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龍的好夢被一個村夫驚擾了,昏昏沉沉間,那村夫竟開口罵道:“臭小子,你爹呢?”
“死了!”葛龍沒好氣道。
村夫說:“老子不信!”
“信不信由你!”葛龍指著村口的方向,又說:“就葬在那棵樹下!”
那村夫果然不信,半日之后,他竟然帶著村長來了。
老村長見到葛龍,說道:“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葛龍,你都對你爹做了什么?”
“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原本就不開心的葛龍毫不客氣地說道。
“好好好,老夫不管你!”
老村長帶著那個村夫回去了,還將葛元的死訊也帶到村里面去了。
村民們都覺得葛元死的可惜,在他們看來,葛元的死就是葛龍造成的。他們組團來到葛龍家。
當時葛龍正坐在榆樹下參悟六合劍訣,那玉簽上正面刻著心法,反面刻著靜脈運行路線。
心法就是那首詩,而經(jīng)脈運行路線極為精細,要仔仔細細才能看清,同時要運轉(zhuǎn)靈氣加以印證。
村民們手持鐮刀鋤頭等工具,乍一看還以為他們這是結(jié)伴去耕種。
葛龍專心致志的修煉六合劍訣,被這些村夫一陣驚擾,險先導致經(jīng)脈混亂,吐血而亡,嚇得冒出一頭冷汗。
老村長站出來問話:“葛龍,老夫問你,葛元是不是你害死的!”
弒父可是大罪,葛龍擦擦臉上的冷汗,平復一下憤怒的內(nèi)心,說道:“兩歲就會走路說話,四歲就拿得起小型鐵錘,五歲就開始幫父親鑄造小鐵器,現(xiàn)在想著回家打鐵謀生,這都不行嗎?”
老村長說:“你小時候聰明伶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現(xiàn)在大家只想為你葛元討個公道。”
葛龍說:“公道?我說了你們會信嗎?”
老村長說:“你不說,怎么知道大家不信呢?”
“我爹十五年前就受過一道劍傷,一直找不到治療的方法才......”
十五年前的傷?這怎么可能,在這些村民看來,再大的傷,一兩年內(nèi),也總該好得起來,葛龍的話頓時引來一陣混亂。
“怎么可能?”
“小騙子!”
“打......”
終于有個男子喊了個“打”字,他原本是想喊“打死他”,只是剛喊出個“打”字來的時候就意識到,此時眾人面對的乃是一個聚氣五重天的外門弟子。
村民們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只為葛元討個公道。
這葛元可是個好人,打鐵手藝一流,價錢公道,還免費為村中老少婦孺采藥治病。這是他為了救自己順便而為的好事。
他們不愿意一個好心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那最先喊出“打”字的男子就是葛元救活的,當時葛龍是個嬰兒,聽葛元說娃他娘難產(chǎn)死了,那男子的老婆還給葛龍喂奶。
葛龍聽到這個打字,心里早已過了萬重山,道宗的同門師兄弟,一個個落井下石,人人喊打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站起身來,走到那男子身邊,怒目而視。
“你說什么?”
“沒......沒說什么!”那男子握緊手中的鐮刀,后退兩步。
眾人的目光都投到葛龍的臉上,他們最壞的打算就是絕不先出手,一旦葛龍出手,就一起打他。
此時人群中突然擠出一個婦女來,此人是那男子的妻子。
“怎么說,俺也算得上你的奶娘,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那婦女說道。
葛龍說:“勿欺弱小,這是道宗宗旨,你們走吧,我不會對你們怎么樣,如果你們要對我動手,修要怪我不客氣!”
“那你爹......”
“我說過了,我爹是舊傷不治才......”
此時眾人面朝葛元,后退數(shù)步,確定安全之后,才轉(zhuǎn)身向村中走去。
葛龍修煉六合劍訣,差點就出師不利,都是因為這些無知的村夫村婦。想想都覺得心有余悸,這才決定離開這里,到山里修煉。
他在鐵匠鋪里面翻找了一下,僅剩的小米都被他煮粥喝了。余下的就剩下一些干糧和一些療傷藥,這儼然是葛元準備用來上山尋藥的,他小時候就跟隨父親上過山,知道這干糧和療傷藥的重要性。
看著這些干糧,粗略地算算,省著點應該夠吃四五天了。
實在不行就在山中打野獸烤著吃。
他燒掉女裝,收拾好行囊,朝著這榆樹村人最少去的野人山走。
兩天之后才到達野人山山口,看著那茂密的森林,靜靜流淌的河流,連綿起伏的青山。
葛龍暗暗發(fā)誓,如果練不成六合劍訣,那就讓山中的野獸吃了自己,寧死也不要再穿女裝!
此山名為野人山,走了十幾里路,卻沒有看到一個野人。
不過山中很靜,倒是適合修煉。
葛龍在崖壁上尋得一處干燥的山洞,不深,在洞里就能夠看到外面寂靜的山谷。
檢查一下剩余的干糧,只剩下三天不到的口糧了,他打算先練練,甚至有那么一點點迫不及待。
十年來博覽群書,學識不可謂不淵博,在他看來,這由“天外之文”寫成的劍訣一定不一般。
這么多年來,他早已記不清自己在道宗學習了多少種功法。
每次按照那些功法運行經(jīng)脈,他就感到腹部一陣疼痛,就好像腸子打結(jié)了一樣難受。
遙想當年,剛?cè)胱陂T,才測靈根,便引起轟動了。
憑借千年難得一見異靈根,概不收徒內(nèi)閣大長老直接召見了他,還破例收他做徒弟,號稱內(nèi)閣第一大長老唯一的弟子。
奈何最后他被逐出宗門,大起大落之后的葛龍深切地感受著這山洞的石壁是多么冰涼,這就是現(xiàn)實。
現(xiàn)實是他此時此刻只能在這里安心修煉六合劍訣,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葛龍早在大榆樹下面,就將這經(jīng)脈圖記下來了。以防萬一,他在正式修煉之前,又仔細看了一遍。
一般來說,他看一遍就夠了,只是這六合劍訣太過于精妙,縱使他已經(jīng)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也不經(jīng)意為之嘆為觀止。
為了防止有蛇鼠之類闖進來打擾,他在洞口做了充足的防備。
回到洞中,盤腿席地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掌心向上,雙目輕輕閉上。
用一股念力將一絲靈氣從丹田拉出,按照六合劍訣,先拉至足心,隨后由下至上,沿著六合劍訣的經(jīng)脈運行圖,緩緩拉動。
當拉到腹部的時候,葛龍格外小心。一只蚊子落在他手上,在吸血。他完全沒有察覺到。
經(jīng)過仔細的比對,他發(fā)現(xiàn)那首詩第一句“欲出鴻都門”指的是將靈氣由鴻都穴輸出。
鴻都穴及其隱秘,位置特殊,正好在丹田后方,不與丹田直接相連,而是由一條從丹田發(fā)出,途經(jīng)雙腿到足心,然后返回,最后在丹田后方匯聚之處。
一種溫熱的感覺從后背一直傳到小腹,很舒服。感覺鴻都穴似乎成了第二個丹田。
葛龍微微一笑,不敢懈怠,將這股靈氣繼續(xù)往上拉。
發(fā)現(xiàn)拉不動,稍微多用了點念力,那股靈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葛元正要去找尋那股靈氣,突然發(fā)現(xiàn)它竟然跳出鴻都穴,進入其他經(jīng)脈。
之后回流到丹田內(nèi),一種腸子打結(jié)的疼痛感在此襲來,比以往都還要厲害。疼得他抱著肚子滿地打滾,要是被道宗的師兄弟看見,一準以為他又發(fā)瘋了。
念力是調(diào)動靈氣的驅(qū)動力,運轉(zhuǎn)靈氣的過程中加大念力,是有可能讓靈氣跳線的。
葛元平復之后,嘗試調(diào)動半成靈氣,結(jié)果到達鴻都穴的時候,類似的情況發(fā)生了。
靈氣無法繼續(xù)往上拉,他這個時候不敢改變所用念力的大小,只得將靈氣往回拉。
當他發(fā)現(xiàn)無法往回拉的時候,他慌了,根本拉不動。
無奈之下,只好撤去念力。
就在他撤去念力的那一刻,半成靈氣急速沿著來時的路線返回,沖向丹田中。
震得他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噴出來。
靈氣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難道說,半成還嫌少?
葛龍從包袱中取出一些療傷的草藥,這都是他老爹給他留的遺產(chǎn)。
服下草藥,過了一天,他鼓起勇氣,再次挑戰(zhàn)。
這次,他決定用一成的靈氣。
當這股靈氣竄到鴻都穴的時候,發(fā)出“咔”一聲響。
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此時他再次嘗試將靈氣繼續(xù)往上提,發(fā)現(xiàn)一樣拉不動,很尷尬,介于前車之鑒,他又不敢撤銷念力。
只能努力維持著這種狀態(tài),這樣的尷尬局面,他足足撐了三個時辰,才發(fā)現(xiàn)那一成靈氣不見了。
就在那股靈氣小時的瞬間,身后傳來“嗆”的一聲,猶如寶劍出鞘一般。
回頭一看,身后出現(xiàn)一把三尺三長的利劍,劍柄是紅色的底色,黑色螺紋,劍身發(fā)出陣陣寒光。
用手一敲,就聽見“?!钡囊宦?!
伸手可取,真是一把好劍。
葛龍將它握在手中,舞了幾段,就對它愛不釋手了。
“呵呵呵呵!”
葛龍突然聽到一個笑聲,是個女子的笑聲,那聲音很熟悉,也很好聽,宛如銀鈴一般。
環(huán)視四周,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這山洞并不深,光線能完全照亮里面,沒有視覺盲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