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音推門而入,就見到的是鷹揚躺在地上,面失血色,嘴唇干裂起皮,一個七尺壯漢生生的生出了病嬌之感。
緊隨而來的皓塵搶先一步,皺著眉頭,雙手捏著鷹揚的胳膊,將整個人扶起來。
德音叫了兩聲都沒有人應,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他的合一咒還沒解開。”皓塵提醒道。
信手捏了個訣,鷹揚立刻“哎呀”一聲。隨即感到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半分氣力,一時忍不住雙臂的疼痛張口就說話,干裂的嘴唇又被撕裂出傷口。
“水?!柄棑P喃喃?,F(xiàn)在鷹揚深深知曉了,又渴又餓之感,且這個“渴”字何以能在“餓”字前頭。
德音轉(zhuǎn)身跑出去,。不多時端著兩杯水,身后跟著的靳藍還端著飯菜。
于是乎,鷹揚狂飲了五大碗水之后,還吃了三大碗飯,德音出于那絲絲的內(nèi)疚之感,一直是在屋子里站著的,鷹揚也就瞪著德音用完了餐食。
將放下筷箸,外面就傳來幽靈族人歡呼的聲音。眾人出門,就見到了幽靈族人全部抬頭。白日里的天空無云無色,黃白的光芒與清冷的余暉交映,竟是同時出現(xiàn)在天上,太陽的一邊白晝?nèi)缢?,月亮的一邊好似夕陽西下之感?p> “竟然真的是日月同輝。”德音并不覺得這樣的景象真的會有,即便是老頭的話不會有差,可在這白日無陽,夜里無月的幽靈不歸境會出現(xiàn)日月同輝,還真是,無比壯觀。
德音的眼前都出現(xiàn)一條路,好似和眼前的景物都不相同,又好似是融為一體。
“爹,看到一條路?!苯{說著就抬腳走了一步,身影隨之消失,而在靳藍消失之后,德音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鷹揚也是不見了。
皓塵拉著德音的手,另一手抱起在腳下轉(zhuǎn)著得到噗噗,“你也能看到?”
“嗯”,便拉著德音一起消失在眾人眼前。
“今次的境況,已是如此嚴峻了么?機緣之人竟有數(shù)位,想必神農(nóng)琴是不想再在此地了?!苯彘L喃喃的說著。
德音在被皓塵拉著手,只是抬腳,便進入了另一方天地,無木無林,只有眼前的萬丈高階,而最眼前的卻是,人形靈獸。不同與攻擊幽靈族人的,這些人形靈獸只是站在最低階上,神情木然著,雙眼無神。
高臺是四方的,但一邊卻看不到另一邊的樣子,是以現(xiàn)在,鷹揚在一邊,靳藍在一邊,安歌在一邊,德音與皓塵抱著噗噗在一邊,幾人皆是不知其他人。
“你們終于都來了?!痹R光站在高臺上,俯視著眾人,依舊是書生氣的大半,用那柄人皮擅自將臉捂住大半。
看到皓塵在德音身邊,元齊光發(fā)出尖銳的笑聲,“短短時日,佳人身側(cè)已經(jīng)換人陪伴,還言我魔族皆是冷心冷清,人呢?最虛偽?!?p> 安歌聽到,大聲叫道:“德音!德音?。∈悄忝??德音!”
聽到安歌的叫喊,德音答道:“是我!你也在?”莫名感覺手有些疼是怎么了。
皓塵自從牽上德音的手,那種疼痛感就再次襲來,這兩日都無事,險些將這感覺忘記?,F(xiàn)下疼痛感已然蔓延到心口,德音這一聲回應,讓這份疼痛泄露了幾分。
微微皺眉,德音?有其他男人也喚他德音。皓塵心里不舒服。
“讓我來做這個好人罷。”元齊光扇子一揮,竟是控制了這些人形靈獸。
除卻德音與皓塵所在的那一面,其余的人形靈獸都開始攻擊。元齊光微微皺眉,笑容僵在臉上。扇子收手,高臺消失,原來這只是元齊光的幻咒,身后實然一片平坦。
“才兩日未見,在這幽靈不歸境中,竟然有如此靈力?!痹R光瞇著眼看德音。
德音笑著,靈動的眼睛轉(zhuǎn)轉(zhuǎn),“這人顯然沒把皓塵放在眼里。雖說這元齊光不知是何路數(shù)如此強大,可皓塵的靈力也是不弱,當成底牌來用著實是不錯。”用力捏捏皓塵的手。
皓扭頭看著德音踮起腳靠近自己,在耳邊輕輕說:“輕易別出手?!?p> 點點頭。德音很滿意皓塵如此聽話。
“公子!”鷹揚大喊一聲。
原來人形靈獸已經(jīng)將其余人都逼向德音,但下手卻絲毫不弱。鷹揚與靳藍堪堪可以應付,但安歌兩日內(nèi)只找到一些果子充饑,難免氣力不濟。實然,這是面上的因由。
而安歌方才將將被逼至此時,恰巧是德音踮腳靠向皓塵,一個走神,被人形靈獸的利爪抓傷,鮮血霎時染紅了安歌的青衣。
鷹揚和靳藍迅速解決自己眼前的敵人前去幫安歌。
德音依舊被皓塵拉著手,沒有任何動作,心里卻是急了。這一路走來,是安歌將自己,帶出了霧林,是安歌將自己帶到雪翼王府可以好好修生養(yǎng)息,是安歌在村子里的時候千年均一發(fā)救了自己。看到安歌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整個右臂,德音準備出手。
元齊光卻是先動手,人形靈獸全部化為灰燼。
“人形靈獸是這里的守護者,竟然被你控制。那害我族人也是你的作為!”靳藍看到元齊光的出手怒然。
“我倒是沒注意,幽靈族人竟還能被選中?!痹R光又將扇子掩面道。
靳藍雙手成拳,腕間出現(xiàn)一對赤色的細圈,乍一看似是血凝成的圈。此刻,依舊是日月同輝之景,在日光之下,能看到微微的白色光芒隨著靳藍的手腕來回晃動。
“是腕間血,腕間血竟是在這里?!柄棑P認出了靳藍手上的器物。
血花紛飛向著元齊光而去,突破表面的氣罩,在元齊光臉上留下了絲絲血痕。
瞇起雙眼,手中人皮扇面翻飛,靳藍險些被自己的攻擊反噬。將將站定,“住手!”德音的聲音傳來,靳藍撅起嘴跑過去。
“姐姐,他是我的仇人,殺了我們那么多族人,還差點兒殺了爹爹!”靳藍拉著德音的另一邊來回的搖晃。
這時候安歌腦海中響起元齊光的聲音:“如何?一路以來護著的姑娘,此刻在他人身側(cè),至今你受傷都還全然不顧,不曾問一句。那時在元府,你那著急的模樣,我看了都覺情深,現(xiàn)在是否傷心?”
“你不必挑撥離間?!卑哺枵f道,“我與德音的交情不是你這樣的……魔鬼能懂。”
德音看向安歌。
“我是魔,可我比你們更清楚你們內(nèi)心的丑惡!”元齊光的聲音再次在安歌腦海中響起。比之前少了一份嘶啞,多了一份陰柔?!疤魮茈x間?我剛剛說的只是你內(nèi)心所想。從方才起,你朔望劍鋒就一直對著那男人,難道你不想殺了他?”
安歌將劍握緊,悄然運用靈力抵抗著元齊光的“魔音”?!澳侨穗m是來路不明,但對你來說并無威脅,你就是想讓我怒而出手,借此傷害德音。”安歌猜到元齊光的用意。
“安歌?你連自己都看不清,無數(shù)的秘密和謊言充斥著你的內(nèi)心,面對自己心愛的人都要用偽裝的你,壓抑的情感,甚至都不承認,你遲早會是我的伙伴,我還會來找你的?!痹R光的嗓音只剩一絲絲的嘶啞。
德音看到元齊光背后的金色光芒越來越大,感到元齊光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弱,手中靈力運集,涅槃咒就在嘴邊。
“丫頭,你不能傷他!”老頭又兀的在德音的靈基中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了,不是魔。你不能傷害人,會引來天雷?!?p> “什么!他是人?”元齊光自稱魔,老頭卻說他為人,此中內(nèi)里必有曲折。德音心道。
“眼下,你要現(xiàn)集中靈力對付那金光,元齊光不足為懼?!崩项^說:“那金光只會對付有靈力的人,直到靈力耗盡為止,就看誰支撐的久?!?p> “這是誰定下的規(guī)矩?有靈基的人靈力耗盡那相當于去了半條命,看支撐的久,然后呢?”德音問道?!爸缶颓铱礄C緣。”老頭說完又無聲了。
德音來不及腹誹什么,就運用靈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