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齊刷刷的點上了明亮的燈,一場無聲的華麗祭典好像就此開場。此時的光和被油煙熏污的油燈截然不同,輕巧地透出每一扇窗,一戶戶村落在細雨里蘇醒,一點又一點。
吃過晚飯之后瀾莣尋了個最高的木質(zhì)樓,搬了把椅子,烤著地瓜,煮了香茶,準備舒舒服服的整理素材,瀾莣往兜里一摸,U盤不在了,她立刻有些著急,早晨出門的時候就是放在口袋里,她不死心急急忙忙沖下去找倫弈恪,倫弈恪把她穿過的衣服遞給她之后,她又上上下下的摸了個遍,還是沒有。皮皮也跟著在一旁著急,“怎么辦!姐你備份了嗎?”瀾莣直直的坐回了椅子上,無力的搖了搖頭。
“那里面可是你這三四年的素材,丟了可怎么好,怎么辦?!逼てぜ钡脑谖葑右贿呣D(zhuǎn)圈,一邊到處刨找。
瀾莣懊惱的捂著臉,就不該隨身放。
“別著急,仔細想想會放在哪里。”倫弈恪走過去,抬手,落在她臉頰,輕輕地摩挲安撫,像是有魔力,瀾莣亂七八糟的心緒一下就被安撫了下來,唯一可能掉的地方,觀靶站!只有觀靶站。
“應(yīng)該是觀靶站!換衣服的碰掉了,或者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瀾莣抓著倫弈恪的手無助地說。
“別急,那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找?!毙鼻逶谂赃叞矒岬馈?p> 幾個人在瀾莣的房間里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瀾莣因為丟了u盤一整晚心緒不寧,過了一會兒天上又開始下起大雨,旁邊的皮皮看著書昏昏欲睡,瀾莣在隨身包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了煙之后就出了房間。
“小姑娘你怎么也出來了,外面雨這么大。”看著門的爺爺點著油燈熱心的提醒。
“還有誰出來過嗎?”瀾莣皺了皺眉,心里的煩躁是怎么也壓不下去了。
“跟你一起來的小伙子呀,找我借了大傘硬是要去什么觀靶站,說找什么東西。”爺爺大口大口的吸著煙筒,里面的水聲咕嚕咕嚕的。
瀾莣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開口,“爺爺,可以給我借我個小凳子嗎?”
瀾莣搬著小凳子,就坐在屋檐的下面,從認識倫弈恪想到了現(xiàn)在,從少年時代開始,一年又一年,零散的片段就那樣湊成了一副藏在她心里最深處的畫。越想越止不住的顫栗,抖著手,點著煙一根又一根,咬著熄了火的煙蒂,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疏解她現(xiàn)在宣泄不了的情緒,她知道倫弈恪回來看見又該生氣了。
觀靶站離這兒有些距離,瀾莣就抱著膝蓋等,等到大爺都去睡下了,她還在原地一動不動,旁邊的煙頭整整齊齊的堆著。
等到后半夜,電筒的光才從小院的門縫里照進來,院門推開的時候,就見到倫弈恪撐著傘但渾身濕透,米白色的風(fēng)衣上面被濺上了星星點點的泥漿,頭發(fā)也濕了一縷一縷貼在側(cè)面的額上,興許是天氣太冷,將他的鼻子凍得很紅,眼里水汽朦朧,看起來慘兮兮的,瀾莣還沒來得及看的更清楚就鼻頭泛酸了。
“怎么坐在這兒?汪汪,你不乖?!皞愞你】觳匠吡诉^來,收起了大傘,放在墻角。
他高,在門口的小燈籠下看不清完整的樣子,只映襯著他棱角分明,“你干嘛去,干嘛要今天去!”瀾莣一開口嗓子全啞了,低低的還帶著哭泣的鼻音。
“我去給你倒點水,抽這么多煙,明天嗓子要疼了?!睘懬w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了倫弈恪的手,不讓他走,連手也是冰涼冰涼的,好看的關(guān)節(jié)也凍紅了。
“我問你為什么一定要今天去!”瀾莣紅著眼睛,緊緊的拉著他執(zhí)拗的問道。
“這不是回來了嗎!去給你找這個,這么大雨,明天找不著你就該哭鼻子了。”倫弈恪從兜里掏出了掏出了u盤被人擦的干干凈凈,只是上面的貼紙被泥土侵染,變了色。
女孩不說話也不接U盤,只是強硬的拉著他的手,紅著眼睛,瞪著他。
“好了,快回去睡覺,你看我衣服都濕了,再不換要感冒了,我說過了,不喜歡看你哭鼻子。”倫弈恪揉了揉她的頭頂,把U盤放回了她的兜里。
她有些無助的松開了手,低頭喃喃的開口,“原來也是,現(xiàn)在也是,你別,我真的還不清了?!?p> “汪汪,原來我愿意朝你走了九十九步,現(xiàn)在也愿意朝你走九十九步,直到等你愿意大膽的邁出那一步。”倫弈恪說著就牽起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緩緩的安撫著她。
男孩額間的雨水忽然順著眼角掉在了鼻梁上,瀾莣清晰的在眼眸里勾勒他完整的樣子,一筆一畫處處是精致。突然她用盡全力,踮起腳尖勾住了倫弈恪的脖子,仰著腦袋看著他,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磅礴而至,順著眼角順著臉頰兩邊止不住的往下掉,“倫弈恪,我愿意,我早就愿意走那一步了?!?p> 倫弈恪扶著她的腰往后退了一步,眉頭緊皺,“汪汪我身上臟,一會兒感冒了。”說完還給手背她擦了擦眼淚,臉頰淡淡的渡了一層粉色。
瀾莣沒松手,逆光的眸子很亮,點綴了眼淚,又一用力把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直到和她視線平齊,繼而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唇齒相依是微涼的溫度。
她有些笨拙,一不小心還磕到了的嘴角,那人先是愣了幾秒,幾乎立刻反客為主,手微微托起了她的腰,瀾莣有些動情,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毫無技巧的回應(yīng),微微張嘴呼吸,倫弈恪就一點點,慢慢廝磨。
忽然耳邊咚的一聲,倫弈恪的電筒,她的手機掉了一地,她微微往后退了退,“倫弈恪。”
倫弈恪便往前,輕抵著她,啞啞的應(yīng)了一聲,“不管?!?p> 末了倫弈恪沒松手,瀾莣頂著哭花的臉,縮在他懷里,呢絨外套里面的白毛衣襯著她白嫩嫩的,一雙有力的手環(huán)在她后背,溫?zé)岬谋窍⒙湓谒?,倫弈恪嗓音低沉又認真,“寶貝,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p> 兩個人在外面呆到倫弈恪衣服都半干了才各自回屋,瀾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是這么多年以來,她最勇敢最想做最想愛的人,是什么時候想通的?好像是在他狼狽的跨進院子的一瞬間,又好像是在他說愿意一起共赴黃泉路的那一天,或許更早。
她迫不及待的翻出手機,沒有信號但是打開了和畫畫的對話框,畫畫,我喜歡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想了想又點翻開手機通訊錄,找到隱藏那一欄先把他拉了出來,改備注,寶貝,不行太膩歪,我的人,咦,太漏骨,最后找了一個表情,小小的一顆愛心,滿意了。又發(fā)了一條短信給他,晚安。
第二天一早,她醒的時候,屋子里只有一個人了,她睡眼惺忪的穿著睡衣去院子里找人,一派靜悄悄,真奇怪,正要放棄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就見到小廚房在灶臺的大鍋前的倫弈恪,黑色的長毛衣,白色的小高領(lǐng),清晨的陽關(guān)順著離坡打在屋子每個角落,將原本冷清的男人周身都照出暖意,細細碎碎一寸一寸啃食著瀾莣的心,他皺著眉,很認真的動作著,絲毫沒發(fā)現(xiàn)她的偷窺。
瀾莣貓著腰輕手輕角的蹭過去,猛的一下從后面抱住了他,像只小貓咪一樣用臉在他后背蹭啊蹭,真好聞陽光皂角,想著又猛的吸了一大口。倫弈恪笑著把她從背后撈到前面,“唔,剛表白完就這么大方?大早上的吃我豆腐。汪汪小姐。”
瀾莣雖然紅著臉,但看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怎么?不可以嗎,你在吃什么?”
倫弈恪的喉結(jié)微微動了一下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我很喜歡,至于吃的什么,想知道?”
瀾莣剛點了點頭,倫弈恪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把嘴里的味道遞了過去,瀾莣微微感受了一下,草莓味,草莓軟糖,之后就掙扎從他懷里抬起腦袋,“你干嘛!”
倫弈恪笑的一臉無辜,眼底清風(fēng)明月,掠影溫柔,“你自己想知道的?!?p> 夏瀾莣壞笑著在他心口蹭了蹭,“我沒刷牙。”
“真臟,快洗臉刷牙,一會兒來喝粥,皮皮和斜清去摘水果了,昨晚雨太大?!闭f著還捏了捏她的臉,又親了親她的鼻尖。
瀾莣回到屋子,忍不住鄙夷鏡子里眼角紅紅,耳根紅紅,脖子紅紅的人。嘴里的草莓味還沒有消失,甜甜的,一場秋雨之后的早晨,春光乍現(xiàn),萬物復(fù)蘇。
雨寶咩
啊,好甜好甜好甜,兩個人終于和好啦哎,我覺得所有的話在今年重逢之后都比不上我一直喜歡你,一直在以你這樣來的感人,哎呀好開心呀,終于和好了,這算是正經(jīng)的狗糧了吧,從這以后應(yīng)該沒虐了,都是甜甜甜,因為寫這本書的初衷就不打算有特別多大起大落,就是一段正經(jīng)的天正經(jīng)的戀愛??赡芫蜁谒麄兯嚳贾螅瑑蓚€人為什么分開這么些年才會有一點虐吧,這也是告訴大家。嗯,所有眼前的傷害都不要那么沉浸在難過當(dāng)中,往后看也許就是海闊天空。也不要輕易的傷害就分開,因為分開之后你不知道等來的會是永遠的分開,還是說二次和好。pps:好多人說我寫的不夠,那啥我已經(jīng)盡力了好嗎?你們不知道被pb了多少次了,一直在反復(fù)修改,唉,太難了給我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