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經(jīng)驗豐富的說書人故事都很精彩。而精彩的也就那么幾個,其他的說書人,盡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實在無聊得緊。
后來,來一個說書人,我便是一句:“你坐著就好,什么都不用說。”
一般總是要猶豫幾下不肯答應,我便又道:“你若安靜的在這兒坐上一下午,你可以一分不少的拿到你的酬金,如果你非是不聽我的話,那我便告訴世子你說的不好,惹得我很不高興,我保證到時候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兩者擇其一,你自己選吧。”
說罷,沒有一個是不聽話的。便從午時起到未時出去,竟還有從始至終連口都不敢開的。我只能自己驚嘆,錢真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東西。
后來元常知曉,也只是付之一笑,任我胡鬧。
這一日我本走著以前的路子,準備對丫鬟今天帶回來的說書人說一樣的話。誰知見著這人,著實叫我驚艷了一番。
首先,今日這說書人,竟是個女先生。
其次,這還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嬌娥。
她皮膚很白,是難得一見的標致丹鳳眼,描出黑色黛山眉,唇若凝脂,略施粉黛,頸脖細長。最令我感嘆的是她身著一身淡紫輕衫,簡直讓人產(chǎn)生一種,這世上除了她,沒人能配得上紫色的錯覺。
最后,她讓我看著面善。這種面善是連初見元常都沒有產(chǎn)生的感覺。
她面容淡然,不及她對我施禮,卻是我先問她道:“姑娘怎么稱呼?”
她道:“喚奴家何姑便好?!?p> 我點頭,回道:“我名叫容惜?!?p> 她又道:“容姑娘,奴家是來說書的?!?p>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是來說書的,以后也是不會相遇,這之間不必有那么多交流。
我自然知道,只是忍不住想問她姓名,又想了解她更多一些。她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似我們以前便見過。
我也答她道:“我知道,只是可能姑娘不了解我的規(guī)矩,我不需要人給我說書,您只需要在那兒坐著喝茶,未時便可離開。您若不多言談,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給您。但您若執(zhí)意要說,那你可別想拿錢。姑娘是聰明人,想必知道該怎么選吧?”
她看著我,聽罷一笑。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我有注意到,她所做的這些動作都非常有度,茶也只是小嘗一口,可見她本身便極有素養(yǎng)。
這讓我對她感到好奇,不解為何這樣的女子要來說書。
她只道:“奴家只說奴家的書,姑娘您聽不聽,可隨意?!?p> 我又是驚訝了一番,想著,這世上竟還有人不愛錢的!
我放下手中的書卷,端正姿態(tài),問她:“為何執(zhí)意如此?”
她不接我的話,伸手將長發(fā)盤起。我才注意到她竟將頭發(fā)留的這樣長,長至腳踝處。見她不答,我便道:“那姑娘您說吧,我聽著。”
她放下手中茶杯,環(huán)顧四周,問到:“容姑娘可否提供奴家一張琴?”
我叫來錦湘,讓她拿來了元常房中那張琴。何姑撫上琴,便又坐下,手指輕彈,紅唇輕啟,琴聲動人,她的聲音更是動人,字字敲中我的心門。
“故事開始在一個仲夏的深夜,故事里的女子,名叫花想容。她生來孤煞,曾有人對她說過,她這一生所求,皆不可得……”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到足以讓我用一生來聽。
長安落雪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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