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指縫,光芒變得細碎折射出一道道金芒。
起床出去,蘇清看見秦晟站在外面觀看著對面的人家。
那家人似乎剛辦過喜事,嶄新的喜字紅紙還沒有被風雨侵蝕,只是這家人面色不太好,似乎最近有事困擾著他們。
想到昨天晚上阿婆給她做的里衣,蘇清走到秦晟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角。感覺自己像是買了個東西,需要男朋友付賬的小女孩一樣,她想說什么又不好意思的臉色微紅。
“未嫁身死的女子,死時若是看到娶親的便會心生怨恨?;昶侨菀赘⒂H的隊伍來到新婚之家,擾的別人家宅不寧,”
察覺到蘇清扯了扯他的衣角,秦晟隨口解釋道,以為在問他站在這干嘛。
“不是這個事?!?p> 蘇清剛睡醒,聲音軟軟的。知道秦晟說的是昨天晚上那個白衣女子,這會已經(jīng)被他送走了,不會再打擾人家了。
秦晟疑惑的看著她,眼神詢問她還有什么事。
“阿婆昨天給我做了一身里衣,我沒東西回報她?!?p> 蘇清微低著頭,她現(xiàn)在只剩個人,沒什么東西給人家。
白拿蘇清又過意不去,不出意外,她會跟秦晟在一起很久,他先墊上,回頭她有能力了再還他。
“嗯,我來吧。”
秦晟點點頭,看了看她嬌小的身型,臉色有些不自然。
洗漱完,把秦晟遞過來的泉乳喝了,收拾完兩人再次出發(fā)趕路。
遠在徽山,同樣的晨光中,秦晟的符紙飛鳥終于飛到了地方。有弟子接到了符紙飛鳥,看完內(nèi)容后著手安排了一下。
蘇清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這兩天越走越偏僻。走到傍晚的時侯才看到遠處有個小村子。越走越荒涼已經(jīng)沒有固定的落腳點了,今晚要么露宿荒郊野外,要么借宿人家。
背著蘇清,秦晟往遠處那個小村子去了,他一個人露宿荒郊野外倒是無所謂,但是蘇清畢竟是姑娘家諸多不便。
村子不大十幾二十戶人家,走的近了隱約聽見哭聲,許多人哭那種。蘇清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確實是哭聲。秦晟背著蘇清走進了村子,往哭聲源頭去了。
他們進來到現(xiàn)在沒看到人,似乎村民全聚集在哭聲那里。到了地方,百來個人圍在一起,有哭的有唉聲嘆氣的,有罵罵咧咧說著造孽的。
見秦晟和蘇清兩個外人來了,眾人目光聚集了過來打量著兩人。他們這個村子偏僻,極少有外人進來,而且這里山脈連綿,豺狼虎豹諸多,能進來的大多不是普通人。
“我與妹妹途經(jīng)此地想借宿一宿?!鼻仃稍诒娙说拇蛄恐猩裆坏?。
“小伙子帶你妹妹趕緊走吧,住在我們這里不安全?!?p> 人群里一位年長的老太太見兩人精致的像畫里走出的人一樣,趕緊善意的出聲提醒道。
聽著老人家善意的提醒,這荒山野嶺的一時半會找不到人家,秦晟放下蘇清并不準備走,讓蘇清等著他,他則走向人們交談。
“道長!”
聽到秦晟說自己是太一道弟子,人群里有個老爺子激動的走了出來。剛要說什么,顧及蘇清在邊上壓低了聲音湊到秦晟耳邊小聲嘀咕。
秦晟明白這事大約不方便蘇清聽到,事情是這樣的,有一戶人家的姑娘在山里迷路了,找了好幾天找不到,家里人以為她被豺狼虎豹吃掉了。
沒想到幾天后姑娘自己回來了,只是她回來以后怪事天天發(fā)生。先是村里人總能看到一只狐貍,那狐貍挨家挨戶的竄,遇到供桌就竄上去吃香火。
村里人看著它覺得怪異怕是成精了,也不敢動他,接著那姑娘的家里人發(fā)現(xiàn)這狐貍晚上去她家,竄入姑娘紗帳里整個床便嘎吱嘎吱響起來,一同響起的還有那面紅耳赤的聲音。
一家人如遭雷劈,姑娘的父親找了個鐵鍬沖了進去掀開蚊帳,準備打死這個畜生。
那狐貍尾巴一掃姑娘他爹暈了過去,這事越鬧越大。
徽山是太橫山脈的主峰,太橫其他山脈連綿不知何其廣闊。他們這個村同處太橫山脈,確與徽山相隔甚遠幾乎與世隔絕。想要向外求救,每次派出的村民總是迷迷糊糊的在村子周邊繞,根本走不出去。
他們這才明白狐貍精做了手腳,讓他們沒法向外界求助。
這事求爺爺告奶奶也沒用,直到與狐貍結(jié)合那姑娘懷孕了,生下了一個血球大出血死了。村里人辦完喪事發(fā)現(xiàn)那狐貍還沒走,這之后村里其他姑娘們遭了殃。
人畜怎么能結(jié)合,有違天理。
恐怕繼續(xù)下去這些姑娘會像之前懷孕的那姑娘一樣,生下血球大出血而亡。這狐貍有時候去姑娘家,有時候把她們引到山里,村民群情憤恨卻想盡了辦法也沒用。
跟秦晟說話的老爺子似乎是村長,剩下的人知道秦晟是太一道弟子充滿好奇。
他們不時打量著秦晟和蘇清,如今天天泉乳供著蘇清身上的傷好了,整個人嬌嬌嫩嫩,像是擺在櫥柜里精致的瓷娃娃,乖巧的讓偷看得年輕小伙們紅了臉。
蘇清雖然沒聽到村長跟秦晟說什么,但是人群里那七嘴八舌的竊竊私語,讓她將事情也聽了個大概。
等到秦晟回來,村長讓村里人散了,他給秦晟和蘇清安排好借宿的地方。秦晟謝絕了要安排晚飯的村長,只帶著蘇清進了借宿的地方。
屋里兩間房,他們一人一間。
這狐貍精每天晚上會去一個姑娘家或者引一個姑娘去山里,他們這個屋在村里中間位置,方便秦晟晚上捉拿狐貍精。
秦晟晚上要捉妖,雖然知道自己沒什么作用,蘇清還是撐著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夜深。
狐貍精似乎還沒來,她打了個哈欠眼里帶著水汽,變得呆呆的有些憨態(tài)可掬。沒過一會蘇清眼皮子打架,沒撐住睡著了。
夜色越來越深,不知過了多久秦晟眼中暗芒一閃,悄無聲息的進了蘇清房間,見她睡的酣甜,他拿出了符紙飛鳥放在蘇清枕邊后離開了。
狐貍精來了,可是熟睡的蘇清毫無所覺,只有秦晟留下的符紙飛鳥散發(fā)著柔和光芒,安靜守護在蘇清身邊。
村里有位姑娘從家里走了出去,一步一步往山里去了,姑娘的母親含著淚不放心的同家里人跟在她身后。
往常他們也會跟著,只是走著走著莫名失去了意識,第二天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