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是陪人相親,就是陪人結婚。
傍晚,天空飄著淅瀝的小雨,到處是濕漉漉的感覺。忙完手頭的工作,白清淺趕往香格里拉酒店。
每個女人,在做新娘的這一天是最漂亮的、最幸福的,章楠楠也是。章楠楠是白清淺的同班同學,她們班僅剩的兩位剩女之一。經(jīng)過不斷努力,章楠楠終于嫁出去了。
新郎是二婚,是位富豪,白手起家的,把事業(yè)做到了今日的如火如荼,著實不簡單。章楠楠,施的手段跟某傳媒大亨的前妻如出一轍。白清淺不欣賞,曾一段時間,兩人不再來往,這觸碰到了白清淺的道德底線。一周前,當章楠楠來遞喜帖,哀求著讓她做伴娘時,白清淺還是答應了。
富豪們的原配一般都是在這男人身無分文或創(chuàng)業(yè)最艱辛的時候嫁給他們的,為他們分擔著煩惱、痛苦和辛苦。一旦這男人事業(yè)有所成就時,舊人得騰挪位置,讓與新人,勞燕分飛。如今這場面、這喜慶、這輝煌,只看到新人滿臉的興奮和幸福,有誰看到舊人的傷心落淚?
有些人的命就是這樣,辛辛苦苦地耕耘、培植、維護,果樹終于成長了,結果了。但可以采擷碩果時,那果樹早已被他人窺視、偷竊,等發(fā)現(xiàn)時連報警的機會也沒有了,只留滿心的傷痕。
有些人在一起,因為能共苦。有些人在一起,就是為同甘。真正又能同甘又能共苦的,又有多少?
現(xiàn)在的女孩都喜歡走捷徑,誰都不想陪著男孩一起成長,一起成功。她們不喜歡分享成功的過程,只喜歡分享成功的果實。不管是不是已經(jīng)成為人家的丈夫,爭過來就是本事。白清淺不想評論好友的是非,人各有志,有不同的道德準則。
沒有結婚的同學在W市就白清淺一個了,章楠楠說過一定要趕在白清淺前結婚,像她這般經(jīng)驗豐富的伴娘可不好找。W市的風俗,結過婚的女人不能做伴娘。白清淺已經(jīng)把伴娘做得爐火純青了,也做皮了。鞍前馬后地為新娘打點著。
敬酒、灌酒,是W市婚宴上的一大風景,為的就是場面熱鬧。當然,這酒只灌伴郎伴娘。白清淺每次做伴娘就得犧牲一次自己,總把自己喝得暈乎乎的。
今天很順利,伴郎很給力,伴娘很輕松,只剩一桌了。
這桌嘉賓都是新郎的主要客戶,他們的要求就一個:讓伴娘跟在座的每個嘉賓喝一杯。新人好說歹說,嘉賓們就是堅持。白清淺一片烏云從眼前飄過,今天招誰惹誰了?章楠楠也為難了,嘉賓不好得罪,可白清淺也不好說話,咋辦呀?僵持了一會。白清淺不想破壞了今日的喜慶?!皳Q酒杯,白酒,就一人一杯?!?p> 一桌12個人,白清淺一口氣已經(jīng)喝了8杯了。覺得喉嚨和胃燒得厲害,微微皺了下眉。正當她將手伸到第9個杯子時,杯子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我來替伴娘喝吧?!蹦聻t楓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白清淺眼前的4杯白酒喝掉了。
穆瀟楓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看到這幅景象,又看到白清淺微微皺了下眉,便出來為她解圍。在座的,好多是他們集團的供應商,他以為這點面子,大家一定會給他的。
今日的白清淺,淺粉色的伴娘禮服,可愛迷人,有點喧賓奪主的范兒。
等嘉賓反應過來,大家詭異地笑著說:穆總,您要罩著的人,我們敢說不?
白清淺感激地看著穆瀟楓,沒有說話。
此刻的白清淺,感覺腳像踩著棉花,雖然思維是清晰的,但是眼前的事物都有點距離,周圍的一切離自己越來越遠。
最終她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完成了伴娘的工作。酒席散了,她的意志也散了。
與章楠楠他們告別后,暈得無法行走,倒到大堂的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想動。
穆瀟楓路過大堂的時候,發(fā)現(xiàn)倒在沙發(fā)上的白清淺。
“白律師?”
白清淺迷離的眼睛掃了一眼,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我頭暈得站不起來了?!?p> “你等一下?!蹦聻t楓到前臺開了間房。
他攙扶著白清淺進了電梯,上了樓,進了房間。一進房間,白清淺就趴在穆瀟楓胸前開始嚎啕大哭,穆瀟楓好不容易把她弄上了床,她又下來纏著穆瀟楓,不管穆瀟楓怎么哄,就是哭不停,似乎他欺負了她,那滿腔的委屈,訴也訴不盡。穆瀟楓好無奈,還沒哭完呢,又開始吐了,吐了他一身,也吐了她自己一身。
這樣折騰了幾個小時,她終于累了。
穆瀟楓叫來酒店服務員,將房間、床整理干凈后,也幫她擦拭干凈,并把她弄上了床,不一會,她就安靜地睡了過去。
白清淺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酒店里,迷迷糊糊記得當時遇到了穆瀟楓,后來的事又不記得了。
她掀了被子下床,看了看房間,努力回憶還是沒想起來。她抬眼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躺著一個人。她走上前去,好奇地湊過去看。
穆瀟楓和衣在沙發(fā)上躺著,他昨天沒敢回家,把一個完全沒有意識的人獨自留在酒店,那是一件不安全的事,尤其像白清淺這種會酒后神游的人
覺得眼前有東西在晃動,穆瀟楓睜開眼,發(fā)現(xiàn)白清淺那張放大的臉,正睜大眼睛盯著自己。
看到穆瀟楓突然睜開眼睛,白清淺一慌神就跌在穆瀟楓的懷里。她慌忙而緊張地趕緊起來,頓時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很是尷尬。
“我昨晚……?”
“折騰了大半夜,一直纏著我,我算是怕你了。”
白清淺從穆瀟楓的神情中,似乎看到了昨夜自己狼狽的樣子,臉都發(fā)燙了。她悻悻然地進了衛(wèi)生間。
清水出芙蓉,當白清淺再次來到穆瀟楓面前時,已驟然沒了剛才的窘迫,也沒了往日里遇見的那般凌厲,此刻的她,如水般的清透柔和。
“你的衣服,昨夜交給酒店去干洗了,過一會,馬上送過來的。我剛才給你叫些小米粥,暖一下胃?!蹦聻t楓將小米粥遞給了白清淺。
“哦,謝謝你?!?p>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p> 兩人也不是太熟,白清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她不想聊昨夜的事,也不想聊那晚的事,人生唯一的兩次醉態(tài)都讓穆瀟楓撞上了。
一陣靜默,誰也沒有刻意找話題。
一會兒,衣服送來了。各自換好衣服,退了房,走出酒店。
“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了,不好意思再麻煩你?!?p> “沒事,就是踩一踩油門而已。”
白清淺不再推諉,坐上了穆瀟楓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