲大叫,她不敢再動。好一會兒,馬兒才安分下來。
她試著拉了拉馬繩,馬兒不動。
她又拉了拉,還是不動。
蕭子讓就騎在馬上,嘴角含笑,想看看她怎么應對。
花想容不死心,用力拉了拉,馬兒吃痛,猛的向前奔去。
可她根本就不會騎馬,這馬顛簸得她差點掉下來。
蕭子讓見此,催動身下的馬去追她?;ㄏ肴荼еR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風一直迎面吹,雖不冷,卻吹得她臉刺痛。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曉得怎么讓這馬停下來。
就在她預算著要如何跳馬時,忽覺腰間一熱,轉(zhuǎn)瞬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