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五 張駭?。。?.5K二合一）
“哈哈哈哈哈！你個狗一般的東西！也配知我名姓？！”
趙政怒極反笑，毫不示弱的直視而射，雙目中怒火沖天，更有一種匪夷所思般的驚駭之色！
誰能料到？
誰能料到？！
這大乾國都之中，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有人當(dāng)街行兇，如此毫無顧忌的虐殺女子??！
而周圍百姓民眾，竟無一人敢攝其鋒芒，反而如同見了閻王般四散奔逃，生怕這禍?zhǔn)聼o端牽連到自家身上！
這大乾王朝……究竟還有天理法度所存嗎？！
至于一同隨趙政奔至窗口的眾人，目睹如此兇殘行徑，更是大驚失色，心駭不已！
尤其是身為女子的趙蕓，更是震驚駭極，當(dāng)即便忍不住怒而喝道！
“你究竟是何惡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惡事！莫非視我大乾律法于無物嗎？！”
那張駭驟聽趙政那般喝罵與他，本能一愣，還以為是何等狠辣角色。
但緊接著又聽到這位女扮男裝的小女娃子問自己姓什名誰，卻還不知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頓時便又止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何等人物！竟然連我張駭也不識得！莫非是想陪這對苦命鴛鴦一起去見閻王爺么？”
說罷，張駭勒馬當(dāng)街而立，一邊把玩著手中羽箭勁弓，滿臉戲謔而笑。
真是可笑，但凡這西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人不知他張駭之名？！
現(xiàn)在這一對小娃子敢出聲相阻，想必定是沒見過世面，只憑一腔可笑熱血沖腦就敢憑空招惹此事？
真真是愚蠢至極！
“放肆！”
霍金頓時大急，他一看那張駭手持勁弓，蠢蠢欲動，似有不軌之心！
生怕他一時腦熱凌空一箭射來，傷了兩位殿下！
卻是連絲毫也不敢耽擱，當(dāng)場便將兩位殿下的身份公之于眾！
“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乃當(dāng)今太極圣皇親子！九皇子殿下與七公主殿下在此！你還敢如此口無遮攔么？！”
霍金急的猶如連珠炮一般慌忙大喝，卻是霎時間震的全場一肅，所有人仿佛都被‘太極圣皇親子’這幾個字嚇的呆怔原地，竟當(dāng)即無一人敢輕易開口！
“什么？？”
張駭心中大駭，卻是萬萬未曾想過，這兩位年紀(jì)不大的小娃子，竟會是當(dāng)今圣皇親子，排行最小的九皇子與七公主殿下！！
哪怕他行事再如何張狂，再如何目中無人，卻也絕不敢去招惹這些皇族殿下??！
他行事如此囂狂，仰仗的就是義父張放的權(quán)勢滔天，而義父張放的所有權(quán)利，卻也全都來自于太極圣皇的恩寵啊！
若是惹了當(dāng)今圣皇，哪怕是他義父也根本護(hù)不住他?。?！
“噢、噢……原來是兩位殿下啊，張駭有眼無珠，無意沖撞兩位殿下，還望殿下恕罪啊……”
張駭心思急轉(zhuǎn)，隨意拱了拱手，口中雖是說的客氣，但面上那副敷衍之意，卻是如何也掩藏不住。
“呵呵……只是沖撞么？你方才不是還說要送我去見閻王么？”
趙政見狀只是冷笑，對于張駭?shù)闹鲃邮救醺竞敛辉谝?，反而?dāng)即諷道。
你這個狗一般的東西，也配老子我給你面子？！
“你……”
張駭頓覺惱怒，這什么九皇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自己都已經(jīng)當(dāng)眾擺下臉面，卻還如此不依不饒么？
想他張駭縱橫這大乾三州十余載，何時受過這等閑氣？？
心下不爽，張駭卻是說話間也帶了些火氣在內(nèi)。
“那不知九皇子殿下……想要如何處置?。俊?p> 他浮夸的拱了拱手，轉(zhuǎn)而將皮球踢給了九皇子，倒要看你這般不依不饒，卻是又準(zhǔn)備如何收場？
“你！立即放人！當(dāng)即道歉！而后去衙門自首，自領(lǐng)其罪??！”
趙政一字一頓，死死盯著張駭雙眼，說出的話卻令全場不住驚呼！
“什么？！”
就連張駭驟聞之下，卻也不由愣在當(dāng)場，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吧？
讓他立即放人也就罷了，還讓他與這些低等賤民道歉？
甚至還要他束手就擒，自己去衙門自首，還自領(lǐng)其罪？？
這什么九皇子……之前就聽有傳聞?wù)f他是個‘傻皇子’！
而今看來，似乎還真是在這宮中待得，已然是愚不可及，無可救藥了啊！
念及至此，張駭頓覺可笑，不禁失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殿下真是說笑了！讓我張駭認(rèn)罪？那我倒要聽聽，你這九皇子……究竟要與我張駭定下何等罪名？！”
言罷，竟是絲毫不懼，目露兇光般直射對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義父提督東廠，監(jiān)察大乾三州之地，上至皇親貴族，下至黎民百姓，無不在其職權(quán)之內(nèi)！
若有所疑，動輒關(guān)押牢獄，嚴(yán)刑拷打！
直達(dá)圣聽，不受六部挾制，凡大乾官吏世族者，無論品階，無論貴賤，皆膽戰(zhàn)心驚，唯恐避之不及也！
試問如此滔天權(quán)勢之下，又有何人敢定我之罪？？
哪怕是當(dāng)今圣皇親子，哪怕日后加封為王，卻又……如之奈何？！
“好！我趙政今日，必定你之罪行！”
趙政聞言更為怒極，當(dāng)下便挺身而出，欲要下樓與這張駭當(dāng)面較量！
“殿下！張駭之義父為東廠提督張放！與之結(jié)仇怕為不妥啊……”
正在此時，玉霸連忙出聲止道，卻是今日與九皇子殿下一見如故，真心不忍見他無端惹此大敵！
“是啊殿下！這張駭萬不同于黃良之流！乃是真真正正心思歹毒之輩！與此等小人為敵，對殿下所謀大事當(dāng)真不利?。?！”
霍金也在一旁急忙勸道，生怕殿下誤以為宦官子弟都如同黃良之流那般逗趣可笑！
這張駭不僅本人心狠手辣，其義父張放更是黃善的直屬上司，宮中五大常侍之一的東廠提督兼掌印太監(jiān)啊！
惹下這等人物，哪怕是貴為皇子之身，這日后若是想有所作為，只怕也是難上加難，萬分棘手?。?！
“哈哈哈哈哈……”
趙政聞言頓時大笑不止，心中卻只覺悲哀無比！
這宦官之兇威，竟恐怖至此??！
自己堂堂大乾皇子想要依法治罪，竟也會如此為難？？
可我趙政又豈非旁人，這宦官越是勢大，越是對爭奪皇位不利，我卻反要主動招惹與它！
想讓我趙政生生忍下此事，眼看著那張駭將這名可憐女子當(dāng)街戲殺，卻是絕無可能！！
“我意已決！爾等休要多言??！”
趙政驟然止步，面色肅然的巡視當(dāng)場，視線所及之處無不避讓，哪怕再有心勸阻，卻也只得欲言而止！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九皇子殿下就這般直行而下，心中頓覺震撼不已，卻根本未曾料到，九皇子殿下竟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速速護(hù)我皇兄周全？！”
趙蕓心中憂急，猛一跺腳，當(dāng)即便蹬蹬快步而下，緊隨皇兄其后，與皇兄并肩而出！
“張駭！你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未能得逞更欲當(dāng)街虐殺此女！此舉若以大乾律法而論，當(dāng)處劓（yì）刑！”
趙政面色嚴(yán)峻，凌空指向?qū)Ψ?，毫不留情的?dāng)場宣判！
“哈哈哈哈！處我劓刑？！真真是可笑至極！！”
張駭不可思議般失聲大笑，這九皇子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吧，竟真敢裝模作樣的定我之罪？
你可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想割小爺鼻子？？
這令他大為惱怒，繼而心生狠意！
“那好！便讓她去死吧??！”
旋即當(dāng)場搭弓而射，只聽‘嘣’的一聲勁響！
竟生生將那名可憐女子，當(dāng)著九皇子趙政之面射殺當(dāng)場！！
“啊～！”
那名女子早已力竭癱軟在地，被此箭一箭穿胸，頓時鮮血橫流，四射而溢，卻是眼看便活不成了！
“哈哈！那我現(xiàn)在當(dāng)場射殺此女！怎的？九殿下莫非還要以大乾律法定罪，讓我一命抵一命么？啊哈哈哈哈哈！”
說罷，張駭縱聲大笑，一把便將一弓一箭擲于趙政眼前，一臉戲謔的望著他，卻是真想看這位大名鼎鼎的傻皇子，此刻卻又該如何收場才好？！
“不！黎兒??！你這個狗閹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p> 霎時間，親眼看著自己的黎兒被這閹宦當(dāng)街射殺于此，那名被死死壓在地上的少年頓時慘嚎不已，雙目通紅，口水從嘴角四溢而下，聲音竟都因過度悲痛而嘶啞至極！
他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中利箭，無助般癱倒在血泊之中！
心中簡直悲痛欲絕，當(dāng)即便強(qiáng)自掙扎著欲要起身，與這狗閹宦同歸于盡??！
“啊啊?。“““““?！”
但哪怕他如何盡力掙扎，卻依舊死死被兩名大漢摁在地上，只能無力的哀嚎怒罵，竟絲毫動彈不得！
“你?。 ?p> 趙政如遭雷擊，他萬萬未曾想到，竟會眼睜睜的看著那名女子就這般生生死在自己眼前！
更是根本未曾料到，在自己已然報(bào)出身份之后，這張駭竟還會如此瘋狂，竟敢當(dāng)著自己之面，當(dāng)街射殺自己必定要保之人！！
“張駭！你這個畜生！！”
趙蕓見狀更是大驚失色，何時親眼見過此等殘酷之事在眼前發(fā)生？！
她怒罵一聲，當(dāng)即撲上前去，將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抱在懷中，不顧其身上鮮血淋漓，手忙無措的用那僅存的幾縷破布，慌忙遮住女子袒露而出的雪白肌膚……
“你、你怎么樣？別死??！你別死啊??！”
趙蕓心慌神亂之下，甚至都有些口不擇言，待她仔細(xì)查探，才發(fā)現(xiàn)這支羽箭竟正中左胸，似乎直射心臟，儼然已經(jīng)乃致命之傷！
“求、求求你們……救救、救救我家公子……”
而生死臨頭之時，那名女子卻渾然不顧身上所負(fù)重傷，強(qiáng)自掙扎著抓住眼前這位大乾公主的手，目露哀求，口吐鮮血，斷斷續(xù)續(xù)的勉力懇求道。
似乎在她心中，自己的性命攸關(guān)，竟遠(yuǎn)遠(yuǎn)都及不上自家公子的安危一般！
“你別說話了！你這樣真的會死的?。?！”
趙蕓的聲音中已經(jīng)隱隱帶有哭聲，她年僅不過十二歲而已，雖自幼向往沙場，但何時見過這等慘烈場景現(xiàn)在眼前？！
那哭訴哀求的女子，鮮紅刺目的血泊，掙扎絕望的少年，茍延殘喘的老者……
一幕幕人間慘況如同海浪般不斷沖刷眼前，令趙蕓淚眼朦朧，心神巨震！
“哈哈哈哈！別掙扎了！她要害中箭，已經(jīng)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駭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眼看著這一幕卻只覺興奮無比，張狂大笑著，仿佛隨手射死一只雞那般隨意！
“張駭！你真以為背靠東廠，在這大乾就可如此為所欲為嗎？！”
趙政目眥欲裂，面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漲紅無比，他直指張駭本人，怒氣勃發(fā)，厲聲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可就告訴你了！我張駭就是這般為所欲為??！”
張駭大笑不止，仿佛聞聽到什么滑稽之事一般，指著九皇子趙政戲謔而道！
“怎的？九皇子殿下若有不滿？莫非還敢當(dāng)街射殺我張駭不成？哈哈哈哈哈！”
他心中了然，這些皇族子弟雖身份高貴，就算是義父也無可奈何，但卻也都勢利之極，如何會為了一介素不相識的平民，而與東廠提督無端結(jié)仇呢？
也不能說是不敢，但凡是個聰明人，卻都不會作出此等愚蠢之事！
他今日倒要看看，這腦子看來不怎么清楚的傻皇子趙政，卻又該如何收場？！
“哈哈哈！既如此……”
趙政怒極反笑，心中那股怒氣與狠意驟然勃發(fā)，頓時喝道！
“我便如你所愿！！”
霎時間，只見趙政飛起一腳將眼前勁弓踢至面前，而后猛然蹲身拾箭而起，電光火石間從空中接過勁弓，瞬時搭弓而射！
‘嘣！’
瞬間只聽‘嘣！’的一聲勁響，羽箭凌空飛射，繼而直入面門，從張駭驚駭大張的嘴中直射而入，又從腦后須臾貫穿而出！
“鵝嗬嗬嗬嗬嗬嗬……”
囂狂無比的大笑聲即刻啞火，張駭嘴中鮮血噴濺，‘嗬嗬’掙扎不停，雙目中充滿不可思議般的驚駭神色，儼然已經(jīng)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嘩！”
而如此驚世之舉，更是駭?shù)膰^眾人盡皆神情呆滯，一片嘩然！
他們紛紛匪夷所思的瞪大雙眼，似乎根本就不敢置信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在西京城內(nèi)囂狂十?dāng)?shù)年，東廠提督唯一義子的張駭，竟就這般猶如雞仔被人當(dāng)街射殺，一箭從顱中貫穿而過！！
趙政持弓而立，睥睨四方，親眼看著一張張呆若木雞般的驚恐面龐，酒助豪情，不由恣意放聲，當(dāng)眾仰天而笑！
“哈哈哈哈哈！殺人者……趙政也！”
……
“張駭者，窮兇極惡之徒也！
其仰仗義父張放提督東廠之權(quán)，私擄民女，肆虐百姓，淫威滔天，所犯罪行罄竹難書，十惡不赦，實(shí)乃令人發(fā)指也！
神武十二年，駭縱馬奔襲于市中，當(dāng)街戲殺民女，恰被乾始皇親眼所見，驚駭不已，勃然色變！
當(dāng)即怒極挺身，卻被左右所攔：‘駭乃東廠提督張放之子，與之交惡，必壞大事矣！’
始皇大怒不已，摔杯而擲：‘此子之所為，實(shí)乃罪大惡極，死有余辜也！’
‘如此視我大乾律法于無物，借權(quán)勢淫威，荼毒百姓，涂炭生靈，若就此放縱，豈非盡失民心，動搖國本，為我大乾傾覆之兆也！’
‘吾若視若無睹，置若罔聞，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矣！’
言罷，奪弓而出，一箭命中駭之面門，當(dāng)場穿顱而出，以示鏟除閹宦，衛(wèi)國護(hù)民之昭昭決心也！”
——《古代名人軼事錄》·吳獨(dú)秀（民國大文學(xu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