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沒想到柏臣堯的動作這么快,她才同意,他就上門來提親了,她剛到法定年紀,還沒有玩夠,自然是不太愿意的,只是覺得這輩子又就是認定他了,反正也沒有想過改變,既然如此,那就在一起好了,所以就這樣,兩人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然后莫名其妙的領證了,她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但又這么真實的存在,兩人的婚禮版的還是比較隆重的,顧父和顧母一同來參加婚禮的,顧母在顧父的“糾纏”下同意了復婚,然后兩個人在一起,老都老了,反正一輩子,既然顧父愿意改正,顧母也不是那種人,自然也就同意了。
顧瑾和顧瑜兩姐妹也都贊同,她們自然是希望父母能夠在一起的,看見顧母開心,他們也開心。作為子女的,能為父母做得,其實也就是這件事情罷了。
郎月婷拿到化驗單的時候,整個人震驚了,卻又覺得,事情本就該如此,好像也并沒有哪里不合適,他們之間該發(fā)生的也發(fā)生了,婚期也將近,得到了柏臣堯的祝福,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對她始終沒有一點感情,她不怨也不恨,這些事情,本就是不由己,誰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醫(yī)院來來往往的除了病人都是同事,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有的臉上帶著猜測不敢上前,有的匆匆忙忙,急著工作上的事情。
一個相熟的人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問道“怎么了?”
她抬起頭,努力的想要笑出來,只是,這抹笑卻比哭還難看,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她以為自己這一生只會因為愛而發(fā)生關系,卻沒想到,在這種,心中還裝著別人的情況下,有了孩子,這個孩子來得意外,卻不是她心之所向,她與向陽,不過是因為一次錯誤而在一起,這個錯誤有了一次便有了第二次,如今,還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小孩。
稚子何辜,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愛她,給她一個溫暖的童年,幸運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用一生治愈童年,其實,她不知道這是對是錯。
尊重每個生命是她們的職責信念,以前總覺得來醫(yī)院做手術結束與孩子緣分的準媽媽特別壞,不夠善良,但如今,她似乎有些懂了,不是不愛,只是有些愛看似給與了孩子生命,其實,不過是這世界上多了一個受苦的人罷了。
同事嚇到了“怎么回事啊,你可別嚇我,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郎月婷的嘴巴張了又張,反反復復,最終卻是什么也沒說,只是道“沒什么,就是剛值了一個大夜有點累。”
大家都是同事,自然知道一個大夜有多累,也被她就這么搪塞過去。
同事的手中還拿著藥,上班時間,大家都恨不得多出一雙手腳,最好像哪吒,三頭六臂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既然郎月婷說了沒事她哪里還有工作要做,便說出了先去忙的話。
郎月婷本就心不在焉,此下并不想和別人有諸多交談,只想靜一下,先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如此,才好。
告別同事,她還是一副無奈至極的模樣,失魂落魄的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
罷了,路是自己選的,好好走就好了,其實,細細想來,向陽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兩人的婚期已經(jīng)快要定下來了,兩家是世交,知根知底的,又門當戶對,沒什么不可以的。
她應該學會知足了不是嗎?世事哪能兩全,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放棄等待未來的可能,那么便安心接受便好,肚子里的東西又不是一個累贅,倒像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這個世間,總有一件東西完完全全的屬于她,這也是極好的。
向陽看似陽光大咧,其實也是一個細心周全的人,對她也算是好的,婚后,她相信,他是一個顧家的人,不會出去亂混。之前,她還總是擔心與柏臣堯婚后管不住柏臣堯,畢竟,太過于在乎,便不能做到成為一個局外人,可以在事情的外面去觀看。
如今,反倒好了,因為不愛,所以不怕失去,骨子里她本就是一個悲觀至極的人,看似熱情開朗大方,實際上,私下里,總是膽小怯懦。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就這樣吧。
郎月婷收拾了一下心情,她很少會這么糾結的,發(fā)生的事情,她向來是坦然接受,今天的心緒之所以如此反復,如此大起大落,大概也是因為,懷孕了激素作祟的緣故。
這件事情,她沒有打算沒有瞞住任何人,也沒有的打算瞞著向陽,但是也沒有想到向陽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這么快就找到了她,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
回想自從兩人第一次發(fā)生了關系后,他對自己也算是挺好的,兩人商量好了決定結婚后,回家沒多久他就找人上門提親,三書六禮,樣樣齊全周到。
家里的長輩也都喜聞樂見,并無半點怨言,說明他下的功夫比她所能想到的要多得多,對她也是禮貌有加,她有什么要求,他一一應下,然后不著痕跡的將她所思所想辦理得稱心如意。
所以,兩人之間的關系,才會在發(fā)生了第一次后,還有第二次,其實很正常,成年男女,誰還沒有一個生理需求,而且,兩家父母說是讓他們婚前就可以住在一起了,雖然她不明白作何緣由,但一想到,結婚后這亦是不可避免地,便同意了。
兩個血氣方剛得年輕人,雖然沒有愛情,但是也不耽誤兩人之間發(fā)展成年人得關系。
一來二去,便有了這個孩子,兩人之所以沒有做措施,也是都在她的安全期,加上,如果真的有了,那便生下來,她既然選擇了結婚這條路,那么孩子也是婚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她離三十歲已經(jīng)沒差幾年了,過了三十便算做高齡產(chǎn)婦,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她得恢復都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他說不做措施,她也默許,都說孕期得人容易胡思亂想,她亦是如此。
兩人同居期間,他對她也是愛護有加,呵護備至,總是很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她亦有一點不舒服,他能夠立馬察覺,并且會陪伴在側,或言語安慰,或行為撫慰,將她的哪一點難過去除得煙消云散。
若不是知道他心有所屬,怕是,她亦會自戀的以為,他大概對自己是有情的,但是她這一生中,怕是那個名叫顧瑾的女孩子是她的大劫,屢次三番,總是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面,然后悄無聲息的奪走屬于她的一切,她不怨亦不恨,只是覺得人生幾何,有諸多難過罷了。
這也許是她的命,她喜歡了柏臣堯這么久,沒能得到他的半點垂憐,最后,卻讓顧瑾這個后來者居上,說不怨是假的,但若說真的怨恨卻也是假的,她是一個相信命的人,我命由天不由我,有些東西,她知道,自己在努力都沒有用,只會平添別人的憎惡,也只會讓自己落得一個人神共憤的地步,這不是她要的,即使難過,也要高傲的抬起頭,不讓眼淚掉落在塵埃里面,不讓眼角的淚出現(xiàn)在她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面前。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要強的人,其實內(nèi)心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和關愛的小女生,但是她從來都很驕傲,不會去說,也不會去表達,因為自始至終她都知道,要來的關心不是真的關心,乞求來得來卑微而蒼白像是泡沫極度容易消散。
所以她一直在等罷了,不過等到了柏臣堯的離開,等到了自己酒醉后的錯誤,這一生,她知道,愛而不得的人心在顧瑾的身上,好在,他們將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的丈夫心也在顧瑾身上,他們卑微而蒼白,只能在角落里面觀望著他們的幸福,然后過著自己一地雞毛的日子。
這樣的人生不是她的期待,只是,是大多人的常態(tài),每個人年輕的時候心里都有一個夢,夢里都有這樣一個他,溫柔善意,對她極其寵愛,無度的關懷,像是童話世界的公主,但是好夢易得,癡心人難遇。
最后,大家也都將被現(xiàn)實打敗,成為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對于年少的夢,只是一個幻想,終是成為生命中一個短暫的回憶罷了。
有的時候她會在想,這是不是生命中的遺憾,但有時有覺得,也許,上天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告訴她,其實她過得也很幸福,畢竟,人生中多的是平平淡淡,少的是轟轟烈烈。
才發(fā)一下呆,向陽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邊了,手小心的穿過她的腰,輕輕的扶著,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他手中的公主,像是玻璃一樣,似乎很容易就碎了,兩人的婚約在醫(yī)院里面已經(jīng)傳開了,雖然大家很疑惑,明明是她和柏臣堯,不知道為什么男主角卻突然變成了向陽,但素來,她為人處世都很成功,讓別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來,所以也都很快的接受,只道,柏臣堯沒有那個運氣,能夠將這么好的美嬌娘娶回家,而是紛紛羨慕祝福向陽,說他要好好珍惜郎月婷。
每當這種時候,向陽也都十分配合的與大家笑著保證,好像,在他的心里,郎月婷真的就是住在他心尖上的人,這種誤會,給外人營造一種虛假的氛圍,也是郎月婷心之所向,她不想也不喜歡別人看見她的不堪,只想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自己過得很好,她知道自己虛榮,但她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虛榮的能力,能夠讓大家一直都處在一個玻璃外面,只能看見玻璃里面她的生活,而聽不見玻璃內(nèi)的雞毛蒜皮,這樣便已經(jīng)足夠,她是個不錯的演員,演著不錯的戲碼,她知道自己怕是就這樣了,但是她既然穿上了那層偽裝的皮囊,這一生,怕是在也脫不下來了,不過,這又怎么樣呢,她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也沒有去打擾到誰的利益,只不過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若有人愿意說三道四,她就讓他們看見美好的一面,只能贊嘆,若沒有人過度關心她的處境,她也就這樣生活不就好了嗎?
郎月婷看了向陽一眼,輕聲道“你不是還在值班嗎?”
向陽笑著道“是啊,偷一個懶,我讓別人幫我看著呢?”
郎月婷穿著便服,現(xiàn)在不是她值班的時間,所以她只是一個普通病人,落在別人的眼里,她就是一個醫(yī)生的家屬。
郎月婷低頭看了一下地面,像是知道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這件事,定然是瞞不住向陽的,檢查的醫(yī)生也是同事,這么一點事,肯定都會告訴他的,也省了她不少事。
向陽的聲音有些顫抖,在她腰間的手,不著痕跡的緊了緊,還是用一貫嬉皮笑臉的語氣開口說道“嗯。”
不過一個字,他卻說得極為難,像是含著千言萬語,但最終卻只剩下了一個字。
郎月婷道“那你開心嗎?”這句話像是試探又像是普通的詢問。
看似每個字都很平淡,像是不經(jīng)意見的玩笑,又像是自己的囈語。
“開心。”向陽的聲音顫抖似乎已經(jīng)隱藏不住,眼角收斂了笑意,卻又像是藏住了萬水千山的滿園春色,喜樂在眉梢又在全身都靜靜的散發(fā)著。
郎月婷不知為何,竟然撲哧一笑,向陽的這個反應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第一次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像個孩子卻又像個成熟的大人,或者說是假裝是成熟大人的孩子。
郎月婷淡淡的“哦?!比缓竽蛔髀?,兩人就這么走到樓梯間,向陽的聲音才慢慢的顫抖,說“你想留下他嗎?”
郎月婷似乎聽到什么笑話,不可置信的看著向陽,“你的意思是不留他?”
向陽連忙搖頭,手也從她的腰間抽離,然后慢慢的緊握成拳,放在自己白大褂的兜里,外人看不出他的隱忍。
他的膽怯,他自然是想留下他的,這個孩子,是一個意外,但卻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但他也怕,怕她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這一切,他也得詢問她的意見,他們之間,他一直覺得都是委屈了她,所以,只要她說不要,他即使難過得快要死去,也決不會違背她的意愿。
“如果你想要留下他,那我們就留,如果你不想留,那我去給你預約手術。”
郎月婷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像是一場笑話,什么叫做看她,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她一人就能說了算,那這能算什么。
她算什么,孩子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郎月婷很生氣,但面上還是掛著一副淡然的樣子,道“那你算什么呢?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你把他的生死交在我的手上,那你呢?你作為他爸爸,如果我不要,你不會爭取一下嗎?”
向陽笑了笑,笑容有著悲傷,道“我只想尊重你的意見?!?p> 郎月婷道“你是一個人,有著自己的權力,你這樣將自己的一切權力都交付在我的手上,這算什么?!?p> 向陽道“我不想你難過?!?p> 郎月婷像是聽到什么大的笑話,道“你不想我難過,所以你就這樣,就這樣傷害我嗎?”
向陽抬頭,眼里有著隱忍剛才的喜樂全被一抹憂愁環(huán)繞“我怕,你不愿意給我生孩子?!?p> 郎月婷忽然就笑了,他的這個樣子,似乎像是一個想要又不敢要的孩子,害怕張口被拒絕,但是內(nèi)心又極度的壓制自己的真正想法,這一秒,不知道為什么,郎月婷竟然會覺得,也許面前的這個人是愛著自己的。
不知道為何,這樣的猜測讓她慢慢的逐漸的冷靜下來,孩子自然要留的,如果他不要,她也可以自己養(yǎng)活一個孩子。
郎月婷看著向陽,什么話也不說,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像是在看一個什么稀罕物件一樣。
向陽被她看得毛楞“你看什么,有什么話就直說好了。”
語氣也是鮮少的缺乏溫柔,這么一看,更像是一個孩子了。
郎月婷淡淡的笑了,說“將婚期提前吧,到時候顯懷了,不好穿婚紗?!?p> 向陽的表情愣了一愣,然后像是被啟動了什么開關,道“你說什么?!?p> 郎月婷用手指了指他,道“我說,通知家里,將婚期提前吧,肚子大起來的話,穿婚紗不好看?!?p> 向陽開心得快要蹦起來,將近年邊,這也許是他聽過最好的消息。
他開心的將郎月婷抱起來,轉了幾圈,嚇得郎月婷急急忙忙的摟緊他的脖子,她現(xiàn)在可是兩個人,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好好,都聽你的。”向陽開心的說道。
郎月婷打了他幾下,語氣帶著她沒有發(fā)現(xiàn)的嬌嗔“先把我放下來啦,我肚子里還有孩子,這樣太危險了?!?p> 向陽連忙道“好好好?!比缓舐膶⑷朔帕讼聛?,然后一臉開心的看著郎月婷,像是一個稀世珍寶。
他還是將人摟進了懷里,道“我以后肯定會對你好的,對孩子也好的,你放心,你想要的人生,我都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盡自己的力量給你。”
十個女人里面,十個都喜歡聽甜言蜜語,郎月婷也不例外,回抱住向陽,說“好,我相信你?!?p> 無論怎樣,兩人已成定局,她是個聰明的人,不會去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向陽將人緊緊的摁在懷里。
郎月婷只道自己不喜歡她,其實,若是不喜歡,他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地負責。
向陽知道自己表面是個君子,其實背地里也是一個卑鄙小人,他從來也不喜歡顧瑾,不過是做的一場戲罷了。
自始至終,他的心里有的不過只是一個郎月婷罷了,只是她不知道,所有人的都不知道,這還是他心里最深處埋藏得最深的一個秘密罷了。
曾經(jīng),他看著她滿心歡喜的喜歡柏臣堯,他自己背地里也傷心難過,但是不會去告訴別人,因為他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他也不例外。
但是,直到顧瑾的出現(xiàn),他害怕,顧瑾會搶走她的幸福,所以去接近顧瑾,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就是為了報仇。
但是顧瑾柏臣堯二人,雖然算不上情比金堅,但也稱得上是情意綿綿,他就在背后默默的守護著郎月婷。
她去酒吧,與他相遇,純屬是一個巧合,但是,那天,他喝了一點酒,但并沒有醉,將她送到酒店的時候,他的意識也是清醒的,也沒有想過要乘人之危什么的,不過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睡上一覺罷了。
但是,到底他不是君子,做了小人行徑,她躺下后,嘴里喃喃自語,喊得全是柏臣堯的名字,還有一些說要放棄柏臣堯的話。
還一直哭,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哭,尤其哭成這個樣子,即使是小時候,她想要糖,卻沒有得到,也不會這般哭鬧不休。
他自是忍不下心腸,她愛了柏臣堯多久,那么他便愛了她多久,只不過,他們二人都只是對方的一廂情愿罷了。
他本意是坐在床邊哄哄她,但是她卻將他認作柏臣堯,所以棲身而上,鉆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像是他是她的寶貝,舍不得放手。
他無奈,想,只要她好過一點,都無所謂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做了誰的替身,但是,更過分的卻是后面,她竟然開始親吻他,先是眉心,然后在是臉頰,一點一點,蜿蜒向下。
“郎月婷,你清醒一點,我是向陽,不是柏臣堯。”他有些惱怒的將她拉至一邊。
他不是一個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所以他也怕他控制不了自己,故此只能將二人的距離能拉多開便是多開。
郎月婷已經(jīng)醉到不行,只是憑借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平素里,她總是克制自己,現(xiàn)在突然覺得隨心所欲,所以也不聽向陽的話,人已經(jīng)醉的糊涂,所以只能憑著本能的去認為身邊的這個人就是心中日夜所思日夜所想之人。
到底,向陽還是遵從了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既然,她與柏臣堯之間已經(jīng)再無可能,與其看著她和別人親親我我,醉臥他人懷,不如,他將她的一生納入自己的身邊,然后自己保護好她,這不失為一番好事,而且,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把她交給誰他都不會放心,只有在他自己的身邊,他才能安心。
當他的手伸到她的衣角時,他還是用最后一根理智,壓制自己的欲望,問她“你真的不后悔嗎?”
郎月婷道“不悔?!?p> 殊不知,殊知,這話哪里又是對他說的,不過,他內(nèi)心清楚,卻也是在自我欺騙,她的話就是對他說的。
他低頭,輕輕的親吻她的眉角,像是在親吻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
其實,他也知道,此舉非君子所為,有悖家里長輩的諄諄教導,但是他也知道,只有這樣,他們二人之間才能有可能會在一起,剛剛失戀,她自然是不可能有心思去談戀愛,即使有,也不會考慮他,在她的心里,他一直是柏臣堯的好兄弟,看見他,她肯定會想起柏臣堯,所以,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會給他機會,甚至還會認為這是他的計謀,為的便是看她的笑話,到時候,說不定,換來的,是她的遠離,而非她的的靠近。
而如果發(fā)生了關系,只要他說愿意負責,她定然不會說不愿,她的性格使然,骨子里是一個在傳統(tǒng)不過的女子。
所以,一吻下去,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吻接三落下,接著,便是一夜春宵無度,他得償所愿的同時,也是心中藏著萬般忐忑。
誰也不是生下就會做壞事,他也想隨自己的心一次,這一次,他對不住她,今后,她說往左,他定然不會說往右,她說什么他便做什么,只為補償這一次,而這一次,就讓他任性一次。
其實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他不悔,懷著忐忑的心,第二天,終究得償所愿,他故意去忽略掉她眼中的悲傷,當作什么也沒有看見,很快,便將一切都妥帖安置好。
都說他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實際上,卻是心細如塵,卻從不會輕易展現(xiàn),對她,他是愧疚亦是深愛。
都說人是不知足的,他起初不信,只覺得,能夠和她成婚,結兩姓之好,白頭攜手,他已經(jīng)滿足,但是,慢慢的,他信了。
看著她每天郁郁苦悶,他想要她開心一點,但是每次他一旦靠近,她總是有各種理由避開,像是他是洪水猛獸,他甚至在想,那一晚,他的卑鄙心思被她所知曉,每次都在擔憂害怕,她是不是后悔了。
如果從未得到過,談不上失去,正是因為擁有過,明白她的好,所以才越發(fā)難以割舍。
所以,他又做了一些小動作,讓兩邊的大人同意甚至促使他們同居,她不反對,亦不同意,但他卻故意忽略她眼中的無悲無喜,只當她太忙,這些事情都是他做得,所以他要承擔一切的后果,不后悔,不退怯。
住在一起,因著心中虧欠,因著心中愛意,他對她自是事事妥帖周全,但他明白,她的心始終不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想出了孩子這一招。
自然,他知道只是奢望,畢竟,孩子,如若她不愿意,他自是不會百般勉強,只是會同意,兩人的婚期定下,他還是患得患失,但是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表露半分,這些事,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消化,這一生,注定,他虧欠她許多。
注定,還不清,注定,只能這樣。相互糾纏,即使不愛,即使不幸福,他也想將她捆在自己的身邊,他相信,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自然會有一天能夠體會到他的用心,他的深愛,他并不比柏臣堯差,他也不錯,只不過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或是,早已,她的心過早的失落,卻沒落得一個好結果,而他的出現(xiàn),何嘗不是一次救贖。
他這般認定自己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