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夏伯韞笑著搖頭,“我倒是覺著這才是真性情,哪像宮里的女人……”
后半截話,他吞入了腹中,神色也淡了下來。
姜紹黎知他何意,默然片刻,開口道:“不知?!?p> 夏伯韞一愣,轉(zhuǎn)瞬才明白這是在回答他先前的問題,不知時姑娘才情幾何,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好友,有時敏銳的可怕,有時卻又有幾分遲鈍。
記得去年,有一位小姐在宴會上向他當(dāng)眾示愛,所有人都起哄叫好,唯有他一臉淡然,眉頭都未曾動一下,過了好半晌,竟是悠悠問道:“你在與我說話嗎?”
那小姐自覺被拒絕了,羞憤難當(dāng),三月后便遠(yuǎn)嫁了江南,連省親都未曾歸來。
類似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十七歲的男子,尋常世家子弟早就有了幾房同房,偏偏他現(xiàn)在還是個童子身。
不知該說他潔身自好,還是少一根筋。
他的五妹夏采星,堂堂大夏國公主,對他一往情深,姜邵黎卻總是疏離的很,從來都是冷言冷語,不曾和顏悅色過半分。
不,應(yīng)該說,對所有女子都是如此。
也不知將來會是怎樣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夏伯韞搖搖頭,頗有些無奈。
擊鼓傳花所需的物件很快便備好,時若珍朝著負(fù)責(zé)擊鼓的小廝輕點(diǎn)了下頭,轉(zhuǎn)身笑道:“既如此,那我們便開始吧。今日春光正好,倒不如便以春為題,到時也好比較個子丑寅卯來,最終評選出的最佳詩作,可是有獎賞的哦。”
說著時若珍從腕上褪下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我便以這個作為彩頭?!?p> 劉芷柔一驚,“珍姐姐,這可是青玉浮雕五蝠鐲!世間少有,不超過三個,你真的要用這個做彩頭?”
時若珍淡然一笑,“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若能為諸位姐妹助興,若珍更為歡喜。”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激動萬分,眼中迸射出躍躍欲試的欲--望。
要知道這青玉浮雕五蝠鐲可是時遷從敵國皇宮搜羅出來的寶貝之一,皇上大筆一揮也未曾收入國庫,而是作為獎賞賜予了時遷。
雖說是賞賜,但卻又是時遷自己找到的,是以時若珍才敢拿出來,如若不然將御賜之物作為彩頭,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沈輕襄見狀自是不甘落后,拔下一根簪子,眾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jié)如意簪!
這簪子款式做工皆無甚稀奇,稀奇的卻是上面的紅珊瑚。
紅珊瑚采摘不易,制作工藝甚是復(fù)雜,當(dāng)今圣上帝冕上的朝珠便是用紅珊瑚制成,足以見其珍貴。
有這兩樣出現(xiàn),其余的皆是陪襯,是以眾人也不攀比什么,只隨意解下一件配飾湊湊數(shù)。
時予音東摸摸西瞅瞅,這件衣服還是時若珍的,拿什么作為彩頭還真是難為她了。
張嘉卉見狀,解下掛在腰間的禁步,悄聲道:“時姐姐,要不你先拿我的?”
時予音推脫,“這怎么好意思?!?p> “沒事的,這也不值幾個錢,不用不好意思?!睆埣位艿难凵裰袧M是真摯。
正推推搡搡間,卻聽時若珍開口。
“妹妹,莫不是拿不出彩頭?是姐姐疏忽了,你在外那么多年,手頭必定不富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