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落云山在尋芙蘿
四人來到了落云山后,站在山頂,漫無目的的向下望去,整個山上都彌漫著濃重的霧氣,被夕陽撒上了一層淡淡的橘黃色,幾顆古樹插在大霧之中,感覺像是被人攔腰截斷。
這時沙苑的喚音鏡在懷里發(fā)出陣陣強光。他急忙拿出鏡子,那邊傳來司玄的聲音:“風神殿下,天君正在尋你!”沙苑聽罷,與眾人辭了行,飛往九天之上。
楓荷看著沙苑消失的背影抱怨道:“如今又少一人,要我說,就不該讓鬼王走?!?p> 紫蘇笑笑不語,還欲朝前再走,這時查烈四下張望了一番,選了一塊地,俯身蹲下,做法將手掌劃出一道長長的裂痕,赤紅的鮮血不斷涌出,順著指尖緩緩而下,滴在了翠綠的大地之上,逐漸凝成了一個黑色的方向標。
楓荷感嘆不已,道:“可以啊!”查烈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道:“芙蘿從小就一出門好幾天,我常用這辦法找她?!闭f罷起身,三人人朝著那標志指向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一陣狂風大作,漫天沙塵毫無防備的席卷而來,吹得幾人睜不開眼,嘴里塞滿了沙子。
楓荷不斷張著嘴發(fā)出“呸呸”的聲音,她試圖將口中的沙子吐個干凈,吐了幾口,抱怨道:“不是吧!這沙苑剛走,風又來了!”
只見芙蘿一襲綠裙出現(xiàn)在了長長的風柱之中,頭發(fā)隨風飄起,衣裙翻飛,神色漠然的對著查烈高聲道:“回去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查烈看著百年未見的芙蘿如今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又喜又悲,眼眶一紅,朝著風中喊道:“阿蘿,你快下來,里面危險!”
芙蘿看了查烈一眼,冷聲道:“哥,回去吧,你不該來這里的。”說罷話鋒一轉,眼神犀利的朝著紫蘇望去,略帶威脅的喊道:“雪神殿下,既然來了,那就同我走一趟吧?!?p> 話音才落,一陣狂風席卷而來。紫蘇毫無防備的被卷入狂風之中。查烈好不容易尋到妹妹,見她又要走,怎能善罷甘休,他大喊一聲:“芙蘿!”便硬生生沖進了那風柱之中。
楓荷見狀,兩步上前,也想跟上,剛一臺腳那風柱卻消失了,她一回神兒,這才發(fā)現(xiàn)嘴里又是一口沙子,“呸”倒霉至極。
紫蘇隨著芙洛的狂風,到了一處宮殿一般的地方,抬眼望去四處富麗堂皇,可謂是瓊樓玉宇,不過卻是彌漫著沖天的妖氣。
查烈一把拉住芙蘿,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芙蘿也不答話,神色凜冽,反問一句:“哥,你可記得天魔大戰(zhàn)中所戰(zhàn)的是誰?”查理看著眼前又些陌生的芙羅,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傲因!”
芙蘿眼中盡顯滿意之色,再問:“傲因為何人?”查烈覺得芙蘿明知故問,忍不住有些些不耐煩了,撓了撓頭,高聲道:“自然是個魔頭!”
芙蘿看著有些焦躁的查烈,面無表情,繼續(xù)道:“何為神何為魔?”查烈見芙蘿沒完沒了,暴躁之氣顯露無疑,他高聲喊道:“你哥我就是神!他就是魔!”
紫蘇站在一旁,將著這兄妹二人的一舉一動凈收眼底,認真聆聽著這二人的對話,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她身在白云觀中與傲因的最后一戰(zhàn),想起他臉上那張與天君極為相似的面孔,不禁皺了皺眉,她心里明白,也許芙蘿所問并沒有那么簡單。
芙蘿和查烈還在討論剛才的問題,她看了一眼眼前正暴躁如雷的查烈,猛的背過身去,發(fā)出一聲冷笑,道:“如今我借了旁人的肚子,在次結魄,那我是人是鬼,是善是惡?”
查烈見妹妹如此執(zhí)著,道:“芙蘿,別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了行嗎?你先告訴我,究竟是誰將你重生的?”
芙蘿一聽這話,露出一臉苦笑,面色凄涼,道:“是我?guī)煾担氵€記得當年師傅為我改命嗎?他能改我的命,卻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p> 查烈想起剛才芙羅一連串的追問,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道:“你師傅和那傲因有什么關系?”芙蘿手指微顫,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道:“我的師傅其實就是傲因?!?p> 聞言,查烈兩步上前,站在芙羅面前,怒道:“芙蘿,你糊涂了嗎!是他殺了你,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師傅!”
芙蘿一聽,著了急,退后兩步,喊道:“不,不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我,我比誰都清楚,這是我二十歲的難?。?!”
紫蘇面無表情的朝芙蘿臉上望去,只見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紫蘇,憤怒深深地刻在臉上,她咬著牙,道:“可如今,是你扶雪殿下,殺了我的師傅!”
紫蘇聽罷,心里莫名,不禁冷笑一聲,簡直荒唐至極。明明是那傲因苦苦相逼在先,如今好不容易將他冰封,這又多出來了個報仇的徒弟。
還真是陰魂不散。她悠悠的搖著手中的扇子,不緊不滿的朝前走了幾步,眼神犀利,道:“傲因為了救你,殘害十個啟南國的少女,后又將其生生刨腹,取走胎兒,煉化嬰靈,你可知道?”
芙蘿雙眉緊促,高聲喊道:“是你們逼他的,是天君欺人太甚!”紫蘇見她如此冥頑不靈,自然也是寸步不讓。她歷聲喝道:“關天君何事!難道是我逼著他去殺人奪子嗎?還是天君要逼著他殺人奪子!”
芙蘿見紫蘇如此振振有詞,一股怒氣直逼心間,狠狠地道了一句:“廢話少說,今日我便娶了你性命,為我?guī)煾祱蟪穑 ?p> 芙蘿說罷,便雙腳騰空,赤手像紫蘇頸間鎖來,還沒到跟前,查烈便上前一掌推開芙蘿。
喝道:“夠了!我看你現(xiàn)在是腦子糊涂了!”芙蘿本就沒報希望哥哥能理解自己與師傅之間的感情,也不糾纏,右手揮出一陣狂風,將查烈卷了出去,丟在了南河邊上。
紫蘇即刻喚出玉碎,眉毛微微一揚,略帶挑釁,道:“你師傅也打不贏我,你確定你要試試嗎?”
芙蘿見她氣焰如此囂張,咬牙道了一句:“廢話少說!”便沖到紫蘇面前,二人打的翻云覆雨,一時間,無數(shù)瞬間爆裂的聲音,和法力的轟擊聲音不絕于耳。
紫蘇無心戀戰(zhàn),出手奇快,一把玉碎抵在芙蘿頸上,道:“早說了,你的師傅也不是我的對手?!?p> 芙蘿雖已敗下陣來,卻是神色自若,發(fā)出兩聲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悠然道:“你想尋回你的記憶嗎?”
紫蘇聞言,心中一緊,手腕一晃收了扇子,道:“你師傅究竟還留給你多少東西?!避教}笑了笑,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你若能將我?guī)煾档纳硎揽赐?,我便許諾你,還回你的記憶?!?p> 說罷,芙蘿手中拿出一個銅爐,紫蘇一眼便知那是傲因留下的,上次白云觀一戰(zhàn)傲因到死也沒舍得拿出這銅爐,看來是留給了愛徒芙蘿。
這么一想,又不覺感慨,難怪芙蘿明知自己能力不足還是要為師傅拼死一試。
芙蘿平地做法,隨著陣陣靈力,那銅爐逐漸騰空,朝空中飛去,妖氣源源不斷的涌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團巨大的白霧。
隨著白霧逐漸的消散,紫蘇看到了年輕時的傲因,他站在一塊大石旁,背著手,憂心忡忡。
接著,畫面中又出現(xiàn)了個男子,正朝著傲因走來。那男子身形讓紫蘇不禁微微一顫。
傲因聽見男子的腳步聲,回過頭來,憂郁一掃而光,笑融入陽光一般散開,溫柔的喚了一聲:“哥?!?p> 男子走上前來,紫蘇這才看清他的臉,陣陣寒意涌上心頭,她不由得眉心一緊。此人果然是天君靈光。
他眼中充滿笑意,愛撫的摸了摸傲因的臉頰,低聲說道:“傲因做了天君之后,可要時?;貋砜次?,不然在這須彌之中便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傲因也不答話,一躍而起,在身旁的大石之上坐了下來,兩個腿一晃一晃的,道:“哥,你的夢想是什么?”
男子笑了笑,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凄涼,道:“我的夢想現(xiàn)在由你來接替了,這樣也很好啊?!?p> 傲因這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原來哥哥的夢想便是出了這須彌,掌管天宮,歷代天君都是要在這須彌中苦苦修行千年萬年才有資格入選。
而剩下的人即便沒有選上也不得出去,要等上許久,去到蠻荒之地獨自一人鎮(zhèn)守鎖妖塔,這一守就是千年萬年。不會比留在這須彌之境好上半分。
傲因看著哥哥,眼中的光一閃一閃,他道:“哥,不如你去當天君吧。”男子臉沉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他平靜的說道:“父帝早已經(jīng)定了是你,就說明你要比我強很多。明日上了那聚仙殿,你就是新一任天君了?!?p> 傲因歪著頭朝哥哥臉上望去,不解的問道:“可是哥,那不是你的夢想嗎?”男子看著眼前天真的傲因,不由得朝前走了兩步,感嘆道:“所以說這叫夢想,實現(xiàn)了的那是現(xiàn)實?!?p> 傲因看著哥哥的背影,心疼的說道:‘’可你要在這須彌之中在等不知多久?!?p> 哥哥不語,背著手朝遠方走去,他知道是哥哥不愿再提此事??墒撬蝗谈绺鐐模谶@無盡的年月里,唯一陪伴他的便是哥哥和鎮(zhèn)守出口的始獸。
如果一定要留下一人,他寧愿自己留下。反正也習慣了身居須彌境內,無所謂時間更長一些。
可是天君即位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不愿意就能換人選的。眼見繼位在即,為今之計只有徹底離開這里,哥哥才有繼位的可能。
可要離開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騙過須彌出口的始獸,破了結界才能勉強入了凡間,在想回到天界是所求無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