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一 放肆??！
太極皇宮·太和殿
今日太和殿內(nèi)，從百官入場開始，就彌漫著一股肅殺凝重之感。
文武百官，見面卻無一人說笑，盡皆神情肅穆，面色嚴(yán)整，一語不發(fā)的立于殿內(nèi)，靜候著今日朝會的正式開始。
而當(dāng)燕王、齊王、魯王、晉王等諸位王爺也紛紛面色凝重，十分罕見的踏入大殿之時，整個殿內(nèi)那股蕭肅沉重之感，卻更如黑云一般，隱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之上……
這一切，卻都源于昨日那道轟然而起，而后迅速傳播整個西京城中，繼而飛速擴散至整個大乾國境之內(nèi)的駭人驚聞！
當(dāng)今圣皇親子，即將封王獲爵的九皇子殿下，將東廠提督張放之子張駭當(dāng)場射殺??！
此等驚聞，將所參與之人任意提出，卻是每一個都足以震動大乾三州之地！
圣皇親子，數(shù)日后便要正式封王賜地的九皇子殿下，其無論所封何地，本就會對朝野上下造成深遠影響！
而東廠提督張放自不用說，手握監(jiān)察天下特權(quán)在手的提督大人，其一舉一動，都足以在朝野間掀起驚濤駭浪！
至于其唯一義子張駭，那更不用說，早已惡名遠揚，兇名在外，其人手段之殘忍，罪行之滔天，早已傳遍國中，更有止嬰兒夜啼之奇效！
如此三人，盡皆被扯入一件案中，且起因卻是因一普通民女……
如此奇聞異事，在九皇子殿下與東廠提督之子的雙重刺激下，竟在短短一日時間內(nèi)便傳得人盡皆知，滿城風(fēng)雨！
而張駭本人當(dāng)街戲殺民女，手段如何令人發(fā)指，神情究竟何等囂狂，以及他被一箭穿顱而出，直接橫死當(dāng)場的種種場面，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夸張至極！
至于九皇子殿下大發(fā)神威，正氣凜然之勢，更是被傳的有鼻子有眼，仿若親見！
而對于九皇子激憤之下射殺張駭一事，太極圣皇究竟會如何處置，東廠提督張放又會如何報復(fù)，更是成為了大乾國民，西京百姓津津樂道，最為關(guān)心的話題！
但不論如何，對于九皇子射殺張駭一事，不光滿城百姓歡呼不止，高呼萬歲，就連朝中大臣，也大多心中甚慰，只覺暢快無比！
如此惡貫滿盈之人，卻是死的痛快！！
這心中，對于九皇子當(dāng)日所為之勇武膽魄，卻也是更為欽佩不已！
可越是心中舒暢，也就越發(fā)表明這張駭行事有多么囂狂，也就越發(fā)體現(xiàn)出東廠之勢有多么可怖！
如此境況之下，在太極圣皇還要倚仗東廠鷹犬，掃蕩國內(nèi)齊燕余孽的前提之下，卻又會如何處置九皇子呢？
念及此事，朝野上下，無不心憂如焚也！
就連幾位素來不問朝政的王爺們，也都紛紛星馳而來，晝夜而往，趕在今日朝會開啟之前出現(xiàn)此地，皆要為九弟趙政出聲相助！
而今日文武百官，更是無一缺席，全數(shù)到齊！
所有人都在殿內(nèi)屏息靜待，等待著太極圣皇親臨，而后召開這次注定將會對大乾朝野產(chǎn)生巨大震蕩的朝會定議?。?p> “恭請?zhí)珮O圣皇駕到~~！”
沉重肅穆的氛圍之下，陡然響起的一聲高唱，打破了這一死寂般的寧靜！
“臣等恭迎圣皇駕到！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恭迎父皇駕到！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之間，偌大的太和殿中，上百位文武大臣，皇子藩王，盡皆伏地而跪，口中連連高呼！
——大乾律法，朝會之時，無論三公九卿，無論皇子藩王，皆需行君臣大禮。
“眾卿平身……”
太極圣皇端坐龍案之前，單手微抬，示意眾卿免禮。
“今日早朝，諸位愛卿可有本奏？”
太極圣皇笑吟吟的照例詢道，仿佛昨日未曾聞聽那等驚聞一般，依舊如同往常那般神態(tài)自若。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話音剛落，便有御史言官挺身而出，當(dāng)即行禮。
群臣頓時循聲望去，在發(fā)現(xiàn)來者何人之后，卻都大多皺緊眉頭，怒目而視。
只因此人，雖身為御史言官，身肩監(jiān)察百官、直言勸諫之責(zé)，卻蠅營狗茍，與那宦官攪在一起，甘當(dāng)閹宦在朝中之急先鋒，經(jīng)常攀口亂咬，令人生厭！
而今日，卻也是由他提起由頭，當(dāng)眾在朝會之上，向圣皇奏稟九皇子之事！
“哦？但說無妨。”
太極圣皇微抬眼皮，看清何人之后依舊波瀾不興，沉聲說道。
“啟稟陛下！臣身為御史，負有監(jiān)察朝野百官之責(zé)！然昨日有九皇子殿下公然亂法，于市中當(dāng)街射殺我大乾國民！”
秦壽剛一開口，便只覺身后有道道炙熱目光如芒在背。
但他卻絲毫無懼，不慌不亂，也不看正立于圣皇身側(cè)的東廠提督張放，依舊沉聲而道。
“此等目無王法之舉，已令民眾膽寒，朝野驚蕩！九皇子殿下雖貴為皇子，卻萬不可視我大乾律法于無物！若長此以往，或使我趙氏皇族，盡失民心矣！”
秦壽奏罷，當(dāng)即而跪，言語神情之間，情緒頗為激動，似乎對于大乾皇族威名受損，極為悲憤不已！
“哦？既如此，不知秦御史以為……又該如何處置為好?。俊?p> 太極圣皇看向秦壽，狀似隨意般隨口問道。
“啟稟陛下！臣以為！九皇子殿下之舉，大失民意民心，大傷皇族威嚴(yán)！已無資格冊立封王！”
誰知這秦壽一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想阻止九皇子趙政封王大典！
而其接下來所言，更是震懾群臣，令人驚駭無比！
“陛下！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廢黜九皇子殿下皇子之身，罷黜藩王爵位，以示我大乾皇族愛民如子之仁德心胸也！”
話音剛落，不待群臣回應(yīng)，卻只聽陡然一聲大喝！
“放肆！！”
眾人大驚，盡皆循聲而視！
卻只見齊王趙拓昂然而立，怒而斥道！
“就憑你！也敢擅議我皇族之事？！”
……
“神武十二年，始皇路遇宦官子弟張駭當(dāng)街戲殺民女，止之不從，怒而殺之！
如此驚聞，如白日驚雷，震懾朝野上下，傳遍滿城風(fēng)雨！
齊王趙拓聞之色變，心緒激蕩，后對左右大嘆不止：‘九弟之胸襟膽魄，遠超吾數(shù)以倍計矣！’
‘吾雖有沙場之勇，卻無鋤奸之魄！九弟嫉宦如仇，置性命安危與不顧，為黎民百姓而奮爭！豈非我輩楷模乎？’
‘如吾奪嫡落敗，則汝等需盡心竭力，輔佐九弟趙政，使此等心系天下民生者，安坐圣皇之位也！’
言罷，起身而去，此番肺腑之言，自使左右皆服?！?p> ——《華夏野史》·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