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把照片和報紙砸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兒臉上,紙張三三倆倆的散落在夏澤的兩側(cè)。
安奈惠皺著眉頭,大聲呵斥,氣憤地指著夏澤面帶惶恐的小臉,“你看看,你看看這照片和報紙,這都是什么呀。我是不是警告過你私底下不準與顧少爺有交涉。你可倒好,這個耳朵進,另一只耳朵出嗎?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我。”夏澤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幾張報紙和照片,瀏覽著報紙上報道的內(nèi)容而緩緩站起,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疑似夏家小女兒與于氏集團繼子戀情曝光’一排黑色加粗的大字赫赫排在頭條版塊,一張極其曖昧的照片張貼在上面——站在咖啡廳門口的兩人像是在接吻。
這明明就是錯位拍攝,錯位!
當時,聊天結(jié)束的他跟自己要結(jié)束回家,不知怎的,他突然說瞇了眼睛,讓她幫忙瞧瞧僅此而已。
他輕輕地低下頭,眼眸依舊溫順柔和,自己受寵若驚地微微觸碰著他白皙干凈的臉龐。第一次的近距離接觸,臉龐的每一個角落都異常清晰而真實,他的淺淺一笑惹得她的緋紅爬上臉翹,擾亂她的心房。
怎么會被狗仔偷拍??。?!
自己是如此的不受寵。在外人眼中,自己是夏家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哥哥經(jīng)常上商業(yè)精英的新聞報紙,夏希雪子經(jīng)常上名媛排行的報紙,而自己是默默無聞的那一位。
如若不是報紙張貼自己的照片,那些不了解這個圈子內(nèi)部的人估計就會將‘夏家小女兒’誤認為夏希雪子吧。
顧東川是被關(guān)注的對象,自己則是他的陪襯且拖他下水的那一位。
安奈惠走過來,抬起手禁錮夏澤的下巴,暗紅色的指甲快要鑲嵌進夏澤白皙嬌嫩的皮膚之中,“你知不知道于家的顧少爺很快就要成為雪子的未婚夫了,你竟然還敢搞這一出。你母親那個賤人搶我男人,你還要學那賤人槍我女兒的男人嗎?”
夏澤淚水止不住地留下,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不、不是的,母……母親,我--”
“你跟林家的二少爺關(guān)系走的挺近啊,可惜,他的父母瞧不上你。既然,你這么喜歡勾引男人,我就幫幫你?!?p> 安奈惠如同惡魔般死死盯著夏澤恐懼的眼眸,平時優(yōu)雅高貴的夏夫人形象此時蕩然無存。
“我、我沒有,不、不要?!毕臐呻p腿發(fā)軟,雙手將報紙攥破,慌忙地求饒。
按安奈惠的做事風格,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絕對不會!
安奈惠松開緊抓著夏澤下巴的玉手,慢慢地站回原位,另一只手捏起紅木桌上的淺藍色錦帕,一臉嫌棄地擦拭著自己剛剛摸過夏澤臉的手,表情宛如手指上面沾染什么骯臟之物。
“我與蘇家長子蘇恒早已商議好,讓你做他的續(xù)弦。你也該明了,憑你的身份你可是無法入他的眼的,我可是同你父親利用生意補償央求他好久?!爆F(xiàn)在的她又戴上慈母的面具,語重心長地教導自己‘疼愛’的女兒。
如若不是見過她那惡毒兇狠的眼眸,估計很多人會拜倒在此時她慈愛如水鳳眸中,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
“母親,我不想。母親,母親,我再也不敢違背您的話了,您說的話,我一定會好好聽的,再也、再也……”夏澤腿軟跪在地上,膝蓋一步一步向前移,狼狽地抓著安奈惠的衣角來祈求她的原諒。
她不想,她不想被蘇恒那樣肥膩的男人撫摸,不想被那樣惡心的男人所玩弄致死。
蘇恒,前前后后娶了多少任妻子,最后都暴病而死。圈里的人都知道他有特殊癖好,所有的死亡不過是托醫(yī)生偽造的虛假證明,實際都是被他凌辱致死。
他的妻子都是各個大家族的不受寵的女兒。在那些高高在上謀權(quán)者的眼中,自己這樣的人不過是玩物,生命宛如螻蟻般不足掛齒。
安奈惠這是讓自己去送死,讓自己去死??!
憑什么自己要去當玩物,憑什么夏希雪子可以被當成寶貝一樣去愛護!
安奈惠緩緩蹲下,虛情假意地用那條淺藍色的帕子擦拭掉夏澤臉上滑落的淚水,精致的妝容依舊富貴雍容,一顰一笑皆是自然穩(wěn)當,耐著性子在輕聲哄騙,“既然是夏家的女兒,就應擔負起為夏家牟利和幫助夏家發(fā)展的責任,雪子同你肩負著共同的責任?!?p> 她的女兒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卻要去送死!
夏澤抬起水眸,眼睛通紅地盯著這個所謂的‘慈愛母親’,聽聞這些‘敦敦教誨’的苦口婆心,心中邪惡的萌芽悄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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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北涞牡度幸驗樽呱穸唐瓢啄鄣闹父梗⒖桃蟪鲆稽c血珠,突然疼痛令于然撒開削蘋果的小刀。
“咣當——”一聲,水果刀便落在玻璃桌面而發(fā)出撞擊聲,刀尖的上方恰巧與報紙上人物的喉嚨所重合,宛如故意刺在照片人物的身上。
不知怎么的,她無神地將手上的手指輕含嘴中輕微吮吸,口腔立刻蔓延開一股鐵腥味,一點點的血珠無意識地沾染在朱唇,她此時的樣子給人一種別樣的魅惑。
顧東川下樓喝水,瞧見此景,連忙過來,查看她的手指,“削水果弄傷手指了,疼不疼?!彼穆曇糨p輕的,面帶心疼,小心翼翼地查看她受傷的手指。
于然不以為意,滿不在乎地從他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指,隨即塞給他一個自己剛削好的蘋果,“哥,我沒事,給你削的蘋果,你快吃吧?!?p> “……你。”瞧著自己手掌心的蘋果,他愣了一下,隨即看到桌上的報紙,“阿然,你等一下?!?p> 他將蘋果放到水晶材質(zhì)的果盤里,像是變魔法似的從口袋掏出一創(chuàng)可貼,撕開包裝紙,輕輕地為于然貼上,表情就像是愛惜什么珍寶似的。
“這樣就可以了,沒痊愈之前。你要時刻注意傷口,不要碰水防止它發(fā)炎?!贝丝?,他像家長一樣囑托著她,褐色的眼眸依舊溫柔。
在這明亮的燈管下,于然只覺得他瞳孔的顏色更加清晰,里面帶有點點紋理,倒映著自己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