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起來,言念起身拉住她,記憶里有個影子和他的身形重疊,但又無法看清晰……
玉瑤倒下去的前一秒,眼神猛然變得分外清明,櫻唇輕啟,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沒空去管她說了什么,言念給她塞了一顆藥丸,匆匆忙忙把她送回殿內(nèi)。
短短一天,光是玉瑤就出了不少事。言念揉揉眉心,吹著涼涼的夜風(fēng),心情沉重幾分。
清早,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喚醒了玉瑤的意識。
睜開眼,是桌邊撐著頭淺淺睡去的少年,昨天混亂的記憶了無蹤跡,玉瑤輕輕一動,發(fā)出一點細(xì)微的聲響。
本就淺眠的言念睜眼看向她的方向,大約是沒怎么休息好,他的眼睛微紅,滿是疲憊之意。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玉瑤靜靜的躺著,努力尋找話題打破寂靜。
一只白色的飛鳥飄進來,正落到言念肩上,也不曉得究竟說了些什么,只見他迅速起身,走到門口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眸對她丟下一句話,“你的傷勢還得休息些時日,暫時不可出去?!?p> 聞言,玉瑤瞪大眼睛,不能出去那豈不得悶死她;
以前還有子衣和琉璃可以逗鬧一番,可這里除了她和時不時出現(xiàn)的言念再無其他活物,這簡直是倒霉的事一樁接一樁!
……
錦墨宮的前院里,一身青衣的南汐垂首而立,面色蒼白,估摸著傷勢還沒好。
看她這副樣子,明顯是來認(rèn)錯的,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如此再看倒有一些假惺惺的了。
“參見族主!”青冥欠身行禮,身后的南汐默不作聲,只是跟著一起屈膝行禮。
言念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坐在石桌旁,拈起罐子里的一顆棋子,握在手中把玩?!昂问露鴣??”
一改往日的溫和,他的聲音里透出明顯的冷意。南汐抬眼悄悄瞥了一下他的神情,心里一陣慌亂。
若不是那日無意聽見了青冥的話,她怎么會冒失的對玉瑤出手,如今還真是身入險境。
青冥回頭示意南汐上前,她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隨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青冥身后走出來?!靶∠伞蛉照`傷了師妹,今日特來與師妹道歉……是小仙處事不周,還愿族主責(zé)罰。”
“師妹?”言念冷笑一聲,這會兒曉得一口一個師妹了,昨天怎么不想想?!拌K”棋子落到桌上,砸出一聲清響,聽在南汐耳中這簡直是像來自地獄的呼喚。
“應(yīng)該叫夫人!”隔了許久,言念猛的冒出一句話,生生嚇得南汐一個寒顫。手指不斷縮緊,南汐咬牙含恨應(yīng)下,“是……小仙不該對夫人不敬!”
此言一出,青冥臉色大變,若是玉瑤僅是一個小仙子,論起錯處南汐自然能少受些責(zé)罰;
加上族主夫人的身份,今日她能否活著走出去都是一個謎?!跋珒耗暧?,還請族主網(wǎng)開一面。再說……”
明白青冥接下來要說什么,言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看著還在場的南汐,立即打斷他的話,“先生休要拿玉瑤的身世說事,若真說起來,先生還得對她禮讓三分!”
禮讓三分?南汐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青冥,她師父已是上仙之位,除了族主怎么會有人敢讓他低頭。
這么說來,玉瑤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夫知曉夫人身份尊貴,今日只懇請族主看在老夫多年協(xié)理族中事務(wù)的份上,放過汐兒一次?!?p> 青冥心下微涼,碧情已故,惜晚當(dāng)年也亡于戰(zhàn)事,玉瑤身為將門之后的確是不容忽視,若是她母親尚在,只怕南汐的結(jié)果更是雪上加霜。
通過他們短暫的對話,南汐也明了玉瑤身份不同尋常,青冥如此懇求言念放過她,想來她估計是快要沒救了。
心底的涼意逐漸蔓延,她當(dāng)即撩起衣擺,單膝跪下,“小仙深知過錯嚴(yán)重,請族主責(zé)罰便是,只求族主莫要怪罪師父!”
時至今日,南汐已經(jīng)不求平安無恙,只不過她不能再拖累青冥了,是生是死,都是她的過錯。
剛落到錦墨宮門口,景淵正要跑進去看戲,沒想到轉(zhuǎn)眼一身紫衣的蕪月緊跟著出現(xiàn)。
“你也是來看戲的?”景淵一臉玩味的瞧著她,不曉得南汐加上蕪月,言念會是怎么個表情呢。
手微微抬起,蕪月將手上的一個瓷瓶展現(xiàn)在景淵面前,“我來看看玉瑤?!?p> “嘖,你對情敵如此大方,實屬少見!”他掃了一眼瓶子,心里不禁訝異一下,修元丹,這可是鳳族獨有的靈藥,還真是得佩服蕪月舍得了。
“本宮說過的話不想再重復(fù)第二遍,如今本宮只想與言念為友,前塵往事何苦糾結(jié);本宮自是有萬人追捧,怎會吊死在一棵樹上。”
蕪月黑著臉,將景淵的話反駁回去。鳳族生來清傲,一言千金重,斷無出爾反爾之說,蕪月說放棄了,大約也是真的想開了。
一進門,就看到言念悠悠的坐著,而南汐單膝跪著,青冥神色也是不大好,整個院子都散發(fā)著冷沉之氣。
景淵同蕪月對視了一眼,一同走進去,看到時隔多日再次出現(xiàn)的蕪月,言念心里有些怪異。
依照蕪月的性子,那天已經(jīng)大動干戈挑明了,按理說她是不會再來了,這下有意思了。
細(xì)細(xì)注視著言念的神情,景淵心里一陣看熱鬧的激動,他繞開南汐在言念身邊坐下,而蕪月則靜靜的立于原地。
“七公主怎么有空過來了?”言念擺出一貫的淡笑,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蕪月坐。
蕪月但笑不語,順著他的意思坐下,淡淡的看著南汐。
自從蕪月進門以來,南汐就一直注視著她,傳聞中絕色傾城的鳳族七公主,難得能如此近距離的一見。
本還心高氣傲,自認(rèn)不凡的南汐,瞬間明了何為真正的尊貴,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她見過兩種絕世的姑娘,一種是同玉瑤那般單純清澈的,一種是蕪月這樣雍容華貴的。
興許,她并不在意玉瑤出塵的姿容,只因玉瑤是個天真無害的,可蕪月卻恰恰相反……
青冥看著蕪月忽然而至,一時摸不透她的意思。蕪月若是來幫他們自是好說,就怕她是來看笑話的。
一眼看透了青冥的猜測,蕪月像是為了解惑似的開口,“本宮聽聞玉瑤重傷,特地帶了些丹藥趕來看望,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青冥上仙,久仰了!”
看望?僅僅兩字便劃清了界限,青冥深深望了一眼蕪月,若他沒記錯的話,這七公主該是對言念有些意思的才對,此舉真是怪異至極!
“咳……”猛然傳來一道聲音,引得眾人齊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