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厲把手輕輕抬起,指向正在演繹的小生。
手指纖細白嫩,像雕刻的工藝品一樣精美,惹人歡喜。
發(fā)絲隨意披撒開來,頭上的后方扎起了一束,下面還是披著,不同的發(fā)束以不同的弧度卷著,透過光照來看,顯然是一副絕美的圖畫。
“現(xiàn)在臺上正唱的那人,是我的弟子,衷系。旁邊那人,是閣中徒弟,偌柒。他們現(xiàn)在唱的,是閣里新出的一個故事?!便y厲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那個故事是我?guī)椭薷倪^的,講的是身在夢而不知夢,身處幻而不懂幻,自以為被天下負,卻不知,其實眾人都在悄悄用命護著一人。以為知道的就是真相,但所見,只是冰山一角,未看見的,是無數(shù)為了護而魂飛魄散之人?!?p> 銀厲說著低下了頭,有一瞬間,元柔貝仿佛看到了他眼底晶瑩,可轉(zhuǎn)瞬即逝,銀厲再次抬起臉,又恢復(fù)了溫潤,臉上笑容還是淡淡的,好像剛剛看見的都是錯覺一樣。
元柔貝抬手按住心口,在聽著銀厲說的途中,竟然心會痛,像被針一下一下扎著似的疼痛。喉中感覺到了一絲腥甜,她用力忍著、忍著……
銀厲瞧見了元柔貝的痛苦模樣,卻隨即別過了臉,不再去看,像是不愿看,也像是不忍。
身旁的白因思用顫抖的聲音關(guān)心元柔貝“姐姐,你……怎么樣?”
元柔貝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管我,只是心……莫名的有些痛。沒事的,一會兒便會好的?!?p> 深愛如白因思,自然是看見了銀厲說話時,眼睛一直毫不避諱地盯著元柔貝,而在元柔貝表現(xiàn)出痛苦的模樣時,像得逞了一般別過臉去,不去瞧元柔貝似乎是因自己說的話而得來的痛苦。
白因思的心里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她總覺得元柔貝和銀厲應(yīng)該是相識的,可面前的一幕卻叫人難以捉摸。瞧著元柔貝似乎是不認識銀厲的,但銀厲眼中的情愫又是白因思看不懂的,像是懲罰,又像是愛得太深!
前世這人明明與我無關(guān)的,我與他之間除了白因思就再沒有其他什么聯(lián)系了,但為何,現(xiàn)在有了異樣的感覺!他究竟是誰?
不行,元柔貝,你要記住,前世就是銀厲傷害了白因思,導(dǎo)致白家沒落,現(xiàn)在你一定要改變這樣的結(jié)局。
元柔貝自己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強迫著自己忘記心口的不適。
病懨懨的臉上饒是風情萬種,白皙的皮膚毫無表情,卻惹人離不開眼。
“多謝銀厲公子為我解答,果然……這戲看得很明白了!”元柔貝輕啟朱唇。
銀厲報之以欠了欠身。
“我自是愿意與愛戲之人談話的,也樂意為美人解答?!?p> 元柔貝未作回答。
只是白因思聽得此話后,身子一顫,眼中多了一絲懷疑和不可置信。
從前銀厲從來沒有像這樣和她說過話,盡管聽得出有幾分故作,好像是銀厲在與元柔貝置氣。但這樣也說明了銀厲把元柔貝放在了眼里,至于有沒有放在心里就不是白因思能知道的了。
白因思對銀厲的心意,銀厲是知道的??芍?,白因思與他談話,銀厲最多只是點頭,外加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像這樣帶著自己情感的時候可以說是沒有,至少白因思沒見過。
白因思稍稍低下了頭,眼中是晶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