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低頭,不敢做聲。
他們的賣身契都在時遷手里,杖斃他們,是律法準許的,對時遷也沒有任何影響。
時予音抬手將另一只耳墜子摘下隨手扔掉,見時遷這般維護,心里感動,愧疚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來。
但是她必須要出府,只能辜負舅舅了。
不過,有人比她更心急。
時若珍揪著絹帕,對著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小廝頓時跪下高呼:“將軍!今日便是冒死我也要直言,表小姐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對您,對將軍府著實是個大隱患。今日我們可以裝作沒看到,他日她若是在外惹出什么事端,那我們將軍府全體上下一百多口人都要通通為她陪葬?。 ?p> 此言一出,眾人如夢初醒,也顧不得杖斃一事,紛紛下跪哀求。
“是啊將軍,表小姐實在留不得??!”
“將軍,您就為我們想想吧,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 ?p> “將軍!請您三思!”
時遷看眾人違逆,怒火中燒,發(fā)指眥裂,怒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真以為將軍府沒你們不行了不成?來人!把他們全部拉下去仗責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
尋常人三十大板便已吃不消,一百大板會真的要了他們的命的!
一時間眾人對時遷皆是敢怒不敢言,心下哀戚不已。
看來今日果真要命喪于此了。
都怪時予音!真是個掃把星!
時若珍見時予音引起了眾怒,嘴角隱隱藏著笑意,后又故作憂心,“父親,萬萬不可!若您真將如此多的的下人杖斃,落入陛下耳里,難免落下個苛待下人,心胸狹隘的名聲?!?p> 時遷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當然知道!但是笑笑就他一個親人了,若他讓笑笑受了委屈,他如何能心安!
又如何讓九泉下的清韻心安!
可是時予音卻突的跪下,頭貼著地面。
少女身形單薄,嗓音輕柔而又堅定。
“舅舅,甥女不孝,不愿讓舅舅為難,今日您便趕我出府吧!”
時遷急了,上前想扶起時予音,“笑笑!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呢!不管什么時候,這里都是你的家,舅舅怎會把你趕出家去?!?p> 時予音抬頭,眸中已含了淚,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舅舅,您待笑笑好,笑笑都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讓您備受議論。此事雖不是我所做,但事關重大,還是不要徹查為妙,萬一動靜大了被外人知曉,全府上下都得遭殃。我若不離開,難免有人對我心存怨憤,早晚會有事端。為今之計,只有我走了,才能堵住府上眾人的悠悠之口?!?p> 道理時遷如何不懂,但是讓他趕笑笑走,他怎么做得出來。
“不可能!舅舅不會同意的。”時遷沉著臉,就是不肯松口。
“舅舅!”時予音無奈,看了一眼秦亦修。
秦亦修會意,輕咳一聲,“有一句話,小老道不知該講不改講?!?p> “道長請說?!睍r若珍輕笑。
“這位姑娘生性灑脫,不拘小節(jié),我觀她面相,出了時府會遇貴人,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皆是信手拈來。所以時將軍,您還是放她出府為好,畢竟此番機遇,是可遇不可求啊。”

南蕪公子
忽然發(fā)現(xiàn)我犯了個低級錯誤,應該是外甥女,而不是侄女,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