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小紅后,她責(zé)備一句:“讓你值夜,怎睡得如此安逸?”便沒有繼續(xù)再說——她當(dāng)然知道小紅為什么睡得那么香。
小紅此刻腦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明白,她昨晚先是在小姐床邊坐著說話,怎么后來就到塌上睡著了?
不過她也沒機會細想,小翠已經(jīng)叫醒小姐了。自己要伺候小姐洗漱呢。
李怡此刻的情況比小紅還要糟糕,小紅被迷暈,至少安穩(wěn)的睡了一夜。她夜里又是跟人斗嘴,又是處理傷口。好不容易躺下來,又提心吊膽的聽著隔壁的動靜,直到確認林澤海走了之后才放心睡著。
一整夜睡眠不到半個小時。不難受才怪。好在中午還可以休息。她這么安慰自己。
小翠也注意到陳曉云面色不佳,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不知她昨夜有沒有被嚇著。
主子早有預(yù)料林澤海會逃經(jīng)此處。吩咐自己不要干涉他的行動。
她原本以為林澤海只是借小姐的院落躲一躲。誰知林澤海竟然拿著她的信物找上門來。
這個信物,她曾給了陳父得寵的小妾:自己初到陳府給主子傳遞消息時,被她發(fā)現(xiàn)。她沒有揭發(fā)自己,因此欠她一個人情。
她當(dāng)時問自己要了一件物什,說要當(dāng)作信物。自己也承諾如果有人拿信物來找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幫那人。
林澤海拿著信物,提的要求竟然是要她幫忙進一次陳曉云的房間!她當(dāng)場就要翻臉,想要殺了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可是想到主子的囑托,便借口要準(zhǔn)備藥物,回了房間。
主子似乎很在意今晚會發(fā)生的事,此刻正在自己房中等著消息。自己把林澤海的要求告訴了他,他先是意外,最后竟然同意了!這不是主子的風(fēng)格。
他從來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傷害無辜之人。所以自己很不明白他這次為何做如此選擇。即便主子說林澤海不會傷害小姐,她還是難以釋懷。
但是她習(xí)慣了聽從主子的安排,相信他的決斷。用了迷藥,迷暈了小姐和小紅。讓林澤海進入了小姐的閨房。
現(xiàn)在的小姐看起來并沒有被欺負的樣子。難道林澤海只是進來看了一眼小姐然后就躲進了凈室?
李怡也確實沒有把林澤海這件事看得很重要。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不值得再投入過多的精力。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洗漱后,三人來到了陳母的小廚房。
廚房離陳曉云住的的院落并不太遠。廚房里亮著燈,卻沒有煙火味??磥黻惸缸蛱旄齻兘淮俗约阂^來的事。
陳母的小廚房人也不多,之后兩個:一個是做打水燒火之類粗活的婆子;一個是負責(zé)配菜的廚娘。她們不需要買菜,陳母想吃什么,派人送食材過來,她們幫著加工罷了。
兩人見到陳曉云過來,面上雖一派恭敬,心里卻很不以為然:這里的工作沒有什么油水,也是看在夫人很少用到小廚房,兩人樂得偷懶,才愿意待在這里。
陳曉云突然一大早就過來用廚房,如果就一次她們可以忍,萬一以后次數(shù)多了,那兩人可就虧大發(fā)了。所以想找機會擠兌陳曉云幾句。小姑娘面子薄,幾句下來,肯定不會再來討沒趣。
她們早就商量好了,陳曉云今早過來做食物,就不教她。一個從沒有進過廚房的大小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到時候再適當(dāng)言語刺激一番,她就不好意思再來了。
存著算計的心思,做的事可不敢馬虎。陳母交代準(zhǔn)備的東西,都一絲不茍的準(zhǔn)備了。她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落了別人口實。
李怡大概掃了一眼廚房,跟她想象中還是很有差距的。灶臺倒是有,小小的一口,備受備受冷落的在角落?!拌Z”倒是有三個大小不一的尺寸,放在靠窗的一側(cè)。
屋子的正中是一張桌子,看來是配菜的地方。此刻桌子上放了兩個盆,一盆牛乳,一盆清水泡著米。
她一進來就立刻對二人道了謝:“勞煩兩位媽媽早起準(zhǔn)備食材了。云兒給兩位帶了些可以用得上的物什,還望不要嫌棄?!?p> 小翠昨晚提醒她,問給兩人賞些什么。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送錢,但是她對這個時代錢的概念很模糊。不知道給多少合適。就讓她自己拿主意,實用為主。
此刻見小翠掏出了兩個由紅繩編的“結(jié)”,她很驚奇。這是實用的東西?
兩人各得了一繩結(jié),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兩分。粗使婆子先開口了:“小姐有要幫忙的盡管吩咐?!?p>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夫家姓王,大家都叫我王婆子!”胖胖的粗使婆子大聲道。
“家夫是陳府的家生子,賜了陳姓?!睆N娘矜持的說到。
“原來是陳媽媽和王媽媽”,李怡好脾氣的商量:“待會勞煩二位媽媽了?!?p> 她也不再多話,徑直走向放了食材的桌子。
大米很好處理,直接放進鍋里煮就行。王婆子燒火,陳廚娘將米倒進最大的那口鍋中。
鍋里的水是李怡指導(dǎo)小翠放的。陳廚娘看著覺得少,但是也沒出聲,她見陳曉云一句沒問她,便想讓她出出丑。
王婆子也覺得少,她本想開口提醒,可見陳曉云從容的樣子,覺得自己此時開口太煞風(fēng)景。而且陳廚娘不也沒吱聲么?因此就默默的燒火了。
李怡沒功夫理二人的小心思。交代王婆子水開后轉(zhuǎn)小火,陳廚娘要不時攪拌鍋里的米,不可粘鍋。便專心處理牛乳了。
其實沒有經(jīng)過消毒處理的牛乳是不能直接喝的?,F(xiàn)代社會的純牛奶都用巴氏殺菌法消過毒,才可以飲用。
她會將牛奶倒進鍋中煮沸,因此并不擔(dān)心牛奶的消毒問題。她擔(dān)心的是,牛奶在這樣的天氣里,經(jīng)過一夜的放置,有沒有變質(zhì)。
將最上層撇去,倒出中間的牛奶,細細聞了。沒有變味——太幸運了。昨天沒有想到牛奶在夏天容易變質(zhì)這一點,要是變質(zhì),今天就要白忙活了。
此時鍋里的米已經(jīng)變成很大的顆粒了,水即將耗盡。廚娘的手幾乎沒有停過一直在攪,見她做的認真,李怡也沒吝嗇夸獎:“陳媽媽做事真是盡心?!?p> 陳廚娘得了夸贊,竟然心虛了。提醒李怡再不加水,米要糊了。
李怡謝過,告知她里面是要加牛乳的。
小紅早已端著牛乳等在一旁,看到李怡點頭,將牛乳一股腦倒進了鍋里。
很快,毛孔被打開的大米就吸收了滿滿的牛乳。變成了“牛乳米”。牛乳和大米結(jié)合的香味很快就鉆進了鼻子里。
一鍋香濃的牛乳粥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