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更已敲過。
祈愿趴在夏可身上，胸中起伏不斷、又不敢大口喘氣。
夏可為她縷著微濕的發(fā)絲，“娘子？”
“嗯？”
“看清了沒？我是人是蛇？”
“……”管你是人是蛇！祈愿沒好氣，想發(fā)火又不敢，只不作聲。
“娘子，我是人是蛇？”
“……”
“娘子？”
“怎么有你這樣執(zhí)拗的人！你不是人，是人哪有這樣折磨我的。你也不是蛇，是蛇哪有這樣不挑貨色占了的。狠人，你真是，比狠人還高一等，是個真蛇人！”
頭頂傳來呵呵呵呵呵的低笑聲。
“娘子，餓了？”
“我餓了?！毕胫锌赡芟肫⒖萄a充，“我要吃飯！”
“小妖精，這么快就學(xué)會了。好，相公這就帶你去洗白白，用了膳再回來解決我的問題?！?p> “誒你還有什么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你了！”
“娘子，我還餓著呢?！?p> “……你不會是生氣，想弄死我吧?！?p> “相公疼你還來不及，這是養(yǎng)著你?！?p> 夏可用食指刮了刮祈愿的鼻子。
“照你這養(yǎng)人的法子，過不了幾天我就歇氣了！”想著他還會使壞，“我要自己去沐??！”
準(zhǔn)備自己起身，才發(fā)現(xiàn)兩人身連，這一下動作，腿根深處有什么流了出來。
夏可雙手扳在腦后，似笑未笑，淡淡看著她打算如何動作。
心上人又坐了回來，微顫，“你還是抱我去吧。”
“遵命?！?p> 聽著鐘叔沒有陰陽頓挫的報賬聲，祈愿腦殼兒疼。
用完午飯后，祈愿便端坐在書房桌前，聽鐘叔匯報整理出來的財物清單。
近半時辰的時間，祈愿蘸了墨在紙上鬼畫符，夏可閑了沒事則在旁磨墨，還不忘稱贊自己是宜家宜室絕世美丈夫。
“麻婆縣與溪公縣交界處土地一百三十畝。夫人，這便是大人全部財物了?！?p> “好，好！”
“夫人，沒有別的吩咐的話，奴便先退下了。”
“好?！?p> 窗前再也瞧不到鐘叔的身影，祈愿才放下毛筆，伸了伸僵硬的腰。
“哎呦，幸好平日都是由鐘叔在處理這大小事務(wù)，這九百九十項真是聽得我頭都大了?！?p> “娘子，你一入門，我就剖了全幅身家坦白于你?！毕目捎冒子鹕容p抬祈愿下巴，“可有什么獎賞？”說罷，眨巴了下眼睛。
“賞，你在這兒聽師爺匯報下我們豐源縣的情況。我回房看會兒醫(yī)書?！?p> 祈愿說完，后腳就踏出了書房，不去瞧夏可幽怨的眼神。
自入了這門，夏可就沒有離她五步遠的時候，跟狗皮膏藥似的。
饒似祈愿般眼神不好的人，看他蛇發(fā)現(xiàn)雛鳥、狗發(fā)現(xiàn)骨頭般發(fā)亮發(fā)膩的眼神，也不由得躲閃幾分。
還是留點空間為好，祈愿是沒有所謂，礙了夏可可不好，萬一他有天看厭了自己怎么辦？
拍拍胸口，快步走為妙。
回到房內(nèi)，祈愿翻出了被夏可藏在箱底的醫(yī)書，細細研究起來。
書中，“紫河車，兒孕胎中，臍系于胞，胞系母嵴，受母之蔭，父精母血…….其滋補之功極重，百發(fā)百中，久服耳聰目明，須發(fā)烏黑，延年益壽。治男女一切虛損勞極，癲癇失志恍惚，安心養(yǎng)血，益氣補精?！?p> 祈愿撫著下腹，不由得神思出外。若是能調(diào)好身子，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就好了。他若知道我宮寒、恐難以生育，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娘子在想什么入了神？”夏可扇著把烏骨扇大步跨入房門，把了張圓凳坐在祈愿身側(cè)。
“那么快就聽完了？”
“我初面你后就已經(jīng)打聽七八了，哪需要面他半日時間。”
“你別看這豐源小地方，多少富紳文家瞧了這里山水好，過來這里買奴占地的，這里面事冤可多了。
你待我這樣好，對其他人總這樣冷漠，何故？百姓父母官，望你可像百姓的父母一樣，別白擔(dān)待了這官職才好?！?p> 瞧你這模樣舉止，必不是普通讀書人。這官職雖小，這豐源雖小，依然是一方百姓父母官。
“你懂的可不少。我答應(yīng)你，好好當(dāng)這父母官。既然這小小豐源將你獻給了我，一點照拂也不會少了他們。只是，他們可比不得你，我的娘子?！?p> “看你油嘴滑舌?！逼碓赴胍腥肽腥藢捄竦男貞阎小?p> 這男人有毒。
“你這看的是醫(yī)書？讓我看看?！本砥鹌碓竸偪吹尼t(yī)書，夏可注意到“治男女一切虛損勞極”的部分。
半瞇眼，“娘子，明日三朝回門，后日起我便要在衙門開堂。想必再難這樣整日陪著你了，我們要不要，多些兩人共處的時間？”
“嗯？”
一陣風(fēng)，房門被扇得砰一聲閉上了，風(fēng)拂了祈愿的雙眼，雙唇被柔軟濕潤的唇瓣吮吸著，雙腿已被擺了跨坐在夏可身上。
祈愿看見丹鳳眼上根根睫毛，如扇如影，下面的黑瞳攝人心神，感覺自己快被吸進去了。
“娘子，我有兩個問題。”
“一，娘子可是擔(dān)心我虧虛了？”
祈愿心虛，她真的擔(dān)心他這樣下去會虧空于她，正想明日回娘家的時候，向娘親討幾份滋補的食療單子。
開閉了幾次口，抿著嘴唇。終是說出，“你別不高興，娘親也說過，這男子剛?cè)⒂H，就像開了葷的貓……哪有忍得了腥的。
只是，像你這樣整日整夜的要我，我撐不下去，不也怕你累著了嘛。這身子虧虛的事情，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要真出什么毛病了就晚了。”
“我沒有虧虛?！?p> “好好好，是我虧虛了，是我要補著點?！?p> 到時煲了藥盅，我推說吃不下了，分他點吃下去了也行。
“二，娘子可是擔(dān)心我介意你青絲半白？”
這次祈愿不敢看他的眼，緊抱著他的肩。
“知你不介意我容顏平凡，所以我也沒有擔(dān)心這白發(fā)的問題。我，是月事總沒有正常規(guī)律可循，也有大夫看過說是宮寒……就是難以孕育子嗣。怕不能為你誕下一兒半女。所以，想多看些醫(yī)書，看有無調(diào)養(yǎng)的法子。”
他沒有回話，雙手撫在祈愿背上，越抱越緊。
“我愛你。永生，一心，兩人，三餐，四季。我本對子嗣無意，若你歡喜，生養(yǎng)著也無妨，而已?！?p> 淚眼婆娑，眼前男子，祈愿愿意，永生相守。
“相公，我也愛你。”
哭了半晌，感到肚間越來越熱，往下看了眼，祈愿止住了淚水涌出。
“娘子，我餓了?！?p> “你就不能忍著點嗎？！嗚……我還虛著呢，你這壞人?！?p> 肚間發(fā)熱的東西沒有消停，反有長大之勢。
“我不管，我要先吃飯，還要沐浴，再那啥！”
再也不要半夜爬起來吃飯食了，還披著頭發(fā)，衣衫不整，像游魂野鬼一樣。
這男人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