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幽暗的天空闖入視線。
“你是誰?”玉瑤這下慌了神,眼前的人定然不是景淵,那種陰森森的笑容是他不會有的。
她暗自握緊承影,“景淵”也現出原形,一身黑袍的男子笑盈盈的看著她,“現在才發(fā)現,晚了!”
承影出鞘,帶著冷厲的光,玉瑤心下了然自己修為不及他,但總不能坐以待斃。
對面的人嘲諷的笑了一聲,一揮手,她就在原地不能動彈了,“嘖,承影劍,言念還真是舍得呢!”
手中的劍被拿走,承影發(fā)出不安的鳴動,玉瑤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被拎著拐進一處地道里,七彎八繞的來到了一處密室。
密室中央的座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身著暗紅色的袍子,食指上帶著一枚翡翠色的戒指。
“稟尊主,屬下將人帶來了!”拎著玉瑤的男人單膝跪下,態(tài)度很是謙卑,看來這個女人身份不簡單。
那女人揮了揮手,盯著玉瑤的目光一點也不友善,“你下去吧!”
她從座上起身,踏著臺階,一步一步的朝玉瑤走過來,寬大的衣擺掃在地上,華麗雍容卻又讓人心底生寒。
記憶里光影交錯,心底對這個女人有種不自禁的恨意,玉瑤雙手在來的路上被綁住了,她明智的選擇不再動彈。
冰冷的手指觸到臉頰,玉瑤本能的往后一縮。那女人血色的紅唇一張一合,似是在喃喃自語,“怎么不像了……”
“哦,原來是缺了幾縷魂魄?!彼鹗?,看著玉瑤眼尾淡白色的蓮花印,指尖不斷摩挲著那朵蓮,她眼神空洞不曉得想起了什么。
玉瑤大氣都不敢喘,近在咫尺的面龐,溫熱的呼吸掃到她臉上,卻讓她渾身都涼透了。
“斯”
猛的被掐住下巴,玉瑤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下手絲毫不知輕重,她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你是不是也應該去噬靈潭陪她呢……”她松開手,血色的紅唇勾起,笑的花枝亂顫,臉上的恨意卻是絲毫不掩飾。
怎么想也記不起哪里得罪過她,這怎么就跟隔著血海深仇似的。
趁機掃了一眼四周,玉瑤進來后密室的石門已經關閉,此處再無別的出口,想逃是不太現實了。
黑暗處走出一黑衣人,她恭敬的行了一禮,看著玉瑤眼里竟然有一絲激動的光芒,“尊主!她還要……”
“本宮知曉,現在就開始吧!”那女人走回高座,冷眼看著這邊的一切。
眼前的人一身黑色,面上還帶著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深紫色的眼眸。
紫色的眼睛……
“你是巫神!”玉瑤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心也涼到冰點。
古卷記載,上古本有十二巫神,后經過上萬年的變動,巫神一族逐漸沒落,到現在,六界只剩下唯一一個巫神,名喚瑾嵐。
瑾嵐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譏諷,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反倒是高座上的女人冷笑的肯定她的猜想,“這會兒倒是聰明了!”
密室中央有一潭死水,一半如冰雪一半如巖漿。潭面上浮動著詭異的黑氣。
被拽到潭邊,玉瑤額角溢出冷汗,這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她今天是倒了什么霉。
后背攀上一只手,玉瑤向前一步,錯開瑾嵐的手,“我自己下去!”
如言,瑾嵐站在一旁盯著她,果真不再動手。
眼角不知不覺流下一滴淚,恍然憶起,錦墨宮的花園里她曾種下一株芍藥,如今是看不到它開花了。
“不過一死,何須傷心!”
猛然想起那個凡人女子,玉瑤垂眸,掩下眼里一閃而過的悲涼,縱身躍進水中。
眼皮很重,腦海里閃過那一身白衣,或許再也見不到了,有幸相識過,何懼生死長物。
淡紫色的幽光托著她漂浮在潭水中央,一半寒冰一半熱焰。
割破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飄在半空,瑾嵐面紗后的薄唇輕啟,念出一串聽不懂的符咒。
意識仍然清醒,一半冰天雪地,一半烈火巖漿,玉瑤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扯成兩半,全身血液逆流。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如同將骨骼卸了又安回去,如此往復。一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手心被她攥的溢出鮮血。
這倒是比死更為折磨,猛的一口鮮血噴出來,池水被染了紅色,無數金色的字符環(huán)在四周,牢牢鎮(zhèn)住她。
潛藏在靈魂里的意識復蘇,眼下的紅蓮瞬間變得血紅,睜開眼是一對暗紅的瞳孔。
符印被破開,瑾嵐被震出好遠,黑色的面紗上盡是血跡,紫色的眼里現出一絲慌亂。
高座上的女人心頭一緊,抬手指尖流瀉出一團黑氣,源源不斷的朝潭中涌去。
紅光乍現,黑霧悉數被拂開,自潭中走出一女子,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只是身上的氣勢再不似方才那般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肅殺之氣。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回眸看了一眼潭中的水,“嗬,十八獄火,千年玄冰,冥后還真是煞費心思!”
嘴上這么說著,纖細的玉手一揮,承影泛著寒光不知從何處飛到她手中。
抽出長劍,冷光映出如同地獄惡魔的眼眸,那雙清澈的眼再也不復。
眼前一花,她的身影如鬼魅,迅速閃到面前。
“落長煙,落王后,你說……今日我若是將你也扔到噬靈潭如何?”她的聲音抑揚頓挫,亦是如剛才那般捏著落長煙的下巴。
手中加大了些力道,落長煙眼里的驚慌失措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你……你不敢……”
“哦?為何?”她松開手,唇邊帶笑,落長煙一個趔趄,后退數步。
“尊上不會容你胡作非為的!”落長煙用盡力氣嘶吼著,臉上有種別樣的瘋狂。
長劍架到脖子上,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厲,“我用你的命為我娘祭奠,怎么不合適了?”
“安如玉!你……”落長煙看著脖子上冰冷的利刃,面如死灰。
“嗯?難道四千年前的事王后竟然忘了?”
從生死關頭走出來那一刻,她就不是單純無害的玉瑤了,而是夙云靈君安如玉!
她笑的愈發(fā)燦爛,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嗜血的意味,“那就讓本君替你好好回憶一番……”
冰冷的長劍刺入心口,鮮血涌出,沾染上暗紅的長袍。落長煙嘴角溢出血絲,想反抗卻不能動彈。
“尊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