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biāo)查g淚目,捏著她的手拼命的點頭:“我信,我都信,儼儼這孩子一路都跟著你呢,他那么厲害,怎么會讓你這個做姑姑的受到一點傷害?”
裴行儼的本事魏母是看在眼里的,魏徴也曾夸過他幾次,說他天資極佳。若是真要遇到什么壞人,他一人便能頂幾十個壯年男人。
元暇聽了婆婆的話,這才感覺受了無盡的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遮著面嚎啕大哭,在婆婆面前發(fā)泄著心中的情緒。
魏母給她擦著眼淚,自己也是哭的渾身打顫,忍不住恨聲道:“太壞了,這些人真是太壞了,這是成心要把你們往死路上逼啊。不行,我得讓徴兒趕緊回來查清真相,還你們一個清白?!?p> 她說風(fēng)就是雨,話落后,便氣沖沖的拉著崔氏要出門。
可元暇知道讓魏徴回來根本沒有用,就算讓他回來又能如何?這件事情如果鬧大了,只會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也會讓她們幾個的名聲毀的更徹底。
況且法不責(zé)眾,總不能等查出來了以后,讓他把這些人都抹殺了吧?
她忙去阻止了婆婆和崔氏,道是自己已經(jīng)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要她們沒有聽信外面那些人的話就行。
見婆婆皺著眉不信她有什么辦法,元暇只好紅著臉把她叫到了一旁跟她講:“娘,我說了您別生氣,其實我與夫君成親到現(xiàn)在還未真正圓房。只要去請穩(wěn)婆來,穩(wěn)婆一看我便知?!?p> 她心里很是忐忑,怕婆婆聽了后會發(fā)怒,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魏母果然臉色不對了,她揉著自己的耳朵簡直不敢相信。
她聽到了什么?兒子和兒媳婦已經(jīng)成親大半年了,竟然還未圓房?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無辜的元暇,下意識的問她:“你是說,你還是處子之身?為何?是你不愿意,還是徴兒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不想被婆婆誤會,元暇忙跟她解釋:“都不是,娘您聽我說,是我不想太早要孩子,我現(xiàn)在太小了,身量都還未長全,如果生孩子很有可能會一尸兩命的。
我不想死,我想和夫君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所以成親第二日便和他商量,等兩年后我身量長成了再同房。娘,對不起,還請您體諒體諒兒媳?!?p> 魏母的臉色這瞬間青白交錯,她覺得裴氏心中的主意太大了,一時不能接受。
還有徴兒,這種荒唐的提議他都能答應(yīng)下來,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可隨即又想到逝去的丈夫,她面色軟了下來道:“既然是這樣,你知道了這些謠言后為何不早一些告訴我?到底是誰起的頭你可知道?”
“是族長的三兒媳婦帶的頭,與她交好的幾個人聽了后,便都添油加醋的到處傳。
我不敢告訴您,我怕您聽了以后會信了那些人的話,到時候我百口莫辯?!?p> 這些話元暇攥著手說的很委屈,主要是底氣不足。
魏母聽了后面上一怔,她反思了好一會兒,上前輕柔的把元暇擁入懷中道:“我的問題以后我會慢慢改,可以后你也不能再說類似的話,你難道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元暇聞言張著嘴想說什么,可腦海中想了半天,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魏母苦笑著嘆了口氣,接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元暇,我雖沒有生你養(yǎng)你,可我從應(yīng)下你那第一聲娘起,便是真的當(dāng)你是我的孩子,是打心眼兒里疼愛你的。
我只有徴兒這一個兒子,雖然疼愛他多些,可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他少。以后再有什么事,你直接與我說便是,徴兒不在,我這個做娘的便要護(hù)你周全。
你先好好去吃飯,稍后我便讓行儼陪我去請穩(wěn)婆來,讓她出面幫你們正名。
還有那個齊氏,我定要去與她說道說道,她是當(dāng)我死了不成?”
魏母聽到是齊氏后,想起了從前的一樁事,也大概明白了她為何要如此做。
當(dāng)初魏徴還沒定下裴氏時,齊氏托人上過門來,與她說過她那個侄女。她那個侄女比魏徴小一些,也是個勤快能干的好姑娘。
魏母也找機會去見過那齊氏的侄女,見容貌也看的過去,便沒什么反對的。
只是當(dāng)她拿了兩人的八字去看的時候,看相的卻說兩人的八字很不合,所以回來后她便找了個借口委婉的推拒了。
真沒想到,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齊氏竟然還記恨著。
元暇聽了婆婆講的這些很是意外,見她一臉怒色要去給她報仇的樣子,她心中也有些苦澀。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樂觀,她的內(nèi)心是極度敏感和自卑的,雖然面上看著總是笑呵呵的,對很多事情都無所謂,可實際上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
她來到了新的環(huán)境,便把自己真實的一面都隱藏了起來,盡量裝做是真正的裴元暇,直到和魏徴成親后,她才敢露出幾分自己原來的模樣。
方才婆婆的那番話說的情深意切,徹底感動了元暇,她想著自己的奶奶和去逝的爸媽,哭著一聲又一聲的喊娘,聽的魏母心都碎了。
這一刻,她毫無表留的信任著婆婆,與這個婆婆交了心。
等元暇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魏母讓她在家中吃飯,還讓崔氏好好監(jiān)督她。
她自己去洗了一把臉,拿了一把銀錢裝在帕子中放在了腰間,肅著臉帶著行儼和珠珠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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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姓郭,她是在元暇和魏徴成親那日,為二人主持婚禮的那個老婆子。郭氏是族長的堂弟媳,在村里的地位很高,按輩分魏母要喚她一聲伯娘。
她家離得并不遠(yuǎn),魏母到了后特意使著勁兒揉了揉眼,紅著眼進(jìn)去與郭氏說明了來意。
郭氏這人最是心正,她聽了這侄媳婦的一番話后瞬間眉毛倒豎,沉著臉問一旁的大兒媳婦:“浣浣,外頭真?zhèn)鞯倪@么不堪?”
她一旁的婦人與魏母的年紀(jì)差不多,她聞言尷尬的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的,娘,您千萬別動火氣啊?!?p> 郭氏在前些時日受了些涼氣,這兩日雖然已經(jīng)好了許多,卻還沒有真正斷根,不能大動肝火。