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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妃重生之公子為謀

第二十五章 上謀攻心,勝者誅心

醫(yī)妃重生之公子為謀 翻酒濺華衣 2632 2020-04-09 10:27:16

  慕清顏好整以暇,撐著下頜睨他:“涼了便涼了,既然剛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我就做好了替他收尸的準(zhǔn)備。”

  孫巖見她如此模樣,笑著緩緩道:“孫某既與慕姑娘坦誠,慕姑娘又何必言不由衷。這兩年來,我曾聽聞慕姑娘許多趣事,尤其四月前慕姑娘善心從縣衙救回了一具女尸之事,一直記憶猶新。姑娘對于當(dāng)時(shí)那樣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都能施手相救,又怎會棄與你交情甚篤的大哥于死地而不顧。”

  他笑容帶著穩(wěn)操勝券,見慕清顏臉色微變清淡的模樣,繼續(xù)笑道:“你或許不了解鄧?yán)状巳耍员╈?,心狠手辣且錙銖必較,大哥與他嫌隙頗深,奈何數(shù)次下殺手都被大哥躲了過去,這次他特地布置天羅地網(wǎng),便是為了讓大哥有去無回,可,呵呵,偏偏鄧?yán)子幸粯O大愛好,貪色如命,以姑娘之貌,若以身救大哥,大哥定能虎口脫險(xiǎn),不然……”

  他挑眉看著她,笑容極溫:“慕姑娘以為,以一人之力挑戰(zhàn)八百漕幫精銳死士的聯(lián)合絞殺,結(jié)果如何?”

  話落,慕清顏涼淡抬眸,兩人無聲對視。

  這場對視,誰在意,誰就輸。

  不可否認(rèn),此刻的慕清顏撐著下頜的手控制不住發(fā)僵,她心中漸漸涌動著一股憤怒,時(shí)間越久,越看孫巖那淡然從容的模樣,她就越為繆風(fēng)不值!

  微斂了眸,將撐頜的手放置膝前握攏,眸深看他:“就算你此刻再怎么說動我,繆風(fēng)已經(jīng)走了一個時(shí)辰了,若他真逃不過鄧?yán)啄侨偎朗?,哪怕我此刻愿意去犧牲自己,也只是去收尸而已?!?p>  孫巖仿若聽到意料之中的事情,溫溫的笑出聲:“我想蘭兒已經(jīng)說過了,鄧?yán)浊叭张扇藖碚疫^我,既然想讓我引大哥前去,怎會不先告知地點(diǎn),大哥方才去的是碼頭吧,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探得消息去往,嗯……”

  他話忽轉(zhuǎn),輕聲笑道:“春風(fēng)樓。”

  倏地,有微淡血漬從掌心滲出。

  瞬間腦子微炸開些許回憶。

  昨夜江州大營帳內(nèi)與李君澤的對話猶然在耳。

  慕清顏不著痕跡將嵌入肉里的指甲緩緩松開,她閉眸,直到松下方才一瞬間緊繃起的神思,才緩緩抬起頭。

  盯著孫巖笑意淺淺的面龐,眼睛剎時(shí)一瞇,冷眸中毫不掩飾射出殺意!

  孫巖挑眉看她,對這殺意毫不在意一笑。

  她看著他那笑,片刻,殺意盡斂,忽而也笑了。

  她悠悠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聲音悠然:“我知道,你不喜歡李菁蘭,只是在利用她,從你的利用里,我能看出看似自傲如你,究竟有多么的可憐?!?p>  孫巖看著她居高臨下的眸子,笑容不變:“哦?慕姑娘何出此言,孫某哪里利用了蘭兒,哪里又值得人可憐?”

  慕清顏輕笑一聲:“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也有心愛之人,所以頗懂情愛之事,昨夜李菁蘭送腳湯來的那出戲,你演的,甚假!”

  對于昨夜那一出戲,她毫不留情的作出批評!

  見孫巖笑意微不可見一凝,她笑的比剛才的孫巖更溫:“知我為何說你可憐嗎?”說著,她斜睨了眼孫巖緊繃的手:“以你這樣的心性謀略,完全不輸于勛貴公卿之族,可惜,卻出身在這樣卑賤微寒的家庭,心高氣傲如你,此辱,焉能忍?”

  笑容可掬的移開眼,在他一閃而過陰沉的面上掃著:“你這樣精明的人,與繆風(fēng)接觸在一起,怎會不知道繆風(fēng)舉止異于常人,十日前那場意外,或許是鄧?yán)椎囊粓鲈O(shè)計(jì),但又何嘗不是你的一次賭局,用你這條極盡恥辱的性命賭一次,若贏,你便是繆風(fēng)的救命恩人。從此,繆風(fēng)不會忘你之情,日后,說不定就助你一舉上青天!”

  她把目光悠悠落在孫巖面上。

  孫巖面無表情,斂下眸,眼睫控制不住微抖兩下。

  她嘆息道:“可你沒想到鄧?yán)讜チ四忝妹脕碓O(shè)計(jì)繆風(fēng),繆風(fēng)是你用性命為賭注換來的青云之梯,怎么能就這樣犧牲出去,可同胞妹妹不到萬不得已又不能放棄。所以,前日你突然對李菁蘭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便是想用她的姿色換了你妹妹脫離魔爪。而恰巧在你剛施展此計(jì)時(shí),繆風(fēng)把我?guī)У搅四忝媲?,你初見我容貌,便立刻轉(zhuǎn)了心思,想讓我替了李菁蘭,可我豈會如李菁蘭那般容易任你糊弄,所以自命不凡的你昨夜不惜忍下厭惡,與李菁蘭這樣的蠢貨歡好!”

  她說到這里,言笑淺淺,頗為感嘆:“孫巖,你何其可憐,何其可悲??!”

  語氣中盡是悲憫,又盡是嘲諷!

  對于心高氣傲的人,這無疑是最大的羞辱!

  手上青筋控制不住暴起,孫巖如被激怒的毒蛇陰冷的盯著她。

  她只手撐于床側(cè),以絕對傲然之姿,輕蔑俯視著他,緩緩道:“李菁蘭為你守身十五未嫁,對你癡心一片,你本沒必要帶傷與那等早已為你神魂顛倒的女人假戲真做,可是,哪怕你再明白李菁蘭對你情根深種,你骨子里的自卑,骨子里的自覺低人一等,讓你覺得你根本沒資格讓別人心甘情愿對你好,所以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你只有真的讓李菁蘭徹底成為你的女人,你才會放心讓她為你做事!”

  說到這里,掃了眼他狂顫欲啟的下頜,慕清顏?zhàn)约憾既滩蛔⌒α?“瞧瞧,孫巖,你說你可不可憐,可不可悲啊,活到如此境地,誰人都怕愛,誰人都怕信,永遠(yuǎn)拿一副斯文從容的假面做遮羞布,可是你心底里,也知道自己其實(shí)就是一只做什么事都只敢相信自己的可憐蟲,你自卑,你害怕,你恐懼這個世界,可你又不敢承認(rèn),你不光不敢承認(rèn),還要騙自己,騙自己很勇敢,可是說到底,你無論再怎么裝模作樣,你終究內(nèi)心最深處都明白你是個自欺欺人,把自己的懦弱騙做勇敢的可悲亦可嘆的可憐蟲,比起你看不起的那些蠢貨,比起李菁蘭敢義無反顧把身子交付給你,你真的是差遠(yuǎn)了,表面上,是你意識里看不起他們,可是真正的事實(shí)是骨子里自卑怯懦的你,根本連讓那些你看不起的他們看得起你的資格都沒有!”

  她一句句的犀利言語,像是一把把利斧將他的心劈開,不斷攪動得稀巴爛!

  “不!不!不不不!”他瘋狂搖頭,那血肉模糊的胸口刺激他的理智。

  腦中繃弦“啪”的一聲斷裂,徹底陷入癲狂,他搖得越瘋狂:“不!我才不可憐,我才不需要任何人可憐,那些蠢貨憑什么讓我可憐!憑什么!憑什么!我比他們都聰明,我樣樣都比他們強(qiáng),憑什么說我比不過他們,我哪里比不上那些蠢貨!我稍稍動點(diǎn)心思,他們所有人都可以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你憑什么,憑什么拿那些蠢貨跟我比,他們除了比我出生好,比我有錢,比我有勢,哪里比得上我,憑什么,你憑什么這么羞辱我!”

  他雙眼猩紅,胸口極速喘著粗氣,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他要告訴這個世界,他一點(diǎn)也不可憐!不可悲!自己一點(diǎn)不怕那些人!自己只是差在出身,自己比他們?nèi)魏稳硕紡?qiáng)!

  看著他極盡癲狂的猙獰模樣,面對他聲嘶竭力的質(zhì)問。

  她,輕輕的,笑了。

  低下頭,微側(cè)臉湊近他耳畔,對著他悄悄的啟唇,道:“常聽人說,人最怕什么,才最受不得人說什么,我不過是隨口猜測,你這般激動是為何?”

  胸膛如雷云涌動急劇起伏的身子忽然一僵。

  半晌,他僵硬轉(zhuǎn)動眼瞳。

  緩慢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抬起眸,望著她。

  猩紅未褪的眼里,控制不住流出一滴血淚。

  他自幼受人欺辱,識盡人間丑惡百態(tài),

  但,如此女子狠毒誅心者,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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