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面黃肌瘦的女人滾落在地上,頭顱無力的垂搭著恰好朝著吳晨的方向,一看便知早已沒了氣息!
吳晨的眼睛都驚得瞪圓了,她下意識的捂住嘴巴,以防自己不小心發(fā)出聲音。
她就這樣瞪著眼,看那兩個女人將尸體重新收攏,拋擲坑中然后將土附上,形成了一個小土包??粗@一片連綿起伏的土包,吳晨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待她們收拾完畢往回走,吳晨猶豫片刻決定跟上去看看。她不敢跟得太近唯恐她們發(fā)現(xiàn)她,只遠遠的贅著。
這一路上,所有看著起伏的地方,吳晨都不敢去踩。她已經(jīng)分不清哪些是自然形成,哪些是冤魂所在的墳塋。
在跟著又行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吳晨終于看見了人跡。
那里守衛(wèi)森嚴,巡邏的人員絡繹不絕。守門的看見兩人回來直接將其攔住,兩人習以為常拿出一個小木牌遞給守衛(wèi),待她確認之后才被放行。
“老李,你也真是的,咱們天天見面你又不認識,還非得檢查……”
老李固執(zhí)得很:“沒辦法啊,規(guī)矩?!?p> 吳晨朝遠處瞧了瞧,隱約見著一個大山洞,來來往往的有人推著礦車出來又有人推著進去。
‘這是……有人私自采礦?’要知道白鴻國的所有礦產(chǎn)都是屬國家所有,即便有些人擁有采礦權(quán),那也是因為國家不愿大材小用的動用軍隊而已。
而那也僅僅是雇傭關(guān)系,所得的礦產(chǎn)都會收歸國家,特別是鐵礦,鹽礦等關(guān)乎到國家安全與民生的礦產(chǎn),那都是軍隊親自下場開采。
正當吳晨胡思亂想時,一個身影忽然從礦洞中走出來,由遠及近吳晨慢慢的看清了她的模樣,正是今日不在寨子里的馮彬。
“大當家?!?p> “大當家好?!?p> 見到她的人紛紛招呼她,她也很是隨意地朝她們點頭示意。
一個大概四十來歲的女人見著她,匆匆拿著賬本過來,引著她往旁邊的建筑中走去。
“少主,這是這些天的賬本,請少主過目……”
“嗯?!?p> “另外人手方面……”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p> ……
兩人似乎在談論著什么,漸漸消失在吳晨的視線中。
吳晨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她自知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秘密,卻霧里看花的不知道這個秘密到底大到何種程度。
現(xiàn)下她也確認了,當初引她過來此處的人一定是想讓她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總不可能是讓她去報官吧?有那功夫,他自己早就帶著官兵上來幾個來回了。吳晨想不通干脆不去想了,當務之急,既然發(fā)現(xiàn)這里是個是非之地,咱們還是早些溜吧。
陰謀論她從來都不在行。
吳晨便當做這件事從未發(fā)生過,該吃吃該喝喝,和白澤漆到處游山玩水。
終于,在又一次馮彬下山之后,吳晨和白澤漆準備去東邊的內(nèi)湖游玩。
“喲,吳娘子和夫郎又出去玩啊?”守山的大娘見他倆朝東邊的方向走,依然是見怪不怪了。年輕人嘛,總是喜歡浪漫的。
吳晨笑著回答:“是啊,那邊的風景特別美。我估摸著再過不了多久梨花就該謝了,乘著現(xiàn)在多去看看?!?p> “哎呀,也就你們這些小年輕有那興致,咱們這些大老粗哪有那功夫賞什么梨花,老了老了。”
“大娘哪兒的話,您是為了家里操持,我們這些丫頭小子哪里比得上您。”
幾句話說得大娘心花怒放,簡簡單單就放了行。
二人出來后依舊慢悠悠地往內(nèi)湖走,等到了梨樹下,吳晨四周確認了無人,將這幾日藏在樹根底下的行李拿出來,牽著白澤漆往山下走去。
自從吳晨說要偷偷下山,白澤漆便看著她一點一點挪他們的行李,他便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的遞一件物品。
真的好像以前他養(yǎng)過的一種,名為腮鼠的動物。
兩人一路急行,小心翼翼地避開人跡,卻不想即至山下,馮彬已在此久候多時。
“兩位這是要走?我們兆豐是哪里招待不周嗎?”
吳晨心下一緊,不知馮彬知道些什么,他穩(wěn)住心神,努力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大當家說笑了,我們這些日子相處得很好。只是我們實在耽擱太多時間,必須告辭了?!?p> 馮彬食指輕點耳垂,笑了笑:“既然如此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就這樣偷偷溜走是不是不太好?”
我為何會偷偷溜走?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吳晨這樣想著,但是面上卻謙和得很。
“著實是因為盛情難卻,我們在這里打擾得夠久了。如今老人家的癥狀已然好了許多,我家夫郎又掛念家人,只是今日大當家你恰巧不在,我便只好不辭而別了?!?p> 馮彬?qū)⑹执钤趨浅考缟希銈z好地拍拍她的肩膀:“既然我已經(jīng)回來了,這樣讓你們走了豈不是讓人說我們招待不周。你要走我也不攔你,只是好歹讓我為你們踐行,再走也不遲?!?p> 吳晨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何必興師動眾的。我這個人最受不了離別,心里怪難受的,就這樣悄悄走了也好,你在我便給你說一聲便成。”
“那哪兒成啊,你這都要走了咱們好歹喝一場,就當是為你踐行了。走走走,今晚咱們不醉不歸!明天我親自送你,不差這一天吧?”馮彬推著吳晨往回走,一個眼神示意手下將白澤漆請回去。
手下秒懂,幾步走到白澤漆面前接過他的行李:“小郎君,行李我?guī)湍隳冒?,上山不比下山,累得很?!?p> 白澤漆知道今天是走不成了,也不與她爭搶,口頭有禮的道了一聲謝過。
晚上,馮彬果然設下大宴,確實是一副踐行的做派。
她舉著酒杯對底下的人大聲喊到:“明兒個吳晨就要走了,咱們今天不醉不歸!不說別的,每人一人至少要敬她一杯酒,爭取把她灌趴下!”
“好?。 北娙伺d致高漲摩拳擦掌,一副不把她灌趴下絕不罷休的樣子。
吳晨作勢告饒“誒誒,各位姐妹手下留情,我明天還得早起呢?!?p> 馮彬哈哈一笑:“聽見沒有,她還要早起,也太瞧不起咱們了吧?”
下面的人起哄道:“就是就是,瞧不起誰呢!”
“別說明天早上了,就是后天早上咱們都能讓你起不來!”
“哈哈哈哈……”
果然如馮彬所言,所有人都爭先恐后地敬她酒,幾杯下來吳晨的眼前都開始有重影了。
到了最后,吳晨只能無力地趴在桌上,嘴里喃喃低語:“……我沒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